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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 11 章 ...

  •   李旷平日没有刻意摆架子,就给人言语定乾坤的从容之势,如今情绪不藏,带出几分武将的杀伐之气来,哪里是暖酒香衾的温柔乡出来的秦芸扛得住的。

      秦芸本也没有冲锋陷阵的胆识,就是逞个口舌之能,眼下又慑于李旷的威势,强作愤怒甩袖走人。

      秦芸出去后,齐祈偷瞄李旷的脸色,忐忑之情浮于脸上。

      营帐里的其他人倒是都舒了一口气,颇有一种终于又活过来的松弛,碍于李旷面色不佳,不好说什么。还是匡则走过来拍拍齐祈的背安慰:“没事,得罪就得罪了,反正师父已经看他不顺眼多日了。”

      其他人想点头,但是看到李旷警告匡则的眼神,又做了罢。这么多天,终于能好好商量军队的正事了。

      整整一天,李旷一个眼神也没给齐祈,用了晚膳没多久,李旷就让齐祈退下了。

      齐祈情绪低落的回到自己营帐,把事情跟大家说了。本来随侍的回来吐槽这位秦监军已经是他们这几日的固定环节了,但是再怎么鄙夷也只是背后议论,没想到齐祈竟当面对上了。几个老亲兵听得直摇头,向承平更是直接感叹:“我的小祖宗,那么些个将军在呢,哪至于要你来开这个口。”

      “可将军们都不说话。”齐祈委屈,“总不能因为他是监军就让我们去送死吧。”

      “不怪将军们,我当值的时候他们已经把能说的理由都说了,这么些天也说烦了吧。我感觉那个监军根本就什么都不懂。连我都不愿意搭理他。”说话的是和齐祈一样,到这亲兵营才几个月的于茂实,虽然资历尚浅,但对秦芸的嫌弃之情溢于言表。

      显然这话得到了大家的认同,有人担心道:“他不会记仇给齐祈小鞋穿吧。”

      “那不会,”向承平十分肯定的回答:“我们几个的去留奖罚都只大将军可以决定,旁人是无权置喙的,只是……”

      “只是什么?”齐祈紧张的追问。

      “本来大将军再怎么不喜欢这个监军,还能维持个面上的和气,如果真的哪天要动大将军的威势来压秦监军,怕是要撕破脸了。”到底是跟的时间长了,看问题总是更全面一些。

      “撕破脸就撕破脸呗,他一个草包,还怕他不成。”打仗的军队,有能力才能服众,已经跟秦芸有过接触的亲兵基本上都没把他放在眼里。

      “话不是这么说的。”向承平耐着性子解释,“所谓监军,重点在这个‘监’字,他的书信直呈圣上,换句话说,这里的是非曲直全凭他说了算。”

      “难不成,他还能颠倒是非黑白。”齐祈的委屈转为愧疚。

      向承平轻笑一声,语带轻蔑:“你觉得他不像?”

      向承平的话让齐祈一晚上都没睡好,他当时没想得这么深,只以为自己不适时的插话惹李旷不悦。

      第二天一大早,齐祈在晨练的地方等李旷,一见到李旷就喊“大将军早”,鞠的躬都比平时恭敬许多。

      “有话说?”李旷只瞥了一眼齐祈,就心下了然。

      “大将军,我昨天是不是给你惹麻烦了?”齐祈看着李旷的眼神闪烁,不敢直视。

      李旷不说话,锐利的眼神直视着齐祈,把齐祈看得心里发毛,才淡淡反问一句:“你觉得我昨天生气是因为你给我惹麻烦。”

      “那……那是我对秦监军不敬?”齐祈小声辩解,“我不是故意的,就是着急了。”

      秦芸这么个人,大家都看不上,更何况是李旷,是以在听到齐祈这话后,李旷忍不住哼了一声,只严肃道:“我气的是你不自量力。卜舟这个做师父的,没教过你宁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

      “没有,”齐祈老实摇头,“但是我以前听说书先生说过,昨晚承平哥也说了,他虽然是个草包,但是权力很大,可以直接跟皇上告状。”

      “你们背后就是这么喊秦监军的?”李旷无语,怪自己之前没有在这些事上提点一二,除了两个老亲兵打仗时正值皇帝亲征,还能懂些当中的弯弯绕绕。后来的几个,其他方面成长迅速,这方面却全然空白。

      齐祈闭嘴不说话了,生怕说多错多,害了其他人。

      “三点,”李旷比了个手势,“第一,回去告诉亲兵营,不管人前人后,都叫秦监军,不许随便议论,不许说他坏话。第二,不管怎么说,他行监军之职,虽然你是我的人,他不能直接对你怎么样,但他如果铁了心要纠错,你经得住他时刻盯着?第三,较量、对峙、反对有时候不一定要开口说话的,所以那会儿大家没开口,本身就是一种态度。冒冒失失让自己陷入险境,想了一晚上,还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我记下了。”齐祈悻悻回答。

