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芷从小就很超神》瑟瑟半江

16、非常可爱

　　开车上路，路煜宁顺手打开电台，刚好播放的是沈楠的《烟尘》。
　　这首歌不愧是最近的大热单曲，走哪都能听到。
　　身为沈楠的好友，路煜宁与有荣焉，顺口就问苏韵芷：“你觉得这首歌怎么样？”
　　都是搞音乐的，阿芷的点评想必更有含金量。
　　苏韵芷淡淡道：“挺好的。”
　　“……”路煜宁等了半天的下文也没等到。
　　阿芷不是音乐迷吗？他在直播里听过她的絮絮叨叨，明明是一说到音乐就关不上话匣子的人，怎么到这一句“挺好的”，就完事了？
　　这态度……不对劲。
　　顶级carry选手的直觉，这会儿又上线了。
　　路煜宁本来还想介绍沈楠给苏韵芷认识，往后如果阿芷真的要来璨星发展，有沈楠帮衬着，路更好走些。
　　现在他决定把话咽回去。
　　感觉……这里头有事。
　　他主动换了个话题：“往后的直播运营，你有什么打算没有？”
　　苏韵芷之前想过这个问题，但她拿不定主意：“我不是很懂这些，回头和森哥，哦，就是我的房管，我会和他商量这件事的。”
　　她又怕对方以为她不尽心，补充道：“不过路先生您放心，我一定会好好运营自己的身份，争取早日成为顶流主播，不会给璨星拖后腿的。”
　　又来了……
　　路煜宁一定要她改了这个称呼：“阿芷，咱们现在也算是合作伙伴的关系了，是一个团队，对不对？你能不能别张口闭口的‘路先生’，太生疏了。”
　　她在直播间里还挺热情的呢！
　　又会说笑，又会调侃。
　　多可爱啊。
　　“嗯……”苏韵芷有些为难，既然这是甲方提出的要求，她也没有不答应的道理，“那怎么称呼您才好呢？”
　　路煜宁无所谓：“叫名字就行，或者叫‘萧瑟’也行。”很多人都拿他的id来称呼他，他早就听习惯了。
　　等下……
　　他忽然鬼使神差。
　　想到了她刚刚口中的“森哥”。
　　“不然……你喊我‘煜哥’吧！”
　　“诶？”苏韵芷呆了呆，这家伙不是才二十岁吗？和她一样大，怎么就要她喊“哥”了？
　　算了算了，甲方的要求……
　　况且喊一声“哥”，也显得自己谦逊客气不是。
　　苏韵芷老老实实：“好的煜哥。”
　　路煜宁心旷神怡。
　　油门都踩得更舒畅了。

　　到了房产交易中心，二人来到柜台前填表格办手续。
　　柜员纷纷侧目。
　　很少见到有两个这么年轻的孩子来办业务的。
　　男方倒是长得帅气潇洒，女方么，实在是平平无奇。
　　看着也不像是情侣。
　　来到柜台前，路煜宁简明扼要：“她卖房子，我买。过户不急着办，可以优先办理交易款到账吗？我全额支付。”
　　柜员：“……好的。”
　　“等下！”苏韵芷突然犹豫，她转头，期期艾艾地看着路煜宁，“煜哥，可以……不卖么？抵押行么？”
　　她实在喜欢自己那间精心打造的小窝。
　　等日后爸爸的公司缓过来了，或者自己赚到钱了。
　　她要把她的小窝赎回来的。
　　房产抵押给银行的话，贷款要经过层层审批，下来的很慢，因此他们家才放弃了这个念头，选择直接低价挂牌。
　　但抵押给个人就不一样了，只要路煜宁这边点头，款项很快就能到账。
　　路煜宁当然无所谓，他本就不是冲着房子来的：“都行。”
　　这套房子的挂牌价是320万，是为了速出而压过的价格，如果是抵押的话，它的价值还要进一步缩减。
　　之前请银行做过房产评估，抵押报价是285万。
　　这些资料都有，所以这回手续办起来倒是不麻烦。
　　柜员和他们说了这些情况，路煜宁大手一挥：“就400万吧！”
　　……
　　柜员小心翼翼，好声好气：“……先生，这笔钱是你出资的，您是债权人，不是您收款方。”
　　她以为这个男孩是哪里被忽悠瘸了。
　　债权人上赶着开高价？！
　　人傻钱多！
　　路煜宁随意地笑了笑，俊朗潇洒：“我知道，没关系，就按400万来，不用利息。”
　　苏韵芷也傻了。
　　她支支吾吾：“这不太好吧……”
　　这真的是在做慈善了。
　　不仅贷出远高于评估价的资金，而且还是无偿无息。
　　这真的是璨星能干出来的事吗？
　　不会是路煜宁心地好，滥用职权给她的优待吧？
　　回头他向公司汇报时，会不会挨批？
　　路煜宁哪知道小姑娘心中想了这么多，他只管一股脑的推到璨星头上：“没事，璨星一直都这么财大气粗，你心安理得接受就好了。”
　　为求逼真，他还煞有其事拍了拍苏韵芷的肩膀：“以后好好干，你的直播间搞得越好，璨星的这笔投资就越有价值。”
　　还真像是德高望重的老领导似的。
　　把苏韵芷唬的一愣一愣，孩子般的连连点头，双眸光芒闪烁，又是感动又是坚定：“嗯，您放心吧！”
　　在她最需要的时候，是璨星，或者说是路煜宁，为她雪中送炭。
　　不求回报，不计代价。
　　她会永远记得。
　　而这幅表情落在路煜宁眼中，让他不由扬起一抹惬意的笑。
　　傻傻的……
　　真可爱。
　　其实他没觉得自己做了多了不起的事。
　　横竖……钱躺在银行卡里，也就是一串数字而已。
　　这些钱都是他打职业这一年来赚到的奖金。
　　真要说起来，他能进入这个职业圈子，能赚到这笔奖金，说实话，都是阿芷的功劳。
　　当初，要不是她的鼓励，他不一定有勇气踏出这改变人生的一步。
　　真正了不起的人，是她才对。

