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北渊凉

17、第一章

　　对于自家大哥的行为已经见惯不怪的封琅冷哼了声，挑眉看向东方不败说道：“我们回去？”
　　“躲猫猫，的确太闷。”东方不败窝在封琅的怀里面，含笑的黑眸里闪动着嗜血的冷意。封琅也赞同的点点头，把怀里的人抱好了轻语：“闭上眼。”
　　……
　　烈火依然的焚烧这艘画舫，直至化成黑木的没入河流之中，燃烧的呛鼻烟味萦绕在河面上久久不散。
　　点点白烟漂浮着，仿若仙境。

　　再次睁开眼，东方不败看着一屋子的熟悉东西微微抿了嘴角，抬眉看向面色如常的封琅道：“我说……”
　　“嗯？”低头，封琅投以疑问的眼神，见东方不败闭口摇头露出了一抹极淡的笑意，自主的绕过了前堂，看着堪比绣坊的内室侧身看向尾随而至的红衣人道：“你总该不会一直……”
　　掩饰性的轻咳了声，东方不败面颊微红的撇开了脑袋说：“我不知道……自己想做什么……”
　　轻笑，封琅踱步到小方桌上的方匣子面前，手指摩挲着镂刻着莲纹的盒面，一声清脆的“哐当”那铁锁已是掉落在地上。打开了方匣子，封琅看着里面折叠整齐的黑底绣云纹的衣袍，嘴角微扬的说：“东方，这是给我的？”
　　对上那双灰黑的眸，东方不败轻咬下唇的点头，敛眉语气里有着不悦的说：“可是……外挂被我给毁了……”
　　封琅行步间已是将东方不败轻搂在了怀里，细碎的亲吻着那软软的耳垂，呢喃般伏在他耳边，“无碍，再做过便是。”

　　“别再离开。”
　　“好。”

　　相视一笑，封琅换上东方不败给他做的衣袍，携着他往外走道：“这地方的确不错。”东方不败微赞同的点点头，目光随意的瞟了眼小苑之外的天空，似感叹的说：“只是……这地方，我呆厌了……”
　　封琅正色的看着含笑看着他的人，“你确定？”
　　“谁叫封琅可能会不遵守信誉。”东方不败浅笑如花，逆着光，轮廓都变得迷迷糊糊。封琅亲吻东方不败细密的睫毛，单手环在这人纤韧的腰肢，似笑非笑地看着很没礼貌闯进来的数个人，轻语：“来了。”
　　东方不败自是能感觉到他们的气息，侧身靠在封琅的怀里，一笑说：“任教主，倒是迅速。”语音里是不压抑的嘲讽，轻蔑的瞟了眼便将视线收回，又道：“这教主之位，我玩腻了。”
　　也不等任我行他们有所反应，东方不败伸出双臂将封琅抱在怀里，脚步轻移已是飘出数十丈之远的距离。东方不败把身后一切的喧嚣都丢弃，如飞燕般和封琅坠下那深不见底的断崖，浅薄的雾气忽浓忽浅的迷糊视线。

　　杭州六月，碧荷妖娆。
　　清爽的早晨几家包子铺已是开了张，香浓的味道似乎飘满了整个杭州的大街小巷。
　　本是微明的天，却被细细的绸雨给遮掩了，浅薄的朦胧把一切都盖了薄纱。

　　曾记包子铺，这杭州城内也算得上小有名气的铺头了，只是地处的位置有些偏远了，这清早也就没那么多人来买卖。
　　像这样阴雨弥漫的天气，更是没有人。

　　打着瞌睡的老板脑袋一点一点的，忽的点得厉害些猛地回了神，眯起眼隔着细雨看见远远而来的红色踪影，笑弯了眼眉的扯开了嗓音道：“哟！封夫人，又来给你家相公买早点？”
　　人影渐至，红衣称得这人肌肤若雪，分不出雌雄的阴柔五官在一抹浅笑中令人恍神，微颔首后说道：“本以为这天气老板会歇息的。”
　　“哎呀！”老板挥了下手，利索的在蒸笼里包了几个热喷喷的包子给这人道：“我还以为封夫人不回来呢。来，这是给的，今天就免钱了吧。”封夫人看看怀里油纸包住的热包子，朝老板微颔首后道：“便谢了。”
　　撑开素色的油纸伞，顺着来的路，一步步往回走。
　　红色的衣衫似乎被雨幕洇开，远了便化为了一起的不见踪影。

