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平交易》闻七弦

24、望眼欲穿

　　学校考完试的下午老师们就已经开始判卷了，等着试卷判完了好给学生们讲题。
　　周晏守着高二六班上自习课，手里拿着一本卷子低头看题。
　　卷子看了还没几张他就打着哈欠放下了手里的红笔。
　　周晏揉了揉自己的脖子，他昨晚没有睡好，明明昨晚不到九点就睡了可早晨还就是起不来困得不行。
　　他昨天晚上回去的时候顺便买了新鲜的水果把桌案上那些蔫坏的苹果换了下来，又拿了块布巾把桌案擦了一遍。
　　桌案上相框里的女人笑的很甜，手里点着香的周晏瞧着一阵心酸。
　　收拾好吃了晚饭之后周晏开始感觉冷，暖气片只要一靠近就能感觉的向上蒸着的热气但他还是感觉冷。
　　早早洗漱完钻进了被窝，周晏更是感觉手脚冰冷仿佛被子透风。
　　他裹紧了被子把脸缩进被子里，他有点想念楚淮家里的温暖，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周晏又打了一个哈欠，抬手揉了揉有些难受发胀的太阳穴。
　　楚淮从坐到办公室就一直在盯着手机，除了工作的事情就只是盯着手机。
　　“楚哥那是怎么了？”王萌萌拍了拍司南的电脑。
　　司南侧过脸从电脑缝隙里面对王萌萌说：“我也不知道啊。”
　　“楚哥从今天一进门就面无表情的发愣，吓得我都不敢跟他说话。”王萌萌拍拍自己的胸口。
　　“我这个设计图修改人家客户同意了我都没敢去找楚哥汇报。”谢苗苗扯了扯嘴角。
　　楚淮不像之前那样热情洋溢反而显得郁郁寡欢，整个二层设计部的人都感觉到压抑的气氛不敢多说一句话。
　　在办公室里坐着的楚淮盯着手机，只是因为周晏没有给他发信息他等的望眼欲穿。
　　“哎——”，他都不记得是第多少次叹息了。
　　终于，楚淮忍不住拿起手机自己主动给周晏发信息。
　　-监考辛苦了。
　　-中午吃了什么饭？
　　楚淮发完之后自己都鄙视自己不会找话题聊天。
　　等了十分钟都没人回复，楚淮蔫兮兮的趴在桌子上。
　　是不是周晏不愿意理他了？
　　还是周晏生气他之前的所作所为打算跟他绝交？
　　再或者，周晏已经把他给拉黑了。
　　楚淮愁得慌，双手抓着头发发愁。
　　殊不知他在等回信的那位职业教师破天荒的正在课堂上呼呼大睡，丝毫没有教师的威严可言。
　　周晏困得不行，找了个凳子一坐头一垂就睡着了，连手里的红色签字笔掉地上都没有发现。
　　叮铃铃——
　　下课铃声一响，所有学生都开始掏出手机拍下了班主任的睡姿。
　　楚年也拍了一张给他家小叔发过去了。
　　手机一响楚淮瞬间满血复活，但一看到发信息的是楚年那阵子热情激动就降下去不少。
　　楚淮无聊的滑开手机锁，点开楚年发来的照片。
　　照片里的周晏睡得很熟，虽然低着头也能看到侧脸，他的眼睫毛很长像一条很深的黑线。
　　楚淮看着那张照片沉醉其中，接着点了保存。
　　“年末总结各小组都开始准备吧。”楚淮从办公室出来。
　　“啊——”一群惨叫声。
　　“今天周四，明天下班之前整理好我就请客吃饭怎么样？”楚淮开始诱惑。
　　“吃什么？”
　　“火锅——”
　　“撸串喝啤酒啊——”
　　二层设计部彻底疯了，楚淮都快压制不住了。
