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4、第 4 章 ...
-
谭晓晓按开怀表,只是听清而已,分针就已经走了两格多。她侧头,发现游阳表情不对,她用腰间的电击.枪给游阳电一下。
游阳疼得龇牙咧嘴。
“不要想。”
“会疯。”
游阳后怕:“谢了。”
“现在这个情况只有那些人才有办法。”
他们口中的“那些人”指安保局中最神秘六组,特别行动组,除了一组外,其他组很少与他们接触。
谭晓晓远远观望店老板的状态,游阳联系领导告知现场状况。
游阳挂断电话:“怎么?感觉你表情不对。”
谭晓晓看着游阳问:“一个已经被侵蚀且疯狂的人,能够悄无声息实施绑架吗?如果真的绑架,那景圭珩又在哪里?”
游阳脸色难看:“可能已经……”遇害两字还未说出,就被打断。
“不可能。他不可能遇害了而不留任何线索。”谭晓晓补充,“他很敏锐的。而且这里这么偏僻。”
“肯定有什么遗漏了。”谭晓晓皱眉思索。
游阳手机又响了。
领导打来电话。
“让所有人撤离,接下来将由专人负责。”
*
昏暗的房间,只有头顶的门缝泻下来几缕光,耳朵似乎耳鸣一般,仿佛有无数的低声喃喃,分不清究竟什么时间,房间内的味道很复杂。
景圭珩双手双脚被绑住,双眼还未睁开,整个房间的环境已经出现在他的脑海。
房间陈设十分简单。他正对两个相框,相框内是一张女人和一张女孩的灰白照片,在相框旁是几个罐子、点燃的香和香炉以及写了他名字的纸。
房间内漂白粉和消毒水的味道很浓郁,在刺鼻味道下是馊味和臭味,那种烧制好的食物放变质的味道。
景圭珩睁眼,他看向左侧,在刚刚的视野中,那里是盲区。
可惜太暗了,肉眼看不清。
有没有人发现他已经失踪?
不过以外面现在的局势,就算发现了一时半会儿也来不了。
亏大了。景圭珩暗叹。
手掌心黏黏糊糊的,他开始以为是汗,当景圭珩抬起手感觉到手腕疼痛后才发现是手腕流出的血糊满了手。
他手放到脚腕上,同样摸到了被割开的痕迹以及流出的血液。刚苏醒时他以为是绳子系紧系久后血液无法畅行的不适。
他忍着不适,艰难在地面上摸索,鼻子翕动。他能闻到其他的味道,却闻不到他血液的味道。
手所到之处都是血液,无法估计出血液流出量。
没有失血过多后的头晕,但如果再不止血,他可能什么都等不到而先死。
“有人吗?”景圭珩虚弱喊了几声,想要制造些动静出来。
他相信那位制造出此时场景的人一定会来看他。
因为那是只“乌鸦”,乌鸦都聪明而记仇。
更何况,这里还有两张明显与这里格格不入的照片。
景圭珩依靠现在薛定谔式的眼睛缓慢转头再一次小心又仔细的查看房间的每一处细节。
他的手也没闲着,尝试解开绑在脚上的绳子,但不敢太用力,怕血流出更多,人没了,绳子还没解开。
在右侧靠近顶部的位置,那里似乎是一面特殊玻璃。
欣赏密室里人靠近死亡时的丑态?这有点变态了。
不过都能干出杀人的事情,变态也就正常了。
景圭珩同时猜测,这里应该不止死过一个人。
那些罐子里装的很可能是死人的骨灰。
八个罐子,其中有一个是新的,上面没有积灰,应该是刚摆上去的,房间内消毒水和“食物”变质的味道,至少半个月内有人死在这里。
死了这么多人,景圭珩回忆,记忆中并没有听说有类似的失踪案。
白纸上写着他的名字,确定是冲着他来的。
“你到底是谁?我们认识吗?你究竟为什么要绑架我。”景圭珩舔舔干枯的嘴唇。
他非常疑惑,他一个懒到如果不是工作都不会出门的人,记忆中也只与“乌鸦”见过一次,为什么“乌鸦”要绑架并杀死他。
连环杀人者在挑选受害者时都会更倾向于具有相同特质的人。
难道“乌鸦”它拥有一双可以看穿他懒惰本质的眼睛?这太扯了。
没有人回应。
不行,得快点自救。
景圭珩明显感觉到身体似乎朝着“好”方向变化,这个现象可不好。
如果他死了,他还能够为自己回溯但死亡前吗?
不敢赌。
慢慢地,双脚上绑着的绳子被解开。景圭珩用牙齿解开手上的束缚。
小房间的那面黑色玻璃后面,表情癫狂的人小声又疯狂的说着:“来吧,让我看看,你将如何献祭你的神。”
他死死盯着小房间内的画面,手啃着指头,已经出血。
“我可是帮你把前面的步骤都完成了。”
“快,快,让我看看你的神!”
