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江湖录之龙陵》正义君

4、第 4 章

　　许空空成为了视线的焦点。

　　美人的声音不大也不小，足以让在场的人听得清清楚楚。

　　翠峰楼上下一片哗然。

　　黑衣大汉隔着交头接耳的人群静静地看着许空空。

　　许空空脸上的神色如潮水般褪去，他停止了颤抖，脊背挺直，不为所动。

　　美人美目一眯，他开始正式地打量许空空。

　　来人并未回头，哪怕周遭的声音越来越大，他却恍若未闻。

　　他只看着一个人——躺在破碎桌椅上的美人。

　　许空空嘴角扯出了一抹古怪的笑容。

　　“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是我杀的楼主。”

　　“当时您也在场，不是吗？”

　　许空空的第二句话是对来人说的，他走到了来人的前面，直视着来人的眼睛。

　　现在的许空空自信、淡定、坦荡，没有什么是他不能说的。

　　好像他是明人，不说暗话，不做暗事。

　　自然也就不畏惧那双眼睛。

　　异色双瞳，专属来自九幽之地的阎王。

　　美人冷不丁地冒出了一句话：“你不是许空空，你是谁？”

　　许空空大笑：“我不是许空空还能是谁。”

　　来人沉默得如一尊雕像。

　　美人冷冷地重复着那句话：“你不是许空空。”

　　他笃定，眼前这个裹着许空空皮囊的人绝不是许空空。

　　许空空走近美人，弯下腰来，唇角骤然绽开锋利的弧度，一如他手中的刀，在电光火石的一瞬间，已经没入了美人的胸口。

　　他收敛了笑容，也抽出了刀。

　　鲜血飞溅。

　　溅到许空空的脸上。

　　美人瞪大了眼睛，血从他的胸前汩汩涌出，如奔流的河水。

　　永不停歇。

　　在这最后一刻，过往走马观花般流转，他茫然地伸出手，只抓住了一团空气，然后生命至此停留，无谓过去与将来。

　　翠峰楼重新安静下来。

　　许空空招了招手，很快就有人上前将地上的尸体抬走。

　　许空空恭敬地对来人弯了一弯腰：“让您费心了，您既然来了，不如留宿一夜再走。”

　　这是吊唁的第一天，尸体在楼内放着，还未下葬。

　　不速之客既然来了一个，自然就会来第二个，要是来人能留宿一夜，那便再好不过了。

　　来人终于开口了，语气没有丝毫的波澜，好像刚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可以。”

　　许空空为来人带路，众人散开，各归其位，各司其职。

　　凌乱的现场也很快被收拾完了。

　　黑衣大汉重新回到他原来的位置上。

　　他站在大门口，拿白布包着的美人尸体被抬了出去，夕阳的余晖洒在白布上，他仿佛看到了一朵盛开在死亡中的花。

　　美人如花，凋谢的时候夕阳为他唱了一首哀悼的挽歌。

　　江湖第一美人徐美人，这是他应得的。

　　只是不知下一个不速之客，还能不能有这种待遇。

　　黑衣大汉甩了甩袖子，一只小小的虫子从他的袖中飞了出去，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虫子通体漆黑，唯独眼睛闪着点点金色的光芒，无声无息地穿梭于闾里曲巷间。

　　突然，一个人伸出了修长的手指，一把将虫子抓住。

　　虫子激烈地挣扎着，但是无济于事，它眼睛里的金芒渐渐黯淡，直至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