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出院未经批准》疯崖

5、第五章

　　“艹”莱世康咒骂今天。

　　那到底是什么鬼东西，可现在不是探究这些的时候。

　　跑！往哪儿跑？东西两个方向都有人发了疯似地嚎叫。

　　夏南喘息声加重，低声说：“进楼、关门。”

　　现在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祈求这栋楼足够坚强，但就算没那么坚强，把所有人都砸死，也比活着眼睁睁看自己变成人体组织碎片来得干脆。

　　也有人举着手机，被吓得捂住嘴，失了声，只剩嘴唇和手不停地发抖。

　　莱世康点击拍照键，把照片拿给彭医生和警卫看。

　　彭医生面色惨白，颤抖着手抚摸照片，他的爱人，变成了一个不人不鬼的东西……

　　警卫夺过手机，满脸不可置信。

　　即便他见过很多异变者，但那些都是活人，而照片里的这些，显然算不上活人。

　　莱世康语速很快：“按照这个速度，不到两分钟它们就会包围疗养院，快把大家都喊进楼里，关上防盗门！”

　　警卫迅速回神，他指挥着小警卫收拾必要设备，和莱世康几人一起组织人群退回楼内。

　　那些前不久还嚷嚷着要离开疗养院的人，没等警卫提醒，就被吓得跑进了楼。

　　余下的人，或双腿发软，或不知情况，但求生的本能，促使他们跟随大流，不要命地朝疗养院内狂奔。

　　那个爱好自残的病人，被夏南一把甩到肩膀上，丢进了门口的轮椅。

　　莱世康跑到对面，将那两个哭得快要晕过去的小孩扯起来，夹在腋下带进疗养院。

　　院外那群曾经因为疗养院在家门口，而想过搬家的人，房子塌了，此时也顾不得担忧害怕，冲进了他们口中所谓的“精神病院”。

　　退回楼内的时间比预计要快，无数的情绪被生与死的恐惧收拢。

　　“快进来，关门啊！”一个穿着睡衣的男人在二楼窗户喊，他又急又气，楼下那几个人在干什么？！还不赶紧关门，可急死他了。

　　被追赶的人群逐渐体力不支，速度降下来，与身后那群怪物的距离缩短。

　　掉在末尾的人，被僵硬的手指勾到了后颈，凉意遍及全身，男人牙齿紧咬，拼尽最后的力气往前跑。

　　他的左腿在地震中被砸伤，绝望下，已经感受不到疼痛。

　　他的妻子抱着一岁多的孩子跑在他身前，已经哭不出声。

　　眼看着前方的人都在往一栋楼里跑，他想，那栋楼可真远啊，不知道里面有没有水。

　　所有人自顾不暇，根本没人来救他们，应该很疼吧。

　　汗珠滑进眼中，又溢满眼眶流到嘴角，分不清是泪水还是汗水。

　　恍惚中，好像有两个人逆着人流冲过来，他们疯了吗？

　　莱世康把一兜子酒精瓶砸向紧追不舍的怪物，等到最后一个男人跨过安全线，夏南用打火机点燃棉布，棉布包着石头，飞向男人的身后。

　　火焰腾起，可是怪物的行动并未受到一丝阻滞。

　　“草草草！”莱世康大叫着接过女人怀里的小孩，转头丢给等在途中的丁冬冬，他迅速把女人拽到自己的后背上，边跑边输出一串问候凯文祖宗的话。

　　夏南抿嘴，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背起瘸腿的男人，皱着眉朝疗养院跑，并在心里扣掉“莱世康不挨打”的最后一次机会。

　　身后的怪物一个接一个变成火人，扭动的火烧光了它们的衣物和头发，它们不知疼痛，看这样子，不把它们的腿烧完，它们还是会一直追。

　　莱世康跑着跑着，夏南从他身侧超过，单从侧脸，就能看出夏南心情极差。

　　“……”

　　前方几声枪响，警卫举着枪掩护西边几人逃命。

　　可是能够杀死活人的子弹，对这些怪物根本不起作用，警卫计算着子弹数量，瞄准其中一只的眉心。

　　“咻——”高速的子弹灼烧空气，击中怪物。

　　“嘿，好小伙！”警卫心里终于松口气，它们的弱点暴露了。

　　他高呼一声：“小豌豆，射它们的脑子，回头给你记大功！”

　　小警卫将设备箱交给彭医生和小护士保管，他跑下楼站在断裂的院墙上，伸展双臂，手掌朝下，一颗青绿的藤蔓破土而出，攀附在小警卫的腿上。

　　东西两侧的地底发出窸窣声响，豌豆藤顶开破损的路面，迅速生长，绿得发黑的藤蔓结成网，为几人争取撤离的时间。

　　足足有成年人手臂粗的藤蔓蜿蜒纠缠，上面结出了拇指大小的豌豆荚，表面凸起饱满的弧度。

　　豆荚顶端裂开条缝，越来越圆，圆洞洞口朝着齐齐朝着怪物的方向，仿佛内置高精密的导航仪。

　　“射击！”一声令下，豌豆犹如训练有素的士兵，端起长枪大炮子弹齐发。

　　射击的速度快到人眼难以捕捉，被击中脑袋的怪物唰唰倒地，后方的怪物不知避开，被绊倒一片。

　　飞奔的人顾不得身后发生的事情，但是他们看到了对面的情况。

　　丁冬冬抱着怀里的小火炉，绷紧的脸上右眉扬起，喘着粗气笑出声：“姐姐爱死你了！”