“我已经迫不及待要当面弑神了,绝望吧。”
房间内,景圭珩扶墙站起来身,这次他才注意地面上流淌的血迹逐渐绘成熟悉的图案,图案他肯定见过,但是不记得在哪儿见过。
景圭珩没有管图案,他慢慢挪步到桌前,细细打量相框内的照片,他只能从中准确得知照片中的两人有血缘关系,其中小女孩与小房间外盯着他的“乌鸦”有血缘关系,照片内两人已经死亡。
旁边的罐子里确实都是闻着不好吃的骨灰。
景圭珩撇头,留在这里的东西太少了。
“不对,不对!”玻璃后的人盯着景圭珩的一举一动,没有看到预想中的场景,他很暴躁,“不应该是这样的。你应该跪下来开始祈祷你的神降临拯救你。”
下面,景圭珩似乎听见了什么声音,不过听不太清,他耳畔的声音太杂,失血过多的耳鸣症状在不断加深。
景圭珩拿起罐子朝墙上砸。
罐子四分五裂,破碎的声音在安静的房间内格外明显。
不知道这样的动静,外面能不能听见。
玻璃后的人站起来,脸色阴沉。
特别是当他看见景圭珩将相框背覆在桌面的动作后,他冲出房间,拿起准备好的木楔子。
他不准备再看“表演”了。
外面的光从头顶的门口淌进小小的黑屋,紧接着,一只乌鸦头遮住了门外的光,乌鸦将头从门洞伸进来。
鲜红的眼珠转动,寻找到景圭珩的位置,死死盯住。
景圭珩咽下一口唾沫,不知道是被吓的还是被香味勾得饿的。
“乌鸦”飞下来。
景圭珩躲避。
不过“乌鸦”没有在意景圭珩的动作,他径直朝木桌走去,小心翼翼拿起被景圭珩覆盖在桌面上的相框,深情看了看后揣入怀中。
景圭珩在“乌鸦”没有注意到他时朝着门下的软梯扶墙奔跑去。
“你的神就在这里,为什么不虔诚呢?”
身后的声音让景圭珩吓了一跳。
“乌鸦”已经注意到他了。
快点!
在快要到达时,景圭珩被“乌鸦”逮住。
“你们不是很虔诚的吗?献祭已经到最后一步了。”“乌鸦”的声音就在景圭珩的耳边。
他没有动手,好像在观察,那个视线让景圭珩不舒服。
“我听不懂你说什么。”景圭珩转身,咽下唾沫。
靠近的“乌鸦”是真的烧烤香味扑鼻,他有点忍不住了。
“已经降临了,对不对?”“乌鸦”声音癫狂,他单手扼住景圭珩脖子。
景圭珩被撞到墙上,脸涨红,双手握住“乌鸦”长着黑色羽毛而畸形的手。
“是不是已经降临了!”“乌鸦”在笑,他的尖喙似乎要戳进景圭珩的脑子。
景圭珩的脸因充血涨红,但他眼中毫无惊惧,更多是对美味的垂涎和恶意,他裂开嘴巴,笑容逐渐放大,嘴巴裂开的弧度也在放大,上下各两排的尖牙露出,手脚上的伤口瞬间愈合。
在景圭珩的大嘴马上要囊括整只“乌鸦”头的瞬间,他感觉到自己的心脏被嵌入了东西,仿佛游戏掉线一般景圭珩的所有动作瞬间停滞。
大嘴消失,景圭珩身上的一切消失,下一秒后又切换成异常的模样,异常的景圭珩愤怒推开“乌鸦”,“乌鸦”直接飞出去撞在墙壁上,黑色羽毛掉落满地。
异常下的景圭珩拔下心脏上插着的楔子,手紧握楔子时冒出黑色浓烟,在他准备扔掉木楔子时,手停顿,异常状态再次消失。
景圭珩紧握木楔子跑向他之前的“视野”盲区,人扑在地面滑过一段距离,伸手摸到地面上的东西——黄铜制怀表,在摸到怀表的瞬间按开怀表。
原本分针与时针都指向12,在景圭珩按开瞬间,分针飞快转动十二圈,时针也在转动,分针与时针同时指向12,快得仿佛两指针刚刚的飞速转动只是错觉,接着分针开始缓慢倒退。
景圭珩脑袋浑浑噩噩,握住怀表的右手在颤抖并缓慢将怀表闭合。
他左手握住木楔子对准自己的心口,朝地面压下去,木楔子的尖头戳入心脏,颤抖的右手停止颤抖,怀表的分针倒退更快了。
景圭珩一手握住木楔子一手拿着怀表缓慢站起来,他看了眼从“乌鸦”变回原本模样的刘主任,一点也不惊讶。
刘主任和“乌鸦”的身上散发同一个味道,在得到所有记忆时,景圭珩就已经将一切对上号。
他走到木桌前,拿起桌上写了名字的纸,在尚未燃尽的香上引火燃烧。
纸上可不是他的名字。
等待纸燃烧的同时,景圭珩的注意都落在怀表的指针上,1时19分并且稳定下来。好几分钟后指针都没有转动,景圭珩松了口气,还好,他还有救。
景圭珩将木楔子扔开,走到刘主任身边,感受还有气,帮忙打了急救电话后他借助软梯爬上去,心口处的伤口裂开,疼得他眼前发黑。
他强忍着疼痛将整个房间找了一遍,终于找到自己的私人物品,没有手机,不过还好,他有把紧急联系人的电话放在包内的习惯。
拿着全部东西,景圭珩出门,他身上是浓重的血腥味,幸好现在很晚了,也幸好这里的老城区路上都没有什么人。
景圭珩转过两个小巷走到一处筒子楼一楼,熟练撬门进入,用座机给基本上没有拨打过几次的紧急联系人打过去。
“舅舅。”
“多少了?”对面的声音很冷漠。
“转了一圈多。”
“挺行的。竟然没死。”冷漠陈述后,对面将电话挂断。
景圭珩躺在沙发上,闭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