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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 10 章 ...

  •   覃芩一大早盯着手机发呆,屏幕上是陈奕廷朋友圈刚发的照片,三个大美女一起吃露天烧烤,旁边一个服务生穿着的小哥哥在帮她们烤生蚝,她们或坐或站,惬意而从容。
      没错,这仨人正是陈奕廷、小姨和肖女士。
      这么快就出来了?覃芩心下狐疑,警队的领导真心顶不住一点……
      这仨人只有陈奕廷素颜,穿着普通的白衬衣运动鞋,坐在藤椅上无所事事地托着腮。另外两个都画着得体的精致妆容,拿着酒杯在烤炉边闲聊。她们仨在一起,不得不说——绝美啊!而且各有各的美。肖女士虽不如小姨知性文雅,上了几岁年纪却多出一段干练风韵,更显魅力。可这俩毕竟都是女性的柔美,再一眼瞥见陈奕廷,虽然清丽单纯,却攻气十足,妥妥的姬圈天菜!
      手机一震,通知栏来个新消息。覃芩从呆愣中回过神来。
      新消息是肖女士发来的语音:覃老师,跟您说一声,陈奕廷昨天晚上回家了,咱们课先暂停啊,今天跟姥姥姥爷出去吃饭。然后我那个朋友给我出了个主意,说,说不行让她出国吧,到韩国费用也不高,换个环境。她小姨也说,学习就是个学习态度,她学习态度不端正,她到哪都不行。但是我总觉得换换环境可能会好一些,那天我就跟她顺口提了一句,她可能状态不好,我跟她说了,她说,她自己也说,她说我觉得我这个状态到哪儿都不行。然后这个事也没再提,嗯,这是我私下跟您说,这个会不会有点儿好的效果呢,给她换个环境。
      覃芩脑子有点发懵。打着找医生做咨询的名义,这才刚出来,又想点子出国,总觉得肖女士这一系列操作太刻意,昭示出强烈的信息——她跟这案子脱不了关系!
      现在,覃芩已经被这个杀人煮脑的迷局深深吸引。这就象个考卷的压轴题,有没有分值奖励不重要,重要的是勾起了她的征服欲。
      有什么呢,动着脑筋畅快玩呗!
      她又点开刚才陈奕廷朋友圈里的那张照片,爽快地给美人们点个赞。她盯着小姨和肖女士酷似的精美侧颜看了一会儿。那个人傻有钱的三代哥儿追了小姨七年,肖女士不可能不知道,目前看,三代哥儿和陈奕廷至少有某种间接关系,足以让警方把陈奕廷当嫌疑人……也就是说,只剩这一个还没扯上关系……
      覃芩一冲动立刻拨通侯琛林的电话。那边刚“喂——”了一声,她就直接说:“还没上班吧?你今天上班能不能去查查肖女士?我觉得她才是这个案子的关键。”
      “为什么?”侯琛林问。
      因为直觉!我就是感觉她清白不了!
      覃芩知道不能这么说,她支吾了好一会儿,死活编不出一个满意的说辞,干脆打个直球:“这俩人肯定有关系,只是我们现在还没找到!”说完就后悔了,不是他们,是她自己,警方估计早把这俩人可能存在的关系滤过好几遍。
      侯琛林说:“我被停职了。”
      停、停职?覃芩忽然有点生气。有必要这样吗?警队的领导是有多瞎心?陈奕廷本来就是个病人,触发躁郁症再正常不过,为什么要停侯琛林的职?
      算了,姐自己来解题!
      覃芩说:“既然这样,不知道你能不能做一天我的司机,陪我去走个亲戚?”
      能啊!当然能啦!荣幸之至。
      原本拿着木桩练格斗的侯琛林快速把自己收拾妥当,带上车钥匙兴冲冲下楼,抬头一看,覃芩正在借一楼大妈的电动三轮车。
      他从容走过去,劝说:“开我的车吧。”
      大妈一看是他们俩要结伴出去,顿时感到吃了今年小区里最大的瓜,都没敢插话。
      覃芩说:“还是电动车方便,你那车还要找停车位,指不定有多远,让你替我搬东西得累够呛。再说,一年里头几个今天这样的好天气?一路上、月季花丛边吹吹风不好?”