　　“想吃饭先得把工作准备完了吧！”楚淮拍了两下桌子。
　　瞬间闹腾的热火朝天的一群人变成了一群蔫吧小鸡崽子。
　　一个个垂头丧气的坐回去开始准备年末总结。
　　等楚淮进去办公室之后，原本安静的都能听见落针的办公室都开始窃窃私语。
　　“楚哥怎么突然间就变得心情大好了？”王萌萌问。
　　“看他开心的样子脸色都有点容光焕发，该不是走了桃花运了吧！”谢苗苗在一边分析。
　　司南摇摇头赶紧着手准备年末总结，他还想吃周五晚上的那顿饭呢。
　　“桃花运？”王萌萌第一想法就是住在二院的那个女孩。
　　毕竟楚哥可是亲自去鲜花基地给人挑的花，还特地跑到丰中广场买了只1.5米的泰迪熊。
　　八成是那个姑娘有什么好事了，王萌萌自以为是的点点头。
　　楚淮看了时间还不到五点就给周晏发信息。
　　-今天要过来吗？
　　很快周晏的信息就发过来。
　　-今晚没时间，就不过去了。
　　楚淮一下子又感觉不好了，周晏晚上不过来给他做饭吃呢！
　　不一会儿，楚年的信息又发过来。
　　-晚上班主任过来吗？
　　楚淮没好气的发了一句：你别回家。
　　楚年立马就理解什么意思，扭头问同桌要不要晚上一起吃饭。
　　晚上回家只有楚淮一个人，到处都空荡荡的没有人气儿。
　　他一个人没做饭，就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铛铛——有人敲门。
　　楚淮第一反应就是周晏过来了，是打算给他一个惊喜吗？
　　着急忙慌笑着去开门。
　　门一打开他的脸就垮下来了。
　　“进来吧。”楚淮说。
　　“哎，不是。我说，你什么意思啊？”雷明亮拿着一只刚出炉的烤鸭进门，后面还跟着宋英杰。
　　宋英杰进门之后就规规矩矩的换了鞋，把手里拿着的一瓶酒放在了柜橱上。
　　雷明亮提着一只热气腾腾的鸭子追着楚淮问为什么。
　　“明亮，换鞋。”宋英杰提醒。
　　“哦。”雷明亮立刻反应过来自己还没换鞋，地板都被踩出来几个黑印子了。
　　“有饭吗？”雷明亮问。
　　宋英杰帮着把鸭子切开装盘，“没有。”他在厨房都看见了，炉灶都是冷的。
　　“你们来干嘛？”楚淮问。
　　雷明亮把外套脱下来挂到衣架上，“过来看看你，有段时间不见了。”
　　宋英杰拧开带的那瓶酒的盖子。
　　楚淮无言以对，一周也叫有段时间不见？
　　他还真是佩服雷明亮的语文水平，把“有段时间”划分到长时间里面去了。
　　“我这可没有做饭。”楚淮说。
　　雷明亮跟宋英杰低头看了一下茶几上得那只已经四分五裂还依旧冒着热气的鸭子，又看了看扭开盖子的那瓶酒。
　　一只鸭子一瓶酒三个人，这——怎么吃？
　　后来还是楚淮叫了外卖，三个人才一起吃的饭。
　　那瓶酒多数都是雷明亮一个人喝了，宋英杰就喝了一杯，楚淮压根就没喝。
　　楚淮觉得雷明亮买的那只烤鸭挺好吃的油而不腻，哪天买一只给周晏尝尝。
　　“酒喝完了吗？”雷明亮有点晕。
　　宋英杰举到雷明亮眼前晃了晃，“没了，我们回去吧！”
　　“晚上在这休息吧。”楚淮说。
　　雷明亮已经东倒西歪的晃悠，宋英杰差点拉不住他。
　　楚淮赶紧帮忙扶住雷明亮，万一摔一下可了不得。
　　“没事，我带他回去。”宋英杰说。
　　楚淮就看着宋英杰把醉醺醺的雷明亮扯到门外，然后弯腰把雷明亮背起来。
