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慕艾》白兔子与灰大象

10、约定

　　剪完发后，田莉对着苏离一顿猛夸，若非送餐人员的到来，苏离都不知道自己该如何逃离理发店。
　　“桃子，你去那边叫他们过来吃饭。”
　　田莉吩咐苏离，自己则带着送餐人员去里面的餐厅。
　　苏离推开诊所大门，诊所内何医生和蒋宇并排坐在桌前，两人面前都摆着一台笔记本电脑，正神情专注地打着游戏。
　　“吃饭了。”苏离冲他们喊道。
　　蒋宇抬起头瞄了一眼苏离，应道：“吃饭了？再等一会，这局马上结束。”
　　苏离不相信地看着两人，何医生似乎是感受到了苏离的注视，头也不抬的说：“桃子，你跟莉莉先吃，不用等我们。”
　　苏离又等了一会，见两人确实没有要理会她的意思，转身回了餐厅。
　　田莉见她一人回来，习以为常地说：“洗手，我们吃不管他们。”
　　苏离洗完手后坐下，捧着碗，问：“何医生也会这样？”
　　田莉翻了个白眼，一边给苏离碗里夹菜，一边说：“男人都一个样！你听说一句话没？男人至死是少年。呵呵，都是些网瘾患者，游戏中毒！”
　　“原来是这样。”
　　苏离应了一声。
　　这副当真的模样把田莉逗笑，她回想自己刚刚的话，觉得没有问题，继续向苏离传授经验。
　　“永远不要去和游戏比。他玩他的，我们去逛街、去shopping、去美容。但一定不能花自己的钱，要花他的。记住了吗？”
　　“记住了。”
　　“真乖！”
　　“别乱教！”
　　何医生走了进来，屈指隔空敲了田莉的额头，对着苏离说：“别当真，她那套只对我有用。”
　　“真是够了！”蒋宇一脸无语从何医生身后窜出来，提着袋子抱怨道：“哪有像你们这样爱腻歪，这还有未成年！你们注意点，有没有良心！”
　　田莉抱住何医生胳膊，得意洋洋冲他炫耀：“没有！我们只有爱人。”
　　“秀恩爱，死……”蒋宇故意没说完，一脸坏笑的看着田莉两人。
　　田莉哪里会不懂，立马反击：“单身狗！”
　　“我！乐！意！”
　　蒋宇摇头晃脑地走到苏离身旁坐下，看得田莉牙痒痒的。
　　“桃子，踹他。”田莉怂恿。
　　苏离愣住，不明所以地问：“我？踹他？”
　　田莉再次被苏离逗笑，倒在何医生肩膀上摆手：“算了！算了！一会别把你脚踹疼了。”
　　“阿离，别理她。今天的发型好看！”
　　蒋宇从随身的袋子掏出手机和充电器放到苏离手边，说：“这是我以前用的手机，放家里也没人用，里面有卡，你直接用就可以了。”
　　苏离看着这个并没有多少使用感的大屏幕手机，拒绝：“不……”
　　蒋宇打断苏离：“阿离，我们现在是朋友。朋友之间都会这么做的。不信，你问他们。”
　　苏离看向田莉两人。田莉忙点头，暗中掐了下何医生，何医生附和说：“朋友之间确实会这样的行为，下次你有什么东西也可以分享给小宇。”
　　苏离还是摇头拒绝：“这个太贵重了。”
　　“不贵，这是杂牌，用了四五年了，现在最多换个大一点的盆。”
　　蒋宇说着瞎话，又将自己的手机掏出放在旁边：“北京现在流行这样的手机，简约、高性能。”
　　苏离低头默默吃饭。
　　蒋宇心头狐疑，看了苏离好几眼，他觉得苏离好象生气了。他忙朝田莉两人打眼色，让其帮忙劝说。田莉本想开口，被何医生制止。
　　蒋宇气得想骂人，看了下苏离忍住，在背后冲两人竖了一个中指。

