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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第四十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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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鸽交叠地站立窗沿,随后又快速离去。
惺忪睡眼还没睁开,就感受到了别样的柔软,而后一阵光溜溜的凉意滑过他,一睁眼,他就感觉到了不对,脑海种种,呓语缠绵光速侵蚀……
他屏住呼吸,强迫眼睛闭了又睁,接着眉眼一动不动了。
“醒了?”
光滑的锁骨显露在眼前,他来不及反应,轻触的温热又在他的嘴唇中划过,她丝毫不顾及颜面,在他目光所及处,捡起小衣,一件件穿上。他光速侧过去,却被她尽收眼底。
“怎么?你这是害羞了?昨夜也不知是谁。”
“别说了。”
温柔的手落在她的嘴上,他半个身子显露在她眼前。欧阳慕影撩拨地笑了起来,想必这人等待要懊恼死吧,幸好她有自知之明,抢先一步先熏了香,不然这人她怕是还得不到。
她将手拿开,近距离地贴近他的耳垂,低声道,“记住了,你是我欧阳慕影的,你也是只能是我的。”
顺着窗沿看去,岛中似乎有一塔,依稀能辨出应是有一人在那儿。欧阳慕影笑意更深,刚好对上隔湖而来的视线,一手怀抱起他脖颈,重新又陷入温柔,如鱼得水,暧昧又上心头。
剑七不知道她是何时走的,只知道振翅声不绝如缕,宛若刚才他所感受的那般温柔,以至于唇上都染上了血红。
欧阳慕影不是临时起意,得到他这件事她筹谋了许久,从卢雪儿踏上岛的那一刻就在计划了,比起爱而不得,她更喜欢看到别人痛失所爱。就她那种姿色,根本没有资格来抢她的剑九。
被关在塔顶的卢雪儿有些无奈,因为她除了这湖面还有灯光,什么都没有看见,不解地询问站在不远处的男子。这人是在她进来之前进来的,就他那衣服看,怕是关了有些时日了。说起被关到这儿来,她也是疑惑不解,那日她同谢裕一同进入无情岛,佯装商人同那些商户交流,结果线索没找到,倒是直接被人迷晕了。一觉醒来,就到了这儿。
“喂!你打哪来的?怎么也被关到了这儿?”
叫了他三次,都没有收到回答。
“聋人?又聋又哑?”
卢雪儿暗暗嘀咕。梁一品将吃食拿了上来,还没开口,就看见那个没响动的男子主动走了过来,她早就见怪不怪了,这人只有吃饭的时候积极,对于逃跑一事,倒是文斯无感。
“你说,他这人怎么回事啊?除了吃一无是处,一点逃跑精神都没有,我严重怀疑他就是进来混吃等死的。”
梁一品乖顺地点头表示同意,这些天来,她说了不少话,也同他的关系拉近了不少,尽管他每日都在尝试着出去的方法,但都无济于事。其实他一直想寻个机会,说清楚他是察觉到迷烟的,也及时屏住了呼吸,但见到她在他面前倒下了,这才将计就计,但不想这进来就出不去了。
“说起来,这谢裕他们应该也找到人了吧,早知道就不丢下他们了。”
男子一直专注干饭,没有抬头,梁一品拿着筷子的手顿了顿,眉眼随即黯淡下去,开始挑米送入口中。
“要不然还能让他们同我们一起关着”
“这……”
气氛尴尬了下,卢雪儿笑了笑,看了梁一品一眼,此时的他正在认真吃饭,连看她一眼都没有。那刚才是?谁说的话?她侧过脸,看见已经吃饱喝足的男子正要舒缓手臂。
“你不是哑巴?”
男子看了一眼悬在半空的手臂,继续朝着四周伸开舒展起来,片刻后才缓缓说了一个“嗯”字。卢雪儿忙打断梁一品的吃饭,叫唤着他有没有听到刚才男子说的,见他点了点头,又急忙补充道,“我一直以为他是又聋又哑,这些天根本不说话,现在突然又说话了,你说,他这是存了什么坏心思呢?”