　　楚淮帮忙按了电梯，跟着到了楼下。
　　叫了出租车，看着雷明亮跟宋英杰上车，宋英杰跟他摆了摆手。
　　“路上注意安全。”楚淮提醒。
　　出租车在昏黄的路灯下缓缓开动，直到转了个弯消失不见之后楚淮才往回走。
　　回家之后把屋子通了一下风，将外卖跟鸭子骨头还有那只空了的几瓶收拾掉。
　　楚淮伸了个懒腰，洗漱好躺进被子里睡觉。
　　再次醒来是被手机铃声吵醒。
　　楚淮眼睛都不愿意睁开就摸着手机烦躁的接听。
　　“有话说有屁放。”楚淮心烦。
　　真不晓得是谁大早起就这么烦人，严重打扰别人休息不怕受到良心的谴责吗？
　　“这么大火气？吃错药了。”
　　楚淮一听就睁开眼睛了，特意看一眼来电显示才确定打电话的人是康琰。
　　“老康，你有事？”楚淮打了个哈欠。
　　“没事就不能找你了？”康琰停下步子，他正在晨跑。
　　“那也不能打扰别人睡觉，会受到天谴。”楚淮说。
　　“哎，你这小子。”康琰擦汗，“这大好的清晨就应该主动出门来呼吸一下新鲜空气。”
　　楚淮翻了个身，“新鲜空气？是雾霾吧！都重度污染了，你也不怕中毒。”
　　“怎么说话的你小子。”康琰赶紧带上口罩，这口罩还是楚淮那次买的，他最后去拿还一下拿了两个。
　　“出来锻炼身体啊！”康琰笑。
　　“神经病。”楚淮挂断电话。
　　康琰一阵无语，这一个两个的都不给他面子。
　　抬眼往前一看，黑洞洞的感觉，为了身体安全还是先回家吧！
　　经过早上电话那段小插曲，楚淮翻来覆去也睡不着了干脆起床。
　　7：00，楚淮已经打着哈欠吃完了早餐。
　　时间还早得很，楚淮开始琢磨要干点什么事打发一下时间。
　　在家里跑步是不行，因为没有跑步机。
　　突然他想起来在国外的时候学过几天散打，把卧室里的地毯拽到正中间的空位置脱了鞋就开始按照以前练习的姿势锻炼起来。
　　出拳跟踢腿都是做了好几遍动作才找到感觉，接下来才动作流畅。
　　一个小时之后他身上的衣服都湿透了，额前的头发都一缕一缕的垂下来。
　　“真热——”楚淮甩了两下手腕往浴室里走。
　　冲完澡出来换上衣服正好是到了该出门上班的时间。
　　运动完之后的楚淮感觉浑身都轻松畅快，甚至于浑身都充满力量。
　　他刚到公司就收到了楚年的信息。
　　-晚上不回去，周六日两天跟同学出去玩。
　　这个臭小子，是不是觉得他大哥不在就为所欲为了。
　　周五这一天过得很快，不知不觉时间就跟马桶里的水一样被毫不留情的冲走。
　　不到下班时间一个个的都整理好了年末总结，虽然是小组共同整理完成。
　　“撸串喝啤酒——”
　　“撸串喝啤酒+1——”
　　“撸串喝啤酒+2——”
　　“行，那就去撸串喝啤酒。”楚淮攥着手里的一踏子纸，皮笑肉不笑。
　　近五十个人整个包了一小家串吧，热火朝天的抢着点餐尤其是王萌萌跟谢苗苗。
　　“羊肉串，孜然味、胡椒味——都先来五十串先，啤酒一个桌来一箱——”
　　“还有来一锅鱼，我想喝鱼汤——”
　　“有玉米吗？我想啃个玉米。”
　　楚淮听着周边全是点菜的声音，服务员拿着笔疯狂的速写，他根本看不到是谁在点菜。
　　羊肉串上来之后，一行人先是撸着袖子吃了几根羊肉串。
　　王萌萌嘴里咬着羊肉串手里拿着啤酒瓶正在拿开瓶器开啤酒。
