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清，秋月明》飞天小女警之小肥猪

8、第 8 章

　　7.
　　入了秋的夜，晚风吹拂过只叫人觉得清凉舒适。只是可惜了在这偌大皇宫里，抬起头只能看见被这砖红瓦绿四方的墙圈起来的星空。
　　除去了孟相和王将军这两座压着的大山，白鹤倒是觉得轻快多了。残留的那些虾兵蟹将只需等待六部自查，便可慢慢肃清。
　　到时，这朝堂局势也就明朗多了。

　　“不要……！别过来……！别过来！”

　　“公子，公子……你这……”

　　刚走到皎月轩的门口，还未曾进了门就听见里面吵吵闹闹的声音。也是听见了这嘶哑的声音白鹤才明白付晚舟说的像只鸭子是什么意思。

　　“都下去吧。”

　　“陛下……可这……”

　　几个被派来伺候时月明的奴仆跪在地上，刚想说些什么就被白鹤扫过来的目光吓得闭上了嘴，连忙退着往屋外走。
　　屋里的人瑟缩在床榻角落，双手紧紧抱着自己，恨不得团成一个球。呜呜咽咽的声音嘶哑着嗓子，像是在哭泣。
　　白鹤放慢了脚步走过去，想要看看这人到底长了张什么样的脸，能被天下人怕到恨不得拆骨喝血吃肉。
　　时月明歪着脑袋，血泪流个不停，凡是沾染过的地方都被染上了腥红。

　　“抬起头来。”

　　映入眼帘的是挂着泪痕的稚嫩面容，姣好的相貌让白鹤一时有些愣了神。那双眼眸如碧波荡漾的湖畔，明亮的眼睛明明是透着清澈的绿，却又染着淡色的蓝。
　　只是还没等他感叹，时明月便从枕头底下摸出了一把短刃，猛地往白鹤身前扑，想要划开他的喉咙。

　　“咣当！嘭……！”

　　付晚舟一只手将时月明握着短刃的手腕捏着翻转，另一只手卡在他纤细脖颈，膝盖顶在时月明小腹，迫使这人受力撞击跌在床榻上。虽没真的用力想要杀了他，但也印上了几条红痕。

　　“你要掐死他了。”

　　“咳咳……咳……别过来……求求你……”

　　白鹤示意付晚舟松开手，自己站在原地动也没动过，弯腰捡起刚才掉在地上的短刃，分明是用来削水果的小刀。

　　“连刀都握不住就妄图对朕动手，从何而来的勇气？”

　　时月明捂着脖子一点点往床脚挪动，一双小鹿眼满是惊恐的看着面前的两人。从那日莫名其妙的被抓，他就一直活在恐惧里。哪怕是昏死过去，翻来覆去做的梦也都是母亲被摁在自己眼前，受人欺辱的景象。
　　他并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更不知道是自己招惹了谁，从而引来的这场灾祸。明明已经是低到不能再低的小老百姓，明明足够努力的去讨生活。

　　“别哭了，这不会有人要杀你。”

　　白鹤被他哭哭啼啼的嘶哑声音弄得有些心烦。转过头去看付晚舟，却看见他直愣愣的瞅着床榻上的，像是被人把魂抽了去。
　　一时间三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屋子里安静的出奇，也不知道究竟是谁的心砰砰跳着，甚至还有越来越快的意思。

　　“你的眼睛是怎么回事？”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娘告诉我，生下来就是这样的……”

　　看见付晚舟这幅德行，白鹤想起刚才自己看见时月明的第一眼也愣住了。难不成这双眼睛真的有噬人心魄的能力？
　　白鹤拍了拍付晚舟。
　　似乎是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付晚舟往后退了一步背过身去，但耳朵尖儿不知道为什么热的发烫。

　　“你知道这儿是哪儿吗？”

　　大概是知道了这两个人对他没有什么坏心思，时月明渐渐从刚刚害怕恐惧的状态里冷静下来。大着胆子，仔细打量着屋子里的陈设，和眼前两人的穿着打扮。
　　白鹤私下很少会穿绣着团龙纹的衣服，大多数都是以舒适为主，而付晚舟一年到头来也都是那几套黑色，偶尔会戴上白鹤赏的红色挂耳。

　　“不知道……但还是谢谢，谢谢二位公子救我……”

　　时月明坐起身来跪着，恭恭敬敬给白鹤磕头。
　　他原本破烂的衣服早就被换成了宫里上好的料子，到底是人靠衣装，时月明现下看着比刚带进来时要好看了不知多少倍。

　　“这儿又是怎么回事？你抬起头来回话。”

　　白鹤抬手指指他额前白发。
　　看着他乖巧的跪在那儿，心底不知怎么好像被塞进一团棉花，软乎乎的，又有点儿痒。

　　“母亲说，是儿时遭了一场疫症，从那时便这般了。”

　　时月明的身世白鹤基本都从付晚舟那里知道了，除了这两点最好奇的，基本也没什么想要再问的了。
　　只是这“恶鬼”传言，他还是要再观察一阵才能再做打算，这人是留还是杀。

　　“嗯，还有这般事，倒是有点意思。你今年多大了？”

　　“十七……”

　　白鹤点点头，轻应了声便准备往外走。

　　“我可以做事的公子！浆洗洒扫，苦活累活我都可以做的！”

　　见两人迈步要走，时月明一下有些急了。他并不知道眼前的人为何会救他，只害怕再度被送回外面去。

　　“你安心养好身子就是了，不会再有人想要杀你。”

　　白鹤知道他什么心思，脚步顿了顿对他笑着，说罢便走了。付晚舟跟在白鹤身后，离开前又回头看了时月明一眼。
　　那一眼是少年郎的懵懂心动，也是付晚舟对自己的质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