      好啊,当然好了!想想都觉得心情好。没想到幸福来得如此猝不及防。
      他们在这个春风沉醉的早晨,大街上一路逛下来,买了牛奶、水果、两瓶蜂蜜、几样老字号的时令糕点。最后,覃芩指挥着她的“一日司机”,七拐八拐地拐进一个老旧小区,停在最里面的一栋楼前。
      侯琛林心说,这地方怎么有点熟啊……
      覃芩跳下电动车,如此这般、跟侯琛林密语半天。他此时才恍然大悟,原来这不单纯是走亲戚,顺道要获取情报!他一整个震惊住,平日里只会关门刷题的覃老师,原来有这爱好?行动力这么惊人!
      侯琛林连搬带提好几个箱子,随覃芩上了二楼,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熟练地拍了左边的老式铁皮防盗门。
      “哎——!”侯琛林原本要伸手拦她的,奈何手里搬着箱子,只好出声阻止,但还是没拦住。他小声质疑:“你确定是这家吗?……这可是我们程队的小姑家。”
      他们程队,很小的时候,为了支援国家三线建设,随父母一起去了西北,十岁左右被小姑接回来读书,一直跟着小姑长大的。说是小姑,其实跟妈一样。
      他们刑警队每年春节的时候,只要没有紧急案情,都会有一部分人被借调到交巡队帮忙,通常是程队带队。这两年,单位发了春节福利,都是侯琛林替他送过来,那些米、油、鸡蛋,都是他一趟一趟扛上来的。
      所以他知道这是谁的家。
      覃芩意味深长地瞄他一眼,似乎在感叹:哦,是吗?弹丸之地啊……
      这一眼的尾光还没扫完,老式铁皮防盗门就“卡嗒——”一声,开了,里面是个头发花白、身形微胖的老妇人。
      覃芩一脚跳进去,笑着抓住老妇人的两只胳膊,高兴地喊:“程老师!好久不见啦!一看见你,就觉得我还有长辈,又变成小姑娘啦!”
      程老师是覃芩初中时的教导主任。她们原来的班主任,初二下期时出意外车祸摔断了腿,回家养病。换了好几个人来做临时班主任,都管不住,眼看纪律、卫生、成绩都是年级第一的尖子班,直线往下掉。后来,教导主任程老师亲自出马,才算是镇住,一直带到初三毕业。而程老师,刚好是覃芩的同桌,马望同学,的妈。后来到了高中,她跟马望还是一个班。那几年,她没少蹭马望的早餐和零食,后来马望带零食直接两份。
      覃芩喜欢上程老师是因为一次语文课。那次课,讲的是杜甫的《石壕吏》,程老师让大家自告奋勇扮演里面的角色,覃芩说,她想演老翁。全班一阵哄笑。
      覃芩想演老翁,无他,唯逾墙耳。她真的很想翻一次墙试试,哪怕是教室的窗户。程老师却欣然同意,她说:“梅兰芳先生可以演林黛玉,覃芩也可以演老翁。”
      于是,她用水笔画上胡子,生动形象地演绎了一次笨拙的翻墙,全班从头笑到尾。
      笑吧,无所谓啦。人一出丑,精神抖擞。
      后来,马望大学去了军校,毕业以后也不知道进了什么部队,从此在同学群里销声匿迹,听说三五年才回家一次,算是上交了国家。程老师退休后,覃芩就经常来看她。
      程老师高兴地把他们让进屋子里,侯琛林一进来,顺手就把东西卸在他每次来送东西时摆放的角落。
      程老师伸手推推眼镜,看他一眼问:“这是谁呀?”
      侯琛林立即偷偷看一眼覃芩,心说:怎么答?