　　“来，大家先干一杯。”王萌萌倒了一杯，“庆祝一下各小组完成年末总结。”
　　司南跟着端起酒杯。
　　谢苗苗站起来举杯，“大家举杯，干杯。”
　　下一秒，周场全都是吞咽啤酒的声音，连带着身体都是一阵兴奋。
　　“楚哥，你怎么不喝？”王萌萌眼尖的瞅见楚淮的杯子还在倒扣着。
　　“我这人不能喝酒，真的。”楚淮说。
　　“大男人不喝酒，谁信啊！”王萌萌不由分说的拿了楚淮面前的杯子给他倒满。
　　“楚哥，喝一杯——”
　　被一群人盯着，楚淮只好端起杯子咬牙一仰头灌进喉咙里。
　　一股子酸涩感上来，甚至还打了一个酒嗝脸顿时红了。
　　众人起哄，就有点火的怂恿楚淮又喝了两杯。
　　楚淮眼前出现了重影，他不敢乱动怕会不小心摔了丢脸。
　　一阵音乐声传来，楚淮还纳闷是身边谁在放歌，后来才发现是他自己的手机。
　　“喂——”
　　“楚淮，你没在家吗？”周晏问。
　　楚淮也听出来是周晏的声音，立马准备站起来回去。“我这就回去，等我。”
　　“你是喝醉了吗？声音听起来怪怪的——”
　　“你去楼里等着别出来外边冷，我马上就到家了，等我。”楚淮站起来。
　　“司南，待会儿记我账上，我现在回——”家字还没说出来楚淮就跌坐回去趴到桌上。
　　“嘭～”的一声，把几桌人吓了一跳。
　　“楚哥——”
　　一群人围过来，好奇的叫着楚淮。
　　“楚淮，你怎么了？说话！”周晏听到了嘭的一声心里吓了一跳。
　　司南听到楚淮手里攥着的手机有人在讲话就接过来，“你好，楚哥现在喝晕了。”
　　“在哪里？我去接他。”周晏说。
　　司南报了一个地址，周晏就着急忙慌的往外跑。
　　平时连修个车子都闲浪费钱的周晏，心急上火的打了车。
　　等他赶到地方的时候楚淮依旧还在趴着，从侧面看过去都能看到他那烧红的耳朵。
　　“你好，楚哥他喝多了。”司南说。
　　“我来接他回家。”周晏笑了一下。
　　“楚淮，回家了。”周晏拍拍楚淮的脸颊。
　　楚淮哼唧一声不情愿的睁开眼睛，恍惚间看到了周晏。“周晏，你来接我了？”
　　“嗯。”周晏把楚淮扶起来。
　　“你快回家。”楚淮说，“外边冷，你——会冻感冒，回家——”
　　“我们一起回家。”周晏把楚淮拖到司南拦住的出租车上。
　　“你们接着玩吧，楚淮没事。”周晏说。
　　“你们快回去吧。”司南摆摆手。
　　周晏抱住楚淮的头靠着自己的肩膀上，想让他舒服一些。
　　出租车停在小区门口，周晏把楚淮拽到背上背着往回走。
　　“还真是重。”周晏吐槽，“长的那么壮实干嘛？还不能喝酒——”
　　周晏背着楚淮推开卧室门就把楚淮甩在床上，捂着胸口死命的喘息。
　　“这么多年不锻炼体力差劲极了。”
　　周晏歇了一会儿之后帮楚淮把衣服脱了拿毛巾擦了擦脸跟手脚。
　　他烧了一壶热水泡了蜂蜜水，准备等着楚淮醒了能喝几口。
　　周晏不敢让楚淮离开自己的视线长了，煎了鸡蛋吃了点面包片就守在楚淮床边。
　　因为他印象中有那么一个人就是喝醉了酒就睡着了，然后再也没有醒来过，所以他不敢离开楚淮怕会出事。
　　周晏坚持到凌晨一点多就困的不行，趴在床边睡着了。

---

作者有话要说：　　楚淮：撸串喝啤酒+1008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