      该说的说了,该教的教了,该叮嘱的也叮嘱了,李旷不再绷着脸,柔了语调道:“行了,别不开心了,为了安慰你昨天被秦监军咬了一口,今天教你几招厉害的新枪法。”

      前半句齐祈还在反应这奇怪的用词,听到后半句李旷要教新招式,齐祈马上喜笑颜开:“太好了,那大将军不生气了吧。”

      李旷哼笑,故作凶状:“看好了。”

      经昨日一闹,秦芸果真消停下来,连早上议会也不出席了,李旷问起,禀报的人也说没什么异样,要么在帐里休息,要么就四处闲逛。怕秦芸一不小心走得太远会有危险,李旷又多给他安排了几个士兵保护他。

      本以为能安稳过完年,然后按计划行事,结果离过年还有十天,秦芸又出了幺蛾子。李旷正和众将常规议事,听到有人来报,说秦芸带着人朝堰川军队的方向去了。

      “他哪来的人?”匡则震惊。

      “是今日在练兵场操练的队伍。”前来禀报的骑都尉回答。

      李旷也被这操作惊呆了:“不可能,没有我的令牌,他怎么可能调的动人,而且守门怎么敢给他开门的?”

      “秦监军说是大将军您的指令,执行特殊任务。”骑都尉本来就觉得这个指令奇怪,见李旷的反应,大概已经知道怎么回事了,脸色发白,“至于守门,是出示了皇上御赐的玉牌。”

      “多少人?走了多久?”李旷不得不接受了这个事实。

      “三千人,大概有半个时辰了。”骑都尉似乎对自己报的数字也感到匪夷所思。

      李旷气笑了,但只一瞬就逼着自己冷静下来,确定这个骑都尉就是今日当值的,下令道:“你马上去通知五千应急军集结,即刻出发。”

      “是。”骑都尉应声出去。

      李旷又让身边的方安平去集结亲兵营。

      “我跟你去。”岑副将上前。

      “不,岑伯伯,今日贸然行动,还需您坐镇军营,别让堰川有机可乘。”李旷又转身对赵都尉道,“赵叔,您即刻集结一万人去接应我。”

      “好。”赵都尉爽利应了出门去整军。

      “你这身……”平时大家都着常服,岑副将提醒李旷换铠甲。

      “来不及了。”李旷抱拳要走。

      匡则紧跟在身后,李旷边走边瞟了一眼匡则,匡则脚步没有丝毫停顿:“你不让我去,我就私自行动。”

      李旷出来,五千人,外加自己的十个亲兵都已经集合完毕。

      李旷和匡则二话不说,纵身跃于马上,全速追赶。

      秦芸本是正常速度前进,隐隐听到身后马蹄声,猛然甩鞭疾驰起来,他就知道李旷不可能不管,所以才以自己做饵,逼李旷和堰川开打。

      堰川守卫远远看见秦芸就已经去禀报了,这会儿堰川的将军站在城门上,看不清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可不管什么药,这么点人还是能轻松吃下的,正好报抢他物资之仇泄愤。

      正要下令,又见后面追来的人,虽然太远还看不清,但见对方身形单薄,连铠甲都没穿就敢来,除了李旷能做出这种事,也再没有旁人了。堰川的将军不难推算出大概,想来前面这波人很重要,而李旷不是来开战,是来捞人的。

      堰川的将军很快布下局,面上派出多路人马,成包抄之势,中间做空放前面的秦芸进去,以秦芸为饵,诱李旷到弓箭阵。

      眼看秦芸要跟堰川的部队交上手,李旷快马加鞭同时,部署亲兵分别带队,抵挡堰川包抄的队伍,自己和匡则带着一千人去捞秦芸。

      齐祈和另外两名新亲兵被安排由两位老亲兵带着抵御最外面的两支队伍,压力相对小一些,也更安全些。

      秦芸与堰川交手,不费吹灰之力就打得对方节节败退,觉得带兵打仗不过如此,顿时张狂起来,愈发激进。

      李旷看出是陷阱,但是无法阻止杀红眼的秦芸,扬鞭伏身,加速的同时望了一眼匡则。

      匡则知道李旷的意思,却也用力抽了一下马鞭,紧跟李旷的速度:“少废话。”

      秦芸进入埋伏中心,突然觉得对方抵御的力道变强,待李旷靠近,一支箭就朝他直逼过来,李旷来不及近身,在马背上用袖箭击断了那支要取秦芸性命的箭。

      秦芸呆滞了片刻,在马背上惊慌大喊:“救命啊——”

      “真是丢脸丢到姥姥家了。”匡则一边挥戟挡箭,一边骂了句脏话,恨不得把手中的长戟朝秦芸丢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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