　　吃完饭后，蒋宇得知苏离要去学校拿行李，厚着脸皮跟着一起出了门。
　　“阿离，刚刚为什么生气？”蒋宇问。
　　苏离看了他一眼后没说话，蒋宇的心瞬间提起。
　　刚是真生气了，为什么？
　　蒋宇面露疑惑，问：“是因为我给你手机？”
　　苏离不理他继续朝前走，蒋宇大步上前拦住她：“阿离。”
　　苏离抬眼看着他继续沉默。
　　蒋宇服软，“阿离，我错了。”
　　苏离打量他几秒，侧身绕过他继续往前走。
　　“阿离。”
　　蒋宇追上前再次拦住苏离：“要死也让我死个明白。为什么生气？”
　　“阿离，说话。”蒋宇脸上尽是无奈，“你不说的话，我没法明白。”
　　“你骗我。”
　　苏离终于开口说话了。
　　蒋宇听后却愣住，问：“你说哪个？”
　　哪个？还有其他！
　　苏离眼睛睁大，嘴唇抿成一条直线，刚试图绕过蒋宇，被蒋宇张开双臂紧紧拦住。
　　“阿离，我错了，真错了！我不该逗你！”
　　蒋宇既想拦着苏离，但又害怕碰到她手臂上的伤口，只得连连往后倒退。
　　“阿离，我不知道你会生气，我以后不那么做了。”
　　苏离停下，站在原地看着他，说：“我不生气，你让开。”
　　蒋宇没让开，他直接蹲下身体，仰头看着苏离，说：“阿离，第一次做错了题，老师都会原谅学生的。”
　　苏离后退一步，抿着唇不说话。
　　“我不该骗你，是我的错。以后我绝对不骗你。”
　　苏离盯着蒋宇的脸看了一会，确认他是真心的之后才开口说：“我不是老师，你也不是我学生。”
　　蒋宇松了一口气，收回张开的手臂，左手轻轻拉着苏离的衣角，故作虚弱：“阿离老师，下次有什么直接说，好吗？我干体育的，脑子不太好。”
　　苏离脸颊爆红，下意识往后退，等她反应过来时，就见蒋宇一个人低着头蹲在地上，看起来特别可怜的模样。
　　“我不是有意的。”苏离道歉，“我不习惯你那个样子，很不对。”
　　蒋宇低着头不说话。
　　苏离想了想又说：“我不生气了，我们扯平了，好不好？”
　　“你说的！”
　　蒋宇抬起头，脸上满是笑意。
　　苏离觉得自己又被他骗了，可是她又说了不生气，但她又气，一张小脸皱巴巴的站在那里。
　　蒋宇看着苏离那副纠结的样子好笑，但现在不敢再撩拨她。他收起脸上笑意，站起身走过去，问：“阿离，你是觉得手机的事情，我骗了你？”
　　“手机很贵，也很新。”苏离说。
　　“那个真的是我以前的手机，”
　　蒋宇这话刚落，苏离的眼睛就直直地盯着他，他不得不补充道：“确实很贵，但真的是放在家里没人用的。”
　　“我不要。”
　　“不是给你，借你用。”
　　“也不要。”
　　“阿离。”蒋宇看着苏离叹了一口气，“这个手机我是不会再用，也不会给别人。你若是没有手机，我们联系你会不方便。”
　　“我可以买一个。”
　　“你真是！”
　　蒋宇气笑，伸手捏住苏离的左脸颊，恶狠狠地威胁：“快说点头，不点头我不松手。”
　　苏离不动，两只眼睛直溜溜地盯着蒋宇眼睛。
　　蒋宇耳朵发烫，掩面，松开手：“阿离，你不能动不动就看人眼睛。
　　苏离反驳：“你也不能动不动就捏人脸。”
　　“我以后不捏了，你能不看吗？”
　　“不能。”
　　蒋宇笑出声，叉腰：“哟！耍无赖呀！”
　　“没有。”苏离脸颊微红，“说话要看着人说。”
　　“得！你说的有道理。”
　　蒋宇没忍住，抬手揉了揉苏离的头。
　　“姑奶奶，手机收下行不行？”
　　“我不是你姑奶奶。”苏离反驳。
　　“收下了你就是！”
　　苏离疑惑地看着蒋宇，问：“你为什么一定要让我收下这个手机？”
　　蒋宇学着苏离一本正经的语气回答：“首先，你缺一个手机；其次，我想给你一个手机；最后，这个手机是我自己比赛赢的，没花爸妈的钱。”
　　苏离想了几秒，问：“那我什么时候还给你？”
　　“我下次去看比赛的时候，你再还给我。”
　　“那你一定要跟我说。”
　　“拉勾。”
　　苏离看着蒋宇伸过来的手指，愣了一下，眼神怪异的看着他，犹豫了几秒，还是选择说了出来。
　　“你这样好幼稚。”
　　“哈？”蒋宇无语望天，要不是以为小女生会很喜欢这种拉勾上吊一百年的游戏，他才不会这样做。
　　幼稚，是吧。
　　蒋宇双手抱胸，看着苏离：“你不幼稚？一生气就不说话，一生气就跑，下次要再这样，就变王八。”
　　苏离皱眉，辩解：“没有不说话，没有跑，只是不想跟你说话。”
　　蒋宇无奈地笑：“姑奶奶，不带这样的。遇到问题，我们是不是第一时间要想着怎么解决问题，逃避解决不了，对不对？”
　　“……对。”
　　“那说好了，下次生气了要说出来。”
　　“怎么说？”
　　“嗯……直接说。”蒋宇想了下，举了个例子说：“比如刚刚，你就可以说：‘蒋宇，你骗我，我生气了。’”
　　“不对！等等。你得把原因一块儿说出来。我换一个。”
　　蒋宇想了想，再次举例：“你应该这样说：‘蒋宇，手机很贵，你骗我说很便宜，我生气了。’对！以后就这么说。”
　　苏离摇头拒绝：“很奇怪。”
　　“不奇怪，哪里奇怪了！”
　　“我不说。”
　　“要不这样？你生气了，你就掐我一下，然后我问你，你再告诉我你为什么生气。”
　　“掐人不好。”
　　“掐我没事儿。”
　　蒋宇说完后才反应自己说得像个变态，想解释，却见苏离没有任何异样的在思考，只得按耐下。
　　“想好了么，姑奶奶？”蒋宇催促。
　　“……暂时先这样。”
　　“小的遵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