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泊岸港》Fuzz

13、13 笑颜的颜，肆意的肆

　　吃完午饭，颜肆洗了个澡。
　　从浴室出来后，他的发尖还悬着几滴透亮的水珠。
　　刚刚冲过热水，他的脸颊微微泛着一丝后红晕，眸中还弥漫着雾气。

　　随手擦过头发后，颜肆摸出手机给岳卓发消息。
　　Y：【衣服多少钱，我转你吧。】
　　岳卓那边回复得很快。
　　卓越：【没事，那件不贵，钱就算了。】
　　卓越：【再说了，为贫困儿童提供物质帮助，这本来就是像我这样的四好青年应该做的。】
　　卓越：【积功德，挺好。】
　　Y：【行行行。明天升旗得让老周给你单独颁个“乐于助人奖”。】
　　卓越：【那是。】
　　卓越：【热爱奉献拥抱善意，独一份的。】
　　颜肆回了个捂脸表情包，然后便没再继续管岳卓的死活。

　　按照逢阳的惯例，几乎每家人都会在这天晚上放起烟花。反正温海英不在家，颜肆索性随便找家小面馆，吃完就去看烟花。
　　正是因为小城区的不加管控，才让这些小地方有了异于大城市的节日氛围。
　　天色还未暗下去，此时颜肆正坐在经常听岳卓提起的那家面馆里，吃着招牌的熊猫笋面。
　　微薄的夕阳透过店门口的玻璃门照射进来，在灰白色瓷砖地面上形成橘黄的长窗。
　　颜肆正准备向岳卓反馈他的探店心得，长空中已然绽开烟火。
　　“今年的烟火会开始的这么早？”颜肆小声嘀咕着，还一边给岳卓发消息。
　　一条夸赞的信息还没编辑完成，对话框里的内容先一步刷了新。
　　卓越：【看见烟花了吗？】
　　Y：【看到是没看见，但是听见了。】
　　卓越：【我店里放了几个小烟花，晚点要不一起去放了？】
　　Y：【行啊，你要不要把杨柏垚他们几个叫上？】
　　卓越：【那我小群里问问？】
　　Y：【行。】

　　刚给你买了iPhone（5）
　　全四中唯一一根草：【有没有人出来放烟花？】
　　全四中唯一一根草：【狗子摇头.jpg】
　　“全四中唯一一根草”，这种名字放眼望去也只有岳卓能起得出来。
　　不过好在他还要脸，也只敢畏畏缩缩地在五人小群里搞这种群昵称。
　　周周今天减肥了吗：【没空，要陪狗子。】
　　bingo：【没空，要陪周周。】
　　全四中唯一一根草：【我操，你们两个死女同有病啊！！】
　　全四中唯一一根草：【非要把我拉出来杀了是吧。】
　　全四中唯一一根草：【我开枪毙了你.jpg】
　　周周今天减肥了吗：【微笑.jpg】
　　Y：【。】
　　肆的迷弟：【肆哥来吗？】
　　肆的迷弟：【苍蝇搓手.jpg】
　　这位颜肆忠爱粉正是杨柏垚，自从他因颜肆的辅导分数猛涨十分后，就彻底成了颜肆的忠实狗腿。
　　就连微信昵称也改了，不只改群昵称的那种。
　　Y：【来。】
　　肆的迷弟：【ok！在哪我马上过来。】
　　四中唯一一根草：【...终究是我错付了。】
　　不过岳卓还是爽快发了地址过去。
　　四中唯一一根草：【等下我和颜狗去店里拿，晚点到约的地方。】

　　颜肆盯着手机屏幕上出现的称呼，实在想呼岳卓一巴掌，但转念一想：自己的确是颜狗，概括正确。
　　于是颜肆决定大发慈悲放他一马。

　　而杀岳卓诛心的那两位，一个叫周舟，一个叫程霦妤。
　　两人从初中便在一起，直至今日也依旧情谊深厚。
　　周舟和岳卓从小关系便不错，后来也带着程霦妤和颜肆、杨柏垚混熟。
　　五人的刚给你买了iPhone5小队便就此成立，
　　当然。这名字也是岳卓那根草取的。

　　周舟和程霦妤说不去必然是假的。在颜肆刚刚前脚踏进岳卓店里的那一刻，握在手里的手机便震动了几下。
　　周周今天减肥了吗：【那根草，我和狗子到了，你们还有多久？】
　　bingo：【ok.jpg】
　　颜肆垂眸看了眼手机屏幕，用手臂碰了碰岳卓：“喂那根草，看群消息。”
　　那根草咋呼起来：“叫谁那根草！我看你像根草。”
　　“昵称你自己取的，可别赖我啊。”颜肆笑着摊手。
　　岳卓白了他一眼：“走不走了？快点去后面搬东西。”
　　“行。”

　　等他们两个到目的地时，另外三个人已经早早地在这里等候。
　　“肆哥！”“卓儿！”
　　叫唤他俩名字的声音同时响起。两个人一前一后地走到朋友面前。

　　漆黑的夜和明亮的月光。周身一切的一切都在新年前夕的夜晚发散着一种节日独特的情愫。
　　它象征着天光灿烂的未来。

　　在他们身后，逢阳的各个角落都升起夺目的烟火，就此，如同将颜料向黑色幕布上泼洒一般，整个天际一片星光点点。
　　岳卓将他的烟花从纸箱子里拿出来，嘱咐他们退至安全界限以外。
　　颜肆摸出打火机，独自凑近它，将它染上火光。
　　在他们眼前，如同他们敞亮的未来一般，五彩的火花飞向高空，与身后连成的一片一起炸开，飞溅、渲染。
　　这是颜肆在逢阳过的第一个新年，也是他第一次亲眼看见壮丽绚烂的烟火。
　　小县城在烟花爆竹的协奏下不再寂静，转而成了喧闹的中心。
　　周舟和程霦妤站在一片璀璨之下，十指相扣。
　　岳卓则张开手臂，感受新年的清风。
　　杨柏垚仰头看着纷呈的上空，眸中也是明亮的火花。
　　而颜肆静静看着朋友们的笑容，不觉地也染上了笑。
　　突然他察觉到身旁走来一个人，那人在他身旁站定，一句话也没有说。
　　待到新一轮的烟花再次奔赴长空，借着它的光亮，颜肆终于看清了身边人的脸。
　　“宋栖。”
　　“嗯。”
　　居民们用嗓子喊的浑然天成的倒计时还在继续。
　　在岳卓的叫嚷、人们的倒计时、烟花的嘈杂声中，颜肆转头看向宋栖：“新年快乐。宋栖小朋友。”
　　意外地，宋栖并没有反驳什么，只是安静地看着颜肆：“嗯，新年快乐。”
　　“我现在想问了。”
　　颜肆没听懂：“想问什么？”
　　“你叫什么名字？”
　　“颜肆。笑颜的颜，肆意的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