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变态》我与群山

9、第 9 章

　　　　“裴闵野？你怎么在这儿？”许雀惊讶问。

　　裴闵野低下头，视线落在许雀脸颊，淡色蓝光映照下面女孩的容柔和而朦胧。

　　许家基因好。许雀相貌乃上上品，唇红齿白，眼珠黑亮，及腰的墨发如绸缎，未出学校，身上含着几分书卷气，气质清婉，可眼尾红如血的小痣又添了几分美艳。

　　此时，许雀顺从依偎在自己怀中，像是以来双方心平气和对话都少，她还是头回这么小鸟依人。
　　不仅如此，许雀贴着他胸膛的背脊微微发抖，显而易见是吓着了。

　　裴闵野的心火腾地窜高，越烧越烈。

　　“你又怎么在这儿？”裴闵野眯眼反问，“这地鱼龙混杂，想玩到别处去，你看，碰到流氓了吧，一点也不乖。”

　　这次许雀没有回嘴。反而仰头目光灼灼盯着他，眼珠在灯光下闪着润泽的光，又湿又润的眼里透出几分可怜与依赖，裴闵野像只被顺了毛的野兽，脾气下来了不少。

　　陈连看向相拥的两人，又低头盯着自己的双手，面对如刺猬般对他防备的许雀，目光锐利而敌意的陌生男人，不愿相信自己做出的荒唐行为。

　　“小雀，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他再次……被情绪所掌控，昏头昏脑做了错事。

　　“所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裴闵野下巴微扬，神色倨傲，用看垃圾的眼神看着陈连，偏头问怀里人，“这个毫无绅士风度，对你动手动脚的混蛋是谁？”

　　“一个认识的学长而已。”许雀说。

　　陈连急切道：“许雀我刚才，不是故意，我可以解释的。”

　　又是狡辩，她已经听得疲惫厌倦。

　　“够了，陈连！”许雀打断他，转过身，不想看到男人，“你所谓的解释我听够了。你的行为太过激了，很可怕很吓人，我不想再见到你。”

　　陈连眸色暗淡：“对，对不起。”

　　裴闵野注意力始终放在许雀那儿，瞥了眼女人陷入阴影的脸，龇牙“啧”了声，躬身低头凑近，指腹略微粗鲁地抹过许雀眼睛，捻了捻，确有几分湿意，语气更坏地‘啧’了声，问：“哭了？”

　　许雀推开靠近的脸，说：“没有。”
　　嘴里说着没有。声音含着难以察觉的委屈，在场的两个男人都听到了，只有她还未意识到其中的深意。

　　这样的语气，亲昵和熟稔举止……陈脸终于把目光从许雀身上转移到裴闵野这儿。
　　不难推测，两人的关系非比寻常。

　　“等着。”
　　裴闵野拍了拍她脑袋，扔掉烟碾灭，大步朝陈连走去。男人比陈连高大健壮许多，体格差别较大，陡然靠近压迫感十足，望而生畏。

　　他没什么表情地盯着陈连看了两秒，突然咧开嘴，露出牙齿，一张狰狞的笑脸挂在脸上。
　　令人毛骨悚然。
　　陈连下意识后退，双手却被紧紧抓握。裴闵野如钳收拢，不断加大力度，手骨发出如同机器故障般的咯吱响声。

　　一捏就碎。

　　“松、松手！”陈连痛苦向后挣扎，一点用也没有，就像被兽夹夹住的兔子，注定流血而亡。

　　“裴闵野放开他！你快把他手折断了！”许雀拉住男人手臂。

　　陈连眼睛亮了起来，哭丧着脸向许雀求救：“许雀我的手好痛，快要断了，你快叫他放手。”

　　这家伙，长了双狐狸的眼睛，时刻闪着算计的光。还有一副毒蛇的性子，表面阳光内里阴沉得狠，这样奸猾阴狠的杂合体，实在不讨喜。

　　陈连苦苦哀求，许雀也确实急了，紧张劝他放手。也对，这姑娘心软，看不了这种暴力虐人的场面。

　　顺从地收了力道，冲陈连下腹部狠踹了一脚，踹没踹到重点部位他不知道，总之肯定能疼死他就行了。

　　男人捂着肚子在地上翻滚呻吟。

　　裴闵野解下两颗衣领扣子，散出燥热和火气，冲着地上男人啐了声‘弱鸡’。

　　许雀观察哀嚎中的陈连，暂时死不了，心安，转头问裴闵野：“你干嘛伤他？“

　　男人回答的理所当然：“谁叫他欺负你。”
　　要不是忌讳许雀在场，他险些无法控制住怒火。这点惩罚算轻的了。

　　许雀走到陈连边上，蹲下，盯着他，认真说：“我真的再重申一遍，我不想看见你，请不要再来找我。你走吧。”

　　“许雀我……对，对不起。”陈连声音哽咽，几乎要哭了出来。

　　两人注视着他一瘸一拐离开了，直到背影彻底消失，许雀心中恐惧终于消失殆尽。
　　幸好裴闵野出现并教训了他一顿，否则她绝对会留下心理阴影。
　　陈连已经让她对谈恋爱ptsd一次了，要是再让她对肢体接触产生阴影，以后还怎么正常生活。