　　包子铺前后台只用了个幕帘隔开，此时坐在前台的老板看着那消失的踪影敛去了脸上的微笑，懒散的靠在长椅上，半阖着眼睑似在休息。
　　“是他的人。”低哑的嗓音从内幕传出，听不出喜怒哀乐。
　　年轻的老板应了声，双腿交叠，双手交合的放置在小腹的位置，缓缓说道：“没想到啊。这样都能撞着……”眼底划过流光，老板似笑非笑的将视线再次落在了雨幕之中，轻笑说：“不知，他的小孩……会是什么样子……呵呵。”
　　“能有小孩么。”微带疑惑，幕帘上隐隐露出黑色的影子。
　　轻瞥了眼，老板修长的手拿起一个热乎乎的包子往嘴里凑去，咬了口轻嚼着直至吞咽后才看向那黑影，眼眉带笑地问：“苍，要试试新鲜包子的味道么？的确不错。”
　　看着那消失的黑影，老板无奈的耸了下肩膀，一口口吃完手里的包子……
　　雨丝缠绵了整日，阴霾的天色湿濡了空气，让人觉着全身都不自在。

　　走在微微逼仄的小巷，封夫人，东方不败抬头看着不远处的一所小宅院，不由得露出了浅浅的笑意。不由得加快了些步伐，待到东方不败行至门扉的时候门正好被打开，看着仅穿着单薄亵衣的青年，抿了嘴角道：“穿好了再出来。”
　　浅笑，封琅接下东方不败的油纸伞，亲吻脸颊道：“回屋。”
　　坐在大堂内，东方不败喝着暖茶说道：“封琅，今日包子铺的幕帘后有人。”
　　咀嚼着香甜的包子，封琅微微眯起双眼，发音有些含糊的说：“是么？那老板不是成亲了么？大约是妻子不放心吧……”瞪眼只顾着吃早点的青年，东方不败有些不悦的抓住了封琅的手腕，敛眉说：“我在说正事。”
　　“我的东方……”封琅就势将这人揽入了怀里，吞掉最后的一口说：“他们卖包子，我们买包子而已。无关，无关。”
　　“他们不是你要抓的人么？”
　　微怔了下，封琅摇摇头道：“原来，东方心里一直记着。”
　　东方不败瞟了眼，略是担忧的望着好似事不关己的封琅道：“不要紧么？就这么……”沾了油迹的嘴唇轻含上东方不败的唇瓣，封琅一手扣住东方不败往后腾的动作，一手将他摁在怀里，一番纠缠后方才松了利道说：“无碍。不是还有九命猫他们么？”
　　“你！你！”嗔怒的瞪着，东方不败微喘息后取出怀里的锦帕抹去嘴角的油腻，“你，不准有下次！”
　　“好……”轻应了声，封琅看眼窗外的迷蒙，“东方，再住多些时候，我们搬家。”
　　惊愕的微启唇，东方不败疑惑不已的问道：“为何？不是好好的么？”
　　对上凝重的灰黑眸，东方不败也不由得紧绷了身子，聚精会神的竖起耳朵聆听封琅接下来的话语，“因为，我发现有人对东方你怀有心思。”差点没跌倒在地，东方不败忍不住羞红了脸的反驳道：“还、还有不少姑娘家……对、对你有心思呢！”
　　“所以搬家。”封琅说得理直气壮，脑袋埋在那有着挑动心脉的颈窝，在东方不败看不见的脸上有着微凛的寒意，“可好。”
　　“好啊。”