　　终于，院墙外只剩下殿后的几人。

　　警卫背对着夏南等人，手依旧托着枪，枪口朝着地面，说：“赶紧进去！他撑不了几分钟。”

　　丁冬冬抱着孩子率先冲进楼里，这孩子烧的浑身发烫，得赶紧降温。

　　夏南毫不客气地将背后的男人松开，头也不回地朝楼里走。

　　男人的妻子也不好意思让莱世康背着，自己主动下来，来不及隆重道谢，两口子相互搀扶着跟上夏南。

　　小护士在楼上提醒道：“后面还有！快进来！”

　　小警卫的能力有群攻压制的效果，可惜耐力不够，没抗两分钟，他整个人就像刚被从水里捞起来一样，快要虚脱了。

　　小警卫倒在莱世康怀里，被安稳地抱住。

　　莱世康托着小警卫进楼，警卫端着枪后撤。

　　疗养院一楼有南北两个出入口，北侧的门平时一直锁着，只留下南门作日常使用。

　　那群怪物执着地往前冲，粗壮的藤蔓网快要拦不住它们了。

　　大门一侧墙上，有个方形红色的盒子，里面是紧急按钮，警卫进去后，一拳锤碎盒子上的玻璃。

　　过了两秒，成卷的纯黑安全网缓慢落下，在警卫脸上投下纵横的影子。

　　不断有怪物从尸堆上摔下来，踩着同类的脑袋和躯体，越过小警卫留下的藤蔓防线。

　　莱世康将小警卫背到二楼，发现二楼外的栅栏门推不开，一群人站在里面，表情复杂的望着门外。

　　喘息声从身后传来，夏南靠在三楼楼梯转角处的阴影中，给莱世康一种他是专门在等自己的错觉。

　　一股子烦躁从心底升起，莱世康狠狠地踹了栅栏门一脚：“你们特么给老子开门！”

　　二楼有很多功能室，食堂也在这一层，仓库里储备了足够三十多人至少吃两个多星期的食物，其他楼层都是些病房活动室，根本没有足够的生存物资。

　　很显然，里面的人也想到了这一点。

　　下面这些东西很快就会将大楼围死，手机到现在都没有信号，大楼停电，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等到救援，于是只好放弃高楼层而选择二楼。

　　好在有栅栏门，不过这门最先挡住的不是那些怪物，而是夏南。

　　楼下，数十只怪物摇摇晃晃地进了院子。

　　警卫已经给玻璃门上了锁，谨慎起见，他脱下外套，缠在两扇门的把手上，打了一个不易松开的结。

　　怪物已经贴到安全网外，可是安全网下降到三分之二的位置就卡住了。

　　警卫想了想，他能打开门射倒这几只摸到门外的怪物，可是他不能保证——在更多的怪物到来前顺利扯下安全网。

　　应该是地震的缘故，安全网某个位置变形了，只能延展到这个位置，余下的空间需要蹲下才能通过。

　　好在安全网在紧急状态下只有下降的模式，能够解除紧急模式的装置已经被小警卫拿到了楼上。

　　他观察了门外这几只拍打安全网的怪物，它们只知道用身体撞击铁网，似乎不能思考。

　　快速权衡之下，警卫确定衣服的结不会轻易松开后，把枪别回腰间，转身上了二楼。

　　二楼，大部分人并不赞同将夏南挡在外面。

　　这好歹是一条生命，他们害怕夏南，可从未想过让他去死。

　　可是凯文几人将门口堵着，手上拿着从食堂里搜刮出来的刀，剩下的人不敢与这群家伙正面冲突。

　　凯文的脸上布满青紫，腮帮子和颧骨发肿，皮肤绷紧到反光，嘴角仍旧挂着微笑，看着十分滑稽。

　　“除了他。”凯文眼神凶狠，恨恨地盯着阴影处，接着说：“所有人都能进来，六楼有很多束缚带，我想那位应该知道，我们会定期将食物绑在带子上，他本来就一直被关在六楼，不是吗？我们可不想被自己人打死。”

　　莱世康厚脸皮多年，今天算是碰到对手了。

　　楼下响起脚步声，警卫也来了，他简单看了一眼，就知道了现下的情况。

　　警卫皱眉，没想到这个时候还有人在耍小聪明，简直是在拿命开玩笑。

　　他手摸到腰间，命令凯文：“开门！现在不是纠结个人恩怨的时候。”

　　莱世康把小警卫轻轻递过去：“算了，我跟夏南到楼上去，老杨你扶着小李。”

　　被喊作“老杨”的警卫眉头皱得能夹死一只苍蝇，说：“别赌气。”

　　夏南头脑昏沉，听不清下面那群人在说什么，只隐约有“上楼”二字被他混乱的意识识别。

　　他扶着墙缓缓起身，下面人太多了，今天不应该下楼吃饭的，他现在只想回到六楼去。

　　可是有个声音在他耳边说：“等一等……”等什么？等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