      覃芩把侯琛林扫了一眼,解释:“他姓侯——小侯,是我找来帮忙的,今天东西太多,我搬不动。”
      程老师这次反而把眼镜向下压了压,微微低头,眼光从镜框上方越过,直直盯了他一眼。
      侯琛林深深觉得,这老太太一定已经认出他来,知道他不是个简单的跑腿。
      他立即躲避着低下头,又瞄覃芩一眼。
      然后,大家在老式搭着盖巾的沙发上落座,覃芩和程老师开始长篇大套地拉家常。她们俩越聊越热络,后来,也不知覃芩开了句什么玩笑,程老师笑着作势抬手去打她,手里的瓜子撒了一地。
      侯琛林全程听得看完这个看那个,一句嘴也插不上。他只好默默安慰自己:像木头就像木头吧,反正他今天是个跑腿的,不用介意自己表现好不好……看到瓜子撒在地上,他轻车熟路地从厨房拿出扫帚打扫。
      这点眼色他还是有的。
      程老师似乎忽然又发现了他,将眼镜微微向下压了压,用老人独有的犀利眼神盯他一眼。侯琛林顿时从这复杂的眼神里有所顿悟:这个马望同学到底是男是女?刚才覃芩都没跟他交代清楚,他们俩该不会是青梅竹马吧?看这老太太的眼神,好像的确想过要成全谁……
      “小侯,家是哪里的?父母都退休了吧?”程老师慈祥地问。
      来了、来了……拷问家世的环节到来了。这可该当如何攻略?
      侯琛林紧张得捏着扫把的手不知道该往哪儿扫。若说老太太还存着成全谁的心思,他往差里说合适;若说没有这心思,纯站覃芩长辈立场来考量,他往好里说更能博好感。他一时心乱如麻。
      当世事纷乱无相,唯以本相能破无相。
      侯琛林决定照实说:“我家县里的,爸妈都还在当打之年。”
      “过几年,他们年龄大了,自然是要来跟你一起住吧?”程老师问。
      看,他就知道这老太太一定认出来了!
      “估计不会吧……今年开春跟村里刚订了二十年承包合同,这次承包的林地扩到两千亩,他们买了好多树苗,还说要上中药材,估计他们没想过要来。”
      “等他们老了,干不动了,你不得回去照顾?”
      “估计不用,我姐在家。家里还有个乐器厂,这几年跑会展、开直播,都是我姐在打理。她说,要我在外面安心工作,家里凡事有她管。”
      下边县里确实有个乐器的产业链,发展几十年,已经很成熟,在全国还算小有名气。
      “你姐可真孝顺。”程老师总结。
      侯琛林特别真诚地打心里笑出来,说:“嗯,又能干又孝顺。”
      覃芩忽然发现气氛不对。一个跑腿的还要了解家庭背景?她立即把话题岔开:“程老师,我毕业照上次不小心沾上中药,染坏了,你的能不能借我?让我去翻一版。”
      程老师听说,去客厅的书架上面取下一本厚厚的大相册。相册四个角都有磨损,封面也微微发黄。翻开,里面全是每一届各个班的毕业照。从黑白到彩色,相纸从粗糙到光滑,每一张的抬头上都印着**届**班的名字。
      覃芩立即给侯琛林是个眼色。
      程老师翻了几页,抽出一张递给覃芩。覃芩连相册带照片一起搬过来,看了几眼之后,把相册往旁边一放,指着照片上一个男孩对程老师笑说:“您还记得他不?我们班纪律委员,马望的死党,没少得罪人,一打架就哭!比女孩还会哭。”程老师推推眼镜、想起来,跟着覃芩一起大笑起来。
      侯琛林趁机把相册拿过来,按覃芩刚才交代的班级名字翻找。果然,没几页就找到了。他把那张照片的位置摊开,往覃芩面前挪了挪。
      覃芩看他眼明手快,任务完成得如此麻利,心里暗赞。
      她装作要把相册收起来,往摊开的照片上一看,高叫:“哎?这不是那谁吗?”覃芩指着照片上老师们旁边的C位女孩,“她考了年级第一,她妈和我妈一个单位的那个!”
      程老师和侯琛林同时凑过头去仔细看那张照片,一时,鸦雀无声。过了片刻,程老师忽然指着前排半蹲的一个男孩,说:“你知道他吗?你来的时候,他已经毕业了,他就是煌记的小少爷,前几天听说,被人杀了。其实这孩子心眼特别实诚,你说,怎么会被杀了呢?”
      侯琛林早已看见前排半蹲的死者,不过,吸引他目光的是最上面一排、左边角落里的女孩。她个子高挑,明显比别人高出半头。那分明是肖女士。
      侯琛林早已看见前排半蹲的死者,不过,吸引他目光的是最上面一排、左边角落里的女孩。她个子高挑,明显比别人高出半头。那分明是肖女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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