　　办完手续，路煜宁要送苏韵芷回去。
　　“回宿舍，还是回你的小窝？”他发动车子，问她。
　　其实小窝就在学校旁边，穿一条马路就到。
　　苏韵芷现在斗志昂扬，恨不得马上开始做直播搞事业，以回报璨星对她的信任。
　　不过，她没忘记罗晓洛，说好了要见面吃晚饭的。
　　还要把今天的好消息同好友分享呢。
　　苏韵芷立即客客气气答道：“就……把我放学校门口就好，麻烦煜哥了。”
　　路煜宁点点头，开启导航。
　　他问了自己最关心的话题：“那你今晚直播吗？”
　　天知道，他可没有逼迫她的意思，虽然喜欢她的歌声，但还没饥渴到那份上。
　　他只是想问问而已。
　　不过这话到了苏韵芷耳朵里，就是另一种含义了。
　　甲方刚给了你这么大一份合同，可不是给钱让你吃白饭的。
　　苏韵芷立刻挺直了背脊表决心：“嗯！我晚上一定开播！不会辜负璨星的期待！”
　　“……”路煜宁哭笑不得，只好继续当好甲方的位置，鼓励道，“好好干。”
　　他不敢再和她说直播的事了，生怕再给她上压力。
　　就随便聊聊音乐吧。
　　“阿芷，你平时喜欢听谁的歌？”路煜宁问了一个很常规的，丝毫不会踩雷的话题。
　　苏韵芷答得也很快，她连着报了好几个知名歌手的名字。
　　都是路煜宁听过的。
　　他讶异：“我还以为你会更喜欢高大上一点的音乐。”
　　“嗯？”苏韵芷歪头，“高大上？何意啊？”
　　“就是……”路煜宁扬了扬眉，“好歹也该是我没听过的歌手名字。”她这种专业级选手，和他这个门外汉，听得居然是同一批热门歌手的歌。
　　突然觉得自己的音乐品味被拔高了好几层楼。
　　苏韵芷乐了：“行啊！”她又一口气报出好几个歌手名字，国内外的都有，这回都是小众歌手了，路煜宁确实一个也没听过。
　　“……”这差别可真大，刚刚还是耳熟能详的常年排行榜热门歌手，现在全变成了名不见经传的冷门人名，路煜宁忍不住有点怀疑了，“这么多歌手，都是你喜欢的吗？”该不会故意报一些偏门的名字来糊弄他吧？
　　苏韵芷点头笑道：“都是非常优秀的歌手，各有各的特色。”
　　她就开始例举了。
　　这位的头声混响堪称一绝，那位的胸腔共鸣简直绝了，这位的发声咬字非常特殊，弹性十足，那位的转音百转千回，人送外号“九曲十八弯”。
　　一说起音乐，她果然就滔滔不绝起来。像以往直播间里自在的小阿芷一样，忘记了所有烦心事，忽略那些身份之隔、甲方乙方，整个人兴奋又快乐。
　　路煜宁从反光镜里打量她。
　　眼睛亮亮的，浅淡的双眉也骄傲地扬起，唇角笑靥清浅轻快，原本安安分分放在膝上的双手，也不自觉地跟着话语比划起来。
　　鲜活又明艳，像一盆缀满了露珠的风铃花，声音也像风铃般脆生生的。
　　真好。
　　等她说完了这一长串，路煜宁再适时地抛出另一个关于音乐的话题，苏韵芷又能继续开开心心往下说。
　　他是音乐的门外汉，时而问出两句蠢话，引得她乐不可支，但她乐完了，还是会耐心十足地替他一一解释清楚，毫无嫌弃。
　　只不过，她会眼波流转地瞟他一眼，笑意盎然，好像在说，“你怎么这么笨啊”！
　　路煜宁忽然心脏砰砰直跳。
　　他赶紧收敛逗她玩乐的心思，专心致志开车。
　　为什么在见到她第一眼时，会觉得她毫不起眼呢？
　　她明明是这么的，这么的，这么的……
　　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