《泊岸港》Fuzz

14、小傻逼

　　“颜肆，新年快乐。”宋栖把头扭回去，眼底是无尽的动容。
　　“我听见了。”

　　直至此刻，两人才算是真正认识。
　　两人间的对话被岳卓打断：“颜狗！快过来。”
　　闻言，颜肆低头看了眼宋栖的眼睛，准备朝岳卓他们的方向走去。
　　“宋栖小朋友？之后也来找我吧，我经常都在那。”
　　没等宋栖回应，颜肆就转身朝岳卓跑过去。留前者一人停留在原地，盯着他被光勾勒的剪影。

　　“你刚刚干什么呢？新年快乐都不先给哥们我说。”
　　颜肆笑道：“这不没反应过来嘛！新年快乐啊卓儿！”
　　“嘿嘿嘿，我收到了颜狗！新年快乐！”
　　周舟：“我怕新年的钟声太响，你会听不见我的祝福！我怕除夕的鞭炮太吵，你会收不到我的问候！我选择现在送上新年的祝福...”
　　还没等周舟把活整完，程霦妤便开口打断：“闭嘴小傻逼。”
　　周舟的手刚刚扬起来准备一巴掌落到程霦妤身上，她便被程霦妤横扫过来的眼神噤了声。
　　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不是故意的程同学......”
　　程霦妤：“嗯嗯嗯，你是故意不小心的。”
　　周舟：“程霦妤！”
　　“我在。”程霦妤倒是反手握住周舟的左手，将她有些冰凉的手指捏住。
　　周舟也被她搞得没了脾气。
　　杨柏垚往她们这边瞟了一眼，便起哄着让颜肆和岳卓一起看过去。
　　周舟察觉到两人的视线，脸颊上的红晕渐渐染到了耳根，
　　“狗子你看他们！”
　　程霦妤淡淡地转身，自己挡在周舟身前阻隔了三个死直男的视线。
　　她毫不在意地朝后面竖起中指，然后拉着周舟吻了下去。
　　颜肆/岳卓/杨柏垚：“......”
　　两个小女生正吻着，颜肆率先开口：“岳卓你看你。”
　　“我怎么了？”一根草又双叒叕炸毛了。
　　“你惹她们干什么？”
　　“神经病！明明是杨柏垚先起的哄！”
　　......
　　颜肆有些头疼地看着背后已经打成一片的两个小学鸡，默默叹了口气。

　　一旁的宋栖站在阴影里，便是没忍住轻笑了一声。
　　烟火的声音已经逐渐弱了下来，颜肆再一次看向了宋栖的方向。
　　他有些不确定。
　　这家伙...刚刚是在笑吗？

　　察觉到颜肆的目光，宋栖收敛起笑容，又恢复他那标志性的“不耐烦脸”，还抬眸淡淡地与颜肆对视。
　　颜肆：“......”
　　气死人了！
　　他装作无事发生，继续和岳卓插科打诨。
　　宋栖：幼稚的高中生。

　　热闹的气氛一直持续到凌晨两点才有了散去的迹象，不过此时处处都依旧灯火通明。
　　一群人散了伙，各回了各的家。
　　颜肆放心不下宋栖，非要把他送回去不可。
　　“我是十四，不是四岁。真的不至于。”宋栖眉头紧蹙，“况且逢阳治安挺好的，本来就是小县城，邻里都熟，没那么容易出事。”
　　颜肆不听：“那万一呢？谁付得起责？”
　　“我要死了也没人找你追责。”宋栖低声道。
　　“说的什么话？小傻逼。”这个称呼是他刚从程霦妤那里学来的。
　　宋栖翻了个白眼，却还是规规矩矩地跟在颜肆身边。
　　颜肆催他走快点，他却还是拖着步子，不见得加速。
　　如果可以，他现在就想往宋栖脖子上套根链子！颜肆心说。
　　...不对，这破小孩到底跟他有什么关系。
　　真是见了鬼。