　　一场雨，断断续续的下了八九天的光阴。
　　青石路的变得异常的湿滑，大大小小的水坑晃荡着无数的涟漪。
　　“这场雨，真久。”趴在窗框，东方不败懒散的眯起眼瞅着屋檐滑落的水珠。
　　在这令人慵懒的夏雨里，东方不败也觉得自己快没什么力气了，连针绣都不想去做，瞟了眼只绣了三分之一不到的绣架，深深叹了口气。有些委屈的眨眨眼，东方不败看向穿戴整齐的封琅，细声问道：“去哪儿？我也去……”
　　封琅行至东方不败的身侧，将他横抱起来道：“你确定想走路？”
　　温暖的温度让东方不败昏昏欲睡的眯起了双眼，迷糊的蹭了蹭封琅的衣衫，双手却是攥紧了所触及的衣裳呢喃：“你……抱我去……唔……”

　　用脚踢开了门扉，封琅看眼停在门口的马车，以及驾驭马车的宝蓝衫的男人，身影微晃已经抱着东方不败进了马车之内。
　　靠在舒软的垫子上，封琅稍稍调整了东方不败的睡姿，随意的拿起小茶桌上掀了几页的书继续看下去。车内平稳得仿若平地，丝毫不觉马车已经是行驶在磕磕碰碰的青石径上面。
　　“嗯……”轻吟了声，东方不败又往封琅的怀里钻了钻，半睁着双眼，睡眼迷蒙的问道：“是哪儿？”亲吻那微凉的脸颊，封琅低声回道：“去见一个人，还有些时候。再睡会儿？”微晃了晃脑袋，东方不败清醒的睁开眼环视周围，低沉的嗓音还有着未散的睡意：“见谁啊？”
　　封琅细细想了下，斟酌着回答道：“是个朋友，东方你也见过的不少次了。”
　　“我也见过？”东方不败疑惑的凝视片刻，皱眉思索后半是怀疑半是肯定的说：“那，老板？”
　　“正是。”封琅奖励性的亲了下东方不败的眼眉，看向车帘，“人家盛意来请了，总得去见见不是么？”
　　请？对于东方不败表示怀疑，却也没说话的点点头。

　　马车车门开启，面无表情的宝蓝衣的男子做了个请的动作。
　　两人携手下了马车，看看入目的朱红大门，悬挂的牌匾上写着端正秀丽的几字——碧泉府。
　　“碧泉府？”
　　“呵，该是碧落黄泉才是。”封琅的话音未落，大门伴随着“吱嘎”的一声响动缓缓的由外向内开启。
　　十二名白衣婢女左右各三的端正站着，手里提着盏白事才用的素白灯笼，凄惨的白光映得她们容颜无色，透着丝丝冷意。直入的宽敞青石街，似乎没有尽头的蔓延，远远的望去回廊下悬挂的白灯笼忽明忽暗，把一切都铺上了寒意。
　　东方不败微怔之间，送他们来的男子和马车不知何时没了踪影，天色也无止尽的黑暗。
　　没有风息，却让东方不败觉着阵阵阴风直扑脑后门。

　　“咱们进去。”不去看东方不败的疑惑眼神，封琅拉着他跨入了微高的门槛。
　　十二名婢女微微弯身，似在行礼。
　　东方不败随意望去，入目的婢女生得眉清目秀，再仔细的望去时那面上却是干净的只剩平面，哪儿什么五官存在。东方不败抿唇，不由得停驻下了脚步的深望，却又见那婢女该是眼眶，鼻孔，嘴角的位置留下涓涓的黑血。
　　手被扯动，东方不败回神望去对上的是微摇头的封琅，点了点头，跟着他入了正堂的位置。
　　上座，阖眸浅笑的男子起了身道：“我已听大哥说过了。”微顿了下，复而又道：“只是啊，三弟也知道大哥向来神志不清。”
　　东方不败打量眼前比起封瑄来的更加温雅的男子，柔顺的垂了眉道：“二哥。”

作者有话说

　　对包子……乃们会不会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