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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第 12 章 ...

  •   这样的机会,对堰川简直是可遇不可求,发了疯地要把李旷葬在这里,箭如疾雨一般,密密麻麻射在以李旷为中心的区域。持盾围堵的密不透风,列阵攻击的防不胜防。

      纵使李旷的队伍配合默契,也是勉强抵挡,更何况还有一个不稳定因素,完全要靠别人掩护的秦芸。

      在离李旷最远位置交战的齐祈想速战速决,尽快腾出人手去支援李旷,出手极其狠绝。可对方腾挪辗转,就是不正面交手,很快齐祈发现对方的目的不在拼杀,而是想绊住他们,齐祈在心里大喊:“不好,是计。”

      齐祈转身向李旷的方向跑,中途看到有马,二话不说回枪把马上的人刺下,自己握住缰绳跳上马,拿枪拍马。马本来就受了惊,齐祈又是陌生人,这一拍马就癫狂起来,齐祈努力控制着缰绳,勉强控制住方向。

      这边,李旷眼看手下负伤的士兵越来越多,本来就这点人,经不起这样的损耗,便当机立断让匡则把秦芸安全带出去,自己朝匡则反方向突围,分解匡则的压力。

      堰川为了把李旷困在箭阵里,所以调了几千兵力围圈,盾牌层叠,饶是李旷身手再好,也打得辛苦。

      正束手无策之际,听到熟悉的一声“大将军”,包围圈被一匹发癫的战马撕开了一个巨大的口子,李旷和手下的人抓住机会把这口子扩大。

      因为盾牌、部署的关系,从内向外突围艰难,可是从外向里是容易的,李旷如法炮制,从撕出的口子出去,又和匡则里应外合,两个出口,里面的人几乎都冲了出来,只有齐祈还在癫狂的马背上横冲直撞,堰川的弓箭手无法判断竟一时也射不到他。

      别人眼里,齐祈是一腔孤勇,只有李旷知道他是因为还不会熟练驭马,这么紧张的时刻,李旷看着齐祈狼狈又决绝的表情,竟然有几分想笑。

      跟匡则交换了眼神,匡则继续保护秦芸离开,李旷则策马向齐祈,在靠近的时候抓住齐祈那匹马的缰绳,跳了过去,坐在齐祈后面,用力一勒,控制住了发疯的马匹,本来发狂的马瞬间乖顺。

      “哇,大将军,这马怎么听你的话?”齐祈惊喜地回头。

      “回去教你。”李旷一手握缰绳,一手挥出玄铁戟,朝他们射过来的箭应声落下。

      李旷打马追赶匡则,他们虽然冲出了小包围圈,但是堰川包抄的队伍又围过来,好在一直有自己的兵马僵持,不至于像刚才那样被打得全无回手之力。

      “那个……马。”齐祈张望着,还惦记李旷的战马。

      李旷只吹了个响亮的长哨,马就自己乖乖跟了过来,和他们并行。

      “这个我也能学吗?”李旷奕奕有神的眼睛灵动的转着,惊叹万分,忘了身处敌境的危机。

      李旷应了一声,这次没有对峙多久,赵都尉带着一万人马来接应。李旷这边也不恋战,迅速脱身,总算平安回到了自己的军营。回来后秦芸直接被软禁在他的军帐,不许外出,不许探视。

      军将紧急汇聚议事营帐,半个时辰后,死伤人数统计报了上来,阵亡近两千人,重伤近一千,轻伤无数。

      平白无故牺牲了这么多人,所有人都脸色铁青。

      “假传军令,处死也不为过。”匡则阴郁开口,恨不能立时将秦芸斩杀阵前。

      “这……虽然罪不容赦,可他毕竟是皇上派下来的。”年长的岑副将开口,虽然他也气得不行,还是劝着李旷,“大将军可要三思啊。”

      “秦芸先不动,陈情于陛下,让他定夺吧。另外……”李旷顿了顿,最后似下了决心,叹口气:“齐祈无令擅自行动,责军棍二十以儆效尤。”

      “凭什么!”匡则站起来大声质问,“秦芸这么个二货不杀,却拿齐祈开刀,你别忘了,要不是他,我们困在里面还不知道怎么样呢!”