　　目送宋栖顺利进入家门以后，颜肆总算是放心下来，哼着小曲朝家的方向走去。
　　毕竟是折腾到了凌晨，颜肆也有些疲惫。
　　他随即往床上一摊，陷入沉睡。
　　而另一边，宋栖确是辗转反侧很久也始终无法入睡。他从木质床板上坐起身，伸手去够颜肆给他的那件羊毛针织衫。
　　宋栖知道颜肆是在岳卓店里拿的，但那件衣服摸起来很舒服，款式和颜色都称宋栖的心意。
　　所以其实他很喜欢。
　　宋栖牵过衣服，虚虚地将其搭在胸口，用手轻轻环抱。
　　他把半张白皙小巧的脸埋进去，呼吸越来越轻缓。

　　宋栖再睁眼时，窗外的阳光已经冲破云层。
　　他揉揉惺忪的睡眼，随手抓了一把有点乱糟糟的头发。宋栖抬眼望向卧室墙上挂着的时钟。
　　指针静在原地一动不动。
　　没电了。烦。
　　宋栖翻身下床，抽出床底下的木头凳子自己站上去。他伸手够到了时钟，有些费力地将其从墙上取下来。
　　出门时，宋栖穿了件深蓝色厚毛衣。在他有限的记忆中，有个画面，便是他父亲穿着这件厚重的毛衣，牵着他的手走在山背后的河边。这件毛衣比不上颜肆给的好看，也比不上颜肆给的舒服。但宋栖看来，这是世界上最温暖的衣服了。
　　他一手捏着零钱一手抱着羊毛针织衫走在人流之中。
　　随意找了家杂货铺，宋栖多买了几节电池。这样方便，起码之后很久都不用再出来买电池。
　　之后他随意到处逛了逛，兜兜转转还是转到了颜肆那里。

　　“我来还衣服。”宋栖直截了当地开口。
　　颜肆正在招待客人，见宋栖来了连忙道：“你去岳卓店里坐坐，我马上好了。”
　　颜肆后脚也跟进店里，“衣服就当送你了。岳卓说的。”
　　“不用，不想欠你人情。”
　　“欠着吧。之后我想起来再向你讨。”颜肆半眯着眼睛，话锋一转：“你在哪个学校读书？”
　　“逢阳四中。”
　　“好巧啊，我也是。你初二？”
　　“嗯。”
　　“我高二，算你学长。”
　　“嗯。”
　　“别光‘嗯’嘛，多说两句话啊。”
　　“嗯。”
　　颜肆：......
　　最终颜肆还是放弃了说服宋栖多说两句话的念头。
　　沉默半晌，宋栖率先开口：“我...作业还没写完，就先走了。”
　　颜肆顿了顿，道：“行。路上注意安全”，他递过去一张纸片，上面写着颜肆加的地址，“喏，地址。有什么事的话可以来找我。”
　　“好。”宋栖在片刻犹豫后伸出手，接过了颜肆递去的纸片。

　　寒假的日子说过去就过去。一转眼，又要回到最初按部就班的秩序生活。
　　岳沈麒还有一周才从外省回来，岳卓顾不着学习和店两边跑，于是招了个看店的。

　　刚给你买了iPhone（5）
　　全四中唯一一根草：【兄弟们，物理卷子写了么？江湖救急！！】
　　周周今天减肥了吗：【...你看我像写了的样子么？】
　　全四中唯一一根草：【颜狗，颜狗...颜狗！你说句话啊！！！】
　　Y：【......】
　　bingo：【我写了。周舟你没写怎么不跟我说。】
　　周周今天减肥了吗：【我想自立更生来着。】
　　全四中唯一一根草：【有没有人在意我的死活。】
　　肆的迷弟：【@周周今天减肥了吗装，继续装。距离开学还剩18个小时，1080分钟，64800秒，自力更生？】
　　肆的迷弟：【我信了，真的。】
　　全四中唯一一根草：【我不能自力更生,所以有没有人愿意在意一下我的死活。！】
　　Y：【图片】
　　Y：【图片】
　　Y：【图片】
　　Y：【图片】
　　Y：【图片】
　　Y：【图片】
　　全四中唯一一根草：【我操！颜肆你是我爸爸！】
　　肆的迷弟：【感动.jpg】
　　肆的狗腿：【感动.jpg】
　　肆的迷弟：【@肆的狗腿 ？你是那根草么？】
　　肆的狗腿：【nonono...此刻，我是颜肆唯一的狗腿！】
　　Y：【......】
　　Y：【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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