　　半晌，回想陈连格外狼狈的模样，许雀捂住嘴巴，肩膀憋不住地抖了抖，最后没忍住笑了起来，笑声从低到高，笑容也愈发灿烂。
　　女孩莫名其妙大笑起来，裴闵野受到引诱似的，也跟着笑开了怀。

　　“你发什么神经。”裴闵野挑着眉，眼里含着浓浓的笑意。

　　“不知道，就是觉得好好笑，太荒谬了刚刚。”许雀笑得喘不上气，心有余悸拍胸口，“差点被他给吓死。”

　　裴闵野咬着烟，撇见她手腕青紫色的勒痕，心烦意乱：“刚那一脚轻了。”

　　自从泳池事件后，许雀强迫自己不要去想裴闵野，果然生活需要对照组，他和陈连比起来，顺眼了不止一个level，这情况以前想都不敢想。

　　不过，一道声音打破了二人难得一见的和乐气氛：“阿野原来你在这儿呀！哟，我错过什么好事儿了，你俩笑得这么开心！”

　　一个痞里痞气的男人探头探脑从裴闵野背后走了出来。高高瘦瘦，穿着黑色皮衣，脖间叠戴四五条项链，左耳缀着一颗蓝宝石耳钉，是个潮流范儿十足的cool哥。

　　恍惚间以为看到了以前的裴闵野，这家伙以前也是个又拽又酷的Bking，现在改头换面整天西装革履，气质中似有若无地带了些颓气。
　　但这两人本性一致，是同一类人，成为朋友理所当然。

　　皮衣cool哥上上下下打量着许雀，表情写满了夸张的八卦。许雀同样一脸好奇盯着他。两人就这么大眼瞪小眼了两分钟，cool哥没忍住乐了：“你真好玩儿。”

　　“你也挺逗的。”许雀回答。

　　“我叫高齐秉，阿野的发小。” cool哥朝她抛了个媚眼，“远观不如近看，你真漂亮。”

　　远观？什么时候的事？许雀不动声色：“你也挺帅的。”

　　高齐秉笨拙地套话：“告诉哥哥，你和阿野是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

　　这问题古怪。许雀认真的想了想，声音有些闷闷的：“暂时的救命恩人，长久的一生宿敌。”

　　高齐秉捂着肚子大笑：“你俩走相爱相杀路线，这个好玩，我们哥几个，还没人能让阿野吃瘪，跟你混肯定能长见识。”

　　许雀看了裴闵野一眼，蹙眉：“我和他哪儿来的爱？现在暂时和平相处而已。”

　　裴闵野默默哼了声，但两个缺心眼都没有觉察到。

　　“怎么感觉，”高齐秉绕着许雀转了一圈，摸下巴思考，“你有点眼熟啊，好像在哪儿见过。”

　　许雀一头雾水。

　　“啊，原来是你！”高齐秉激动抚掌，“你和阿野在我家泳池。”

　　你家泳池？！！
　　许雀懵逼了。
　　我是谁我在哪儿我干嘛还活着。
　　佛说不入地狱谁入地狱，老天爷就让我原地去世吧！

　　“幕天席地，鸳鸯戏水，好刺激好快活。要不是亲眼所见，我都不知道那家伙私下这么狂野。”

　　“高齐秉，”裴闵野额角突突跳，低声呵斥，“你闭嘴！”

　　不知高齐秉有意还是无意，话语模模糊糊，说的既暧昧又涩情。成功让许雀脸爆红，躁得慌。

　　“你家，我，他，水里，哈，哈哈……”许雀话都不会说了，磕磕巴巴，最后低下高贵头颅，郑重道歉，“对不起，我不该私闯民宅，偷用你家泳池。”

　　“没事儿没事儿，用就用呗，哥不是小气的人，”高齐秉贴心地说，“下次有需求再来，我热烈欢迎，你们放开了玩，想干嘛干嘛。”

　　接下来的几分钟，高齐秉有声有色描述所见所闻，他和裴闵野如何下饺子似地跳进泳池。
　　十分恶劣地模仿了两人如何搂搂抱抱，推推拉拉，顺便重述他隐隐约约听到的，两人残缺对话。

　　许雀眼前一黑又一黑，气都喘不上了。
　　得。
　　这地儿待不下去了。

　　许雀内心惶惶，重点关注他是否听到她嚎出来的那一句：没错，我把你当意/淫对象，一直想着你自/慰……

　　“你嚎当时嚎了一嗓子，把我家奶牛猫惊吓到又发神经，在家里上蹿下跳，打翻了我从英国背回来的水杯。”

　　呼。
　　还好没听到。
　　许雀暗暗松了口气。

　　回头，见裴闵野嘴角勾着完美的弧度，一脸玩味地看着自己，也不在意好友说了些什么，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烦人态度。

　　该死的。她在这边尬到抠脚，这个罪魁祸首却一副气定神闲看戏的模样。实在令人生气。许雀只感觉一阵气血上涌，身先于心动，狠踩了裴闵野一脚，骂道：“都怪你！”

　　看着痛到跳脚的裴闵野，以及被她出乎意料举动惊得张大嘴巴的高齐秉。许雀才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啊真是的，她也没法控制啊，一生气就对裴闵野人身攻击实在是惯性。

　　“你们聊，我还有事。”面红耳赤的许雀很没种的跑了。

　　“喔唷，够辣。”高齐秉打趣看着好友的脚，问，“你能顶得住吗？”

　　“顶不住也要顶。”裴闵野说着，眼神火热。

　　“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