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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第15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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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后,傅白榆让阿丸用油皮纸包了一包炒花生。俩人一同出了门。
走到宫门时,傅白榆冲傅九招手,等他走到身边,她说:“我们要出去走走,一块吧。”
“是,公主。”虽然经过昨晚的婚礼,公主已升格成了王后,但傅九并没有改口,而傅白榆也没有纠正他。
他们俩谁都没提起昨晚婚礼现场的事。傅白榆拎起油皮纸袋晃了晃,“炒花生,我觉得很好吃,给你带点,拿着。”
傅九接过,“谢谢。”
傅白榆:“阿丸说给你送去食物,你都没要。”
傅九解释:“我吃的惯摩牲的东西,不用麻烦阿丸姑娘了。”
见傅白榆没说话,他继续道:“以前流浪的时候,跟野狗抢过吃的,抢到生肉就直接吃了。摩牲的肉还是熟的。”
傅白榆的心里泛起一丝难以言喻的心疼,她默了默,而后笑道:“阿丸做的多,给你你就收了吧。别再拒绝她了。”
阿丸和傅九也认识很多年了,过去她常常替小公主给傅九送食物送药,但……迄今为止,她与这个一棍子打不出半个字的男人依然生疏,俩人见面几乎不说话。
公主的命令,傅九从不会拒绝,他点头答应:“我知道了。”
扶雷走在一旁,竖着耳朵听身旁俩人的对话。那个叫傅九的剑修向来话少,只有面对傅白榆时才会多说几句。
他俩之间……有着绝对的信任与高度的默契,是旁人无法介入的。
他默默地瞥过头,看着远方平原上随风摇曳的草尖发呆,连傅白榆走到身边都没察觉到。
“扶雷,跟我说说圣西鹏吧。”
他回过头,听她说:“我想知道关于圣西鹏的一切。”
扶雷点点头,回忆起过去,恍如隔世。
“关于圣西鹏,我都是从父亲那里听说的。”
傅白榆:“你亲眼见过圣西鹏吗?”
“见过。那年我五岁,父亲从密罗山带回了圣西鹏。我至今仍记得它的模样,体型庞大,头似鸟身似熊,性情凶猛。”
曾经,父亲会把他抱在怀里,娓娓道来圣西鹏的习性。
“它们生活在幽深险峻、人迹罕至的密罗山,数量稀少,领地意识极强,成年后便开始独居,寿命往往长达两百多岁。”
“每逢六月,雄性圣西鹏会进入求偶期,但雌性本能地抗拒繁衍,所以雄性往往要费力追逐甚至强制。不过追得再猛,成功繁衍的依然是少数。”
傅白榆捕捉到了这个关键信息:“如今是三月中旬,也就是说,再过三个月,就是雄性的求偶期了。”
“是的。”
“那如何才能驯服圣西鹏?”
扶雷:“雌性过份刚烈,所以我们的攻略目标是雄性。按照父亲所说,圣西鹏只会服从于第一个驯服它的人,如果主人去世,它就会飞离。因此,我们无法从父辈那里继承,只能深入密罗山,重新寻觅一只。”
“至于驯服的方法……就是必须在它飞行的状态下骑到它身上,并平稳驾驭它即可。但……圣西鹏的战斗力与飞行速度都是兽中极致,想要趁它飞行时骑到它的头上,异常困难。过去,祖辈们都是以骠翼鸟为坐骑,靠着绝对高超的飞行技能,以及摩牲王室独有的圣物飞索鞭,与它博弈。”
“但……”扶雷顿了顿,眸光黯淡下去,“飞索绳在父亲出事时便遗失了,至今未找到。”
“过去,新王在征服圣西鹏前,至少需要跟随自己的父亲训练十年,才能有较大把握。因我的祖父早逝,父亲没有得到足够的亲授,所以……出事了。而我,则是一天都不曾跟父亲训练过。没有飞索绳,也没有任何经验,祖母明白让我去密罗山等于送死,所以从不跟我提圣西鹏。我知道,她是太害怕失去我了。”
傅白榆清楚,父亲的意外离世是这个少年内心最深重的阴影,但也是他必须要逾越的障碍。
她安慰:“没关系,我们一起想办法,会找到突破口的。”
扶雷忽道:“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他领路,三人沿着王宫边沿,到达了一处围场。
从破旧的外观看,这里已经被荒废很久了。
围场内部的中央,矗立着一座十余米高的巨型铁笼,在岁月洗礼下生出了斑驳的锈迹。
笼子的铁杆上遍布啃食抓挠的痕迹,甚至有几根被掰到弯曲。地面布满凹凸不平的长坑,像是动物用利爪刨开的。由这些痕迹可见,关押的兽类之凶猛。
“这是曾经关圣西鹏的地方?”傅白榆问。
“对。”扶雷走到她身边,“这是我父亲命人打造的,为了关住他的圣西鹏。其实过往百年来,被带回的圣西鹏对主人很顺从,无需特意囚困。只是父亲的那只特别不驯,才出此下策。”
“我后来也想过其中缘由……”扶雷握住弯曲的铁杆,道出了自己曾找了无数借口却依旧无法回避的事实。
“也许父亲带回圣西鹏的方式,违背了先祖和平征服神兽的要求,使用了一些特殊的,甚至有些暴力的方法,伤害了它……故而激起了圣西鹏的逆反之心。”
“我想,大概是那时的处境太艰难了,父亲才会急于求成,走了不该走的捷径。”扶雷叹息,“这也是对我们的提醒,想征服圣西鹏,靠蛮力是行不通的。”
三人原路返回。此时的阳光已比清晨更加肆意明媚,大片牛羊和鸟群出没,天空中有人乘骑骠翼鸟飞过。
傅白榆以手掌遮阳,抬着头眯着眼目送那道遥远的身影消失在云端。
刚刚,在听完扶雷的介绍,她心中已有了初步的计划。
“扶雷。”
“嗯。”扶雷一直在追随她视线的方向,闻言后回眸看她。
傅白榆也看向他:”我想,你需要教我和傅九驾驭骠翼鸟。”
“不是不可以。不过……”扶雷有些犹豫,女人看起来实在是太过纤细瘦弱,那细细的胳膊仿佛一折就能断。听闻中陆对女子的规矩颇多,出嫁前多是深居闺中,恐怕连马都没骑过,突然上到万丈高空,不得吓晕过去。
“你可要想清楚了,上了天可不是闹着玩的,要比你想象的更可怕。”
“而且……”他瞥了眼傅九,“驭兽和御剑是两码事,可没那么简单。”
傅白榆算明白了,少年这是明晃晃地瞧不起她与傅九呢。
她挑眉:“你太小看我们了。”
扶雷不置可否。
傅白榆不想再多言,她会用事实让少年低头。
“敢不敢打个赌?”
扶雷:“赌什么?”
傅白榆:“阿夏丽有自己的鸟,你也有吧。”
“当然。”
“那就赌,当我们同时出现时,你的鸟,会选你还是选我。”
扶雷仿佛听到一个大笑话,笑道:“阿烈是我从小养大的,它只听命于我一人。怎会选你?”
傅白榆勾唇:“试试就知道了。如若我输了,我就满足你的一个要求,听凭你差遣。如果你输了,那就叫我一声姐姐如何?”
“行。”
扶雷没有犹豫,这场连赌局都算不上的小游戏,他赢定了,还能让傅白榆乖乖听他的话,不错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