      “是啊,大将军,齐祈就算有不对,也应该是功大于过的。”参与此次行动的边将也开口为齐祈说话。

      “既然一开始分配了任务,就应该按指定的去完成,如果谁都像他一样,想到什么做什么,这个仗还怎么打,这点道理你不懂吗?”李旷态度坚决,反问匡则,又收了气势转头对边将,“功过是功过,纪律是纪律,不能混谈。”

      在军营这么多年,匡则当然知道李旷说得有道理,有时候很难用对错的标准来处理事情,理解归理解,匡则不能心平气和地接受这件事,愤愤地哼了一声出去了。李旷知道肯定是去给齐祈撑场,也就由着他去。

      行刑的地方在操练场,士兵走来过去都能看到,只是有匡则坐镇,其他亲兵陪着,而且就算不知道具体事情,也知道是受了秦芸的无妄之灾,所以幸灾乐祸看热闹的少,反而多是替他不平的。

      齐祈脸皮薄,被打咬着唇怎么也不吭声。下手的人也不愿执这个刑,所以是收着劲儿的,但毕竟是军棍,就算放水也有限度,二十仗打完,齐祈只能被搀扶着回了营帐。

      一回到营帐,打热水的打热水,找金疮药的找金疮药。雷康时知道齐祈难为情,又是受着委屈,柔声哄道:“小祈,伤口要马上清理。”

      齐祈趴在床上,整张脸都埋在弯曲的臂弯里,不应声,只是露在外面的耳朵红了又红。

      “你们给他处理吧。”匡则做主。

      随着雷康时的动作,齐祈把头埋得更紧了些,匡则甚至能想象他紧紧咬着唇,睫毛打颤的样子。

      “大将军也太狠心了,齐祈又没做错什么。”同样第一次作为亲兵出战,刚刚艰难打完一仗的于茂实眼眶红红的,沙哑着声音替齐祈抱不平。

      “别乱说话。”雷康时出声制止的同时歉然看向匡则。

      “没事,我也是跟他吵了出来的。”匡则没有责备他们背后议论主帅的过错,转而探头看了看齐祈,像是回答雷康时的话,实际却是说给齐祈听的,“但是军队里无规矩不成方圆,他是大将军,要带那么多人,也有很多不得已。”

      见床上的人还是一动不动,匡则又绞了帕子,坐到床头:“徒弟乖,擦把脸,跟师父说句话。”

      匡则又安静地等了一会儿,齐祈才把脸从手臂里抬起来,满脸泪水,紧抿着嘴,接过毛巾抹了两下眼睛。

      “乖徒弟,不许这么闷着了,要不要喝口水?”匡则见齐祈肯抬头,松了口气。

      齐祈摇头,眼泪控制不住地往外冒。

      “太疼了吗?。”匡则又心疼又着急,之前练功受伤,骑马摔伤也没见齐祈哭一声。

      “乖徒弟,你要是委屈就偷偷在心里骂他,不许跟自己过不去知不知道,气郁伤身,有什么跟师父说,要是还气不过,师父去找他打一架,给你出气。”见齐祈一直不说话,匡则继续哄着,他向来护短,更何况齐祈受了这么大委屈。

      被众人哄着,齐祈本来害羞的心理减少了些,终于肯笑一下。

      眼看着气氛转好,就听到有人喊了一声“大将军”。齐祈一慌,下意识闭上了眼睛。匡则没好气地打量了李旷一眼,一句话也不说走了出去。

      李旷上前查看,见齐祈脸上泪痕未干,心下闪过不忍,又掀开被子查看了伤势,齐祈好不容易白回来一些的小脸,霎时又变得通红,睫毛微颤,就是不肯睁开眼睛,装睡到底。

      “你们这几天多照顾他一些,等他醒了给他弄点吃的。我明日再来看他。”李旷也不戳穿齐祈,好脾气地吩咐了一句就回去了。

      只是第二天去看,还是和前一天一样,他在帐帘外还能听到里面说话,他一进去,齐祈就“睡着”了。

      第三日,在齐祈故技重施后,李旷就不打算让他再逃避了,打发了其他人出去,自己恶作剧般伸手捏住齐祈鼻子。

      知道李旷意图的齐祈憋了好一会儿,最后实在喘不过气了,才不情不愿睁开了眼睛,也不敢瞪李旷,只委屈地盯着人无声控诉。

      “我的救命恩人醒了。”李旷笑得柔和。

      这个高帽让齐祈颧骨扬了扬,又很快压下去,不说话,师父说了不能不理大将军,但是可以不理李旷。

      “你的救命恩人快被你打死了。”门帘被掀起,匡则进来,“你把人赶出去了,他们怕你为难我徒弟,所以把我搬过来了。”

      “师父。”齐祈脆声叫着,这几天匡则每天都会来陪齐祈说话,开导齐祈,所以齐祈对匡则的依赖比对李旷的深了。

      李旷见齐祈喊人的情绪不错,瞥了匡则一眼,继续和齐祈重新建交:“等你把伤养好了,晨练的时候教你几招很厉害的新招式补偿你好不好。”

      “师父答应我了,我以后跟师父一块晨练。”齐祈软软地把李旷的话驳了回去。

      李旷眼神质问匡则:你这是趁人之危。匡则才不怕,回瞪过去,一副你能拿我怎么样的表情。

      李旷又好声好语对齐祈道:“答应过要教你训马的,等你好了带你挑匹好马。”

      “师父会教我的。”齐祈又是软绵绵的一拳,把李旷打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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