梁一品笑了笑,要把他假装同意这个观点?但是感觉又有点不太对,好奇怪的感觉,算了,他没有回应,继续埋下头,挥舞着自己的筷子,将碗里的米粒全数扫荡。
欧阳慕影笑面迎春,回来的路上看见路边的野花都是很好的点缀,如春雨浸染般湿润,带走她所有的不悦,欢愉在舒展在眉宇间 ,像是在宣告,又像是在期待。
迈上大殿,手下奉上字条,笑意落下。字条上面清晰写着九个字:“毁掉无情岛,不露痕迹。”
字条被攥在掌心,消失在火光下。
而后,塔顶上传来一阵巨大的响动,湖面不经意间颤了颤,城中人都说湖底像是抽风了,湖心荡漾开来的波纹一路绵延开来,与周遭的地上抱了一回又一回。
情人岛的人来之前,谢裕刚好从那里出来,那一夜他辗转反侧,终于在天亮时就去了无情岛,经过他和秦引的探查,这岛似乎有硝石的痕迹,这又是地下,周围往来的摊贩络绎不绝,不难想象,这是从哪里来的硝石,但顺着线索继续探查,发现这数量不是一点,而是很多。
谢裕逐渐意识到这件事的严重性,就在他准备回去带人前来加大搜查范围时,一声巨响,无情岛内发生了全面积的坍塌,不少的老弱妇孺活活被埋在地下,动弹不得,谢裕原路折返,看见的是跪在废墟上哭泣的妇人以及幼童,还有那日他们见到的那个小乞丐。
身上的衣服一如既往地褴褛,但那张黝黑的脸上,这次似乎更黯淡了些。遇上这种事,无异于就是吃了哑巴亏,无人相帮,无人相助,谢裕忽然想起幼时问起母妃的一句话:“为什么要有国家啊?”
““国”字就是将人围在里面,然后分开几个区域,人们聚拢在一起相互取暖,相互慰藉,激励,这就是国,也是家。”
那时的他不懂,以为人多了就是国,人少了便是家,如今看来,这世间百态倒是不过是一个“国”字,一个“家”字。尚在襁褓的幼童不会知道,他身处的国只是国,而“家”惯有的分支,他现在已经没了。
“通往黑市的入口,全都塌陷了。”
“什么原因?”
“好像……是火药。”
这次坍塌事件的动静不小,几乎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到了那个突然就沸腾起来的湖心,像是在祭祀什么,又像是在期待什么。
阳光洒在窗子,落在少女光滑的玉足上,这是柳儿第三次叫唤她了,但明显没有将她唤醒的征兆。眼看着尚佳人嘴角微扬,碎言不绝,她这才将手探上了她的额头,滚烫感灼烧着少女,周身开始发烫。
谢裕将那些受难的百姓安置好了,筋疲力尽地回到了驿站,但看见的却是源源不断的郎中轮番上门,引得二人双双疑惑。
“这是出什么事儿了?这么多太医?”秦引随即拉住一个奔忙着的小厮问道,“你还不知道呢?那位平阳公主今日一早便高烧不止,一直持续到现在,县长大人都快要将整座城内外的太医全请了过来,生怕担上责任。”
谢裕上前,抓住他的手,忙问,“如今呢?可好了?”
小厮甩开他的手,摇了摇头,随即离开了。谢裕阔步而进,径直朝着太医出来那处走了去,直到看见昨日质问他的那个身影,如今面色惨白地躺在那儿时,他感觉世界都静止了。
“怎么回事?昨日不是还好好的吗?”
‘我今早来叫主子,就是这样的情形,后来叫了太医来,吃了药也不见退热,后面轮番让太医来看,也都没有什么变好的迹象,如今还是高热不断。’
谢裕呵斥众人退下,将手缓缓贴在她的额前,那种热烈的灼烧感,他几乎是愣住的。后面他将帕子放置在冷水里,守在她的榻前,为她换帕子,盖被褥的那一幕。
门外站着的秦引看着璀璨的灯影,有些伤怀道,“将军当真是可怜呐。”
“秦引,你是不是忘了,你自己是谁的人呐?你要是不记得,我可以帮你想想,别以为你家将军那点心思谁都不知道,就我严重怀疑,主子这次生病就与你们将军脱不了干系。”
柳儿的态度十分强硬,若不是之前就撇下了与秦引的关系,此刻她当真有一种立刻要扯清关系的想法。她昨日一看就看出自家主子是故意躲着谢将军的,想来必然是做了什么不好的事。秦引显得有些百口莫辩,于他而言,除了将军交代的话,就是柳儿的话最为重要了。
湖风暖暖,塔顶温爽凉意袭人,欧阳慕影上来的那刻,三人几乎是同一时间看过去的,她身后跟着几个背挺的笔直的手下,走起来路来带着震慑众人的气势,被关了那么多天的卢雪儿强捏住拳头,笑脸看向她。鲜少搭话的男子此时也上前,赶在卢雪儿的前头就开始质问。
“你将我关在此处,就是为了捣毁一座岛?你到底存的什么心思?”
“我存的,自然是害人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