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棘丛丛》江郎柴进

6、第 6 章

　　第 12章
　　司机开得很稳。靠在后排，我似睡非睡，给刘佳写信息：“喝酒了。想见妹妹。”感觉不妥，随手删掉了。点上一支烟，给柳婶发了个信息：“烧壶茶呗？”迟迟没有回音，心里堵得慌，点开婉姨的名字，字斟句酌写点什么，“嘀！”的一声，柳婶回复的，是一碗热茶的图形。
　　没一会儿，车到“美味居”，已经深夜了，街上静悄悄的。柳婶让司机开进院里，付过款，司机离去。锁好车，车灯眨了眨，我发现她有些局促、紧张，内心顿生愧意：“不然我还是回所里吧。”她显然是纠结的，最终还是清了清嗓子：“茶好了。进去吧。”
　　炕上，柳婶已经把被子放好，靠上去很舒服。“要不说这家得有女人哪！”我感慨着，脱掉鞋子，柳婶一边侍弄着一边小声嘟哝：“喝了多少啊？这么大味儿！”她用热毛巾给我敷了脸，擦了手，然后端起沏好的茶，小尝了一口，温度刚刚好，伸手递过来，我不接，“婶子喂！”她不肯，“好婶子!”我央求着，她含着茶水，一小口、一小口喂进我嘴里，“没跟人这么腻过……”柳婶娇嗔着……
　　“所长！”、“所长！”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把我惊醒，原来是个梦！
　　拽亮灯，把门打开，刘佳急匆匆进来，抱怨着：“喊了多少遍了？”一眼就看见我内裤上的污秽物还在由里往外流着，忙把门关上，背对着我：“干啥坏事了？”自己做贼心虚，灰溜溜钻进卫生间，简单冲了个澡，裹着浴巾出来。“你换衣服吧，我在外面等。”她风风火火出去了。
　　一上车，她就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出什么事了？”她答非所问：“没出息！”“说啥呢？”“你！就说你！”“做了个梦就那样了。”我挠挠头，摸出一支烟点上。“说吧。怎么回事？”“教导员给人打了！”“啊？什么时候？”“夜里12点左右。”“哦，那个时候我刚进饭馆……”“啥？”她瞪大眼睛，“半夜进饭馆？哪家饭馆？”“梦里，不是，那个什么……”我支支吾吾，她懒得追问下去，“给你打电话怎么也不接，韩所带人去的现场，应该没有生命危险，但是伤得不轻，现在医院呢。”
　　回到所里，我俩直接奔电子作战室，大家已经做了大量工作。拿着几张截图，我回到自己屋里，打开QD系统，很快锁定了目标。一个半小时后，行凶者被抓获归案。
　　“姓名？”“胡亚飞。”我在心里臭骂一句解气的话，示意刘佳继续讯问，自己回办公室了。
　　天快亮的时候，刘佳进来：“就因为教导员不让食堂进他的货，这小子就下死手。是不是有病啊？” 见我不吱声，她踢我一脚，还不解气，下手在我大腿上狠狠拧了一下，我还是不吭，她有些气急败坏：“哪家饭馆？肯定跟里面服务员有事！”我起身要往外走，她用力拦着。“刷牙洗脸吃饭。”我硬撑开，她悻悻的让路。
　　把胡亚飞移交给刑警大队，政委表示：“一定要严办！”
　　政委主持工作后，我也变得乖巧了。反思河东的被挤兑出局，自己这些年脑子里只有工作，没有领导，这是职场大忌！于是主动靠近领导，但是又感觉独自往领导面前凑很不自在，常常和副手或者刘佳一起去汇报工作。领导有什么不方便自己去做的私事，我尽力而为之。
　　为了安全起见，我托人办了一个新卡，加密，防窃听。婉姨、刘佳、柳婶的号码存储进去，发信息一一告知：“我的新号。”
　　“嗯！”“好的。”“知道了。”三个女人都是秒回。激动中，有电话进来，是政委的。我拒接，用新号拨通后，没有声音：“老大！”“你谁呀？”“小林。”我赶忙解释着：“刚刚办了个新号。”“吃饭了吗？”“没呢。”“‘美味居’，紧里边卡座。”
　　我乐颠颠赶去，刘佳也在。“我让她陪着去了一趟妇联。”他瞅一瞅刘佳，然后看向我，表情平静。“没收获吧？”我直截了当。他摊了摊手，算是承认。“请我一壶酒，帮你解围。”我半开玩笑。他真的冲大厅喊：“服务员！”外面乱糟糟的，根本没人应。“去吧台要瓶酒，加几个菜。”他吩咐刘佳。
　　“保险柜案，胡亚飞已经被牵扯出来，我迟迟未动是有原因的。”我掏出烟，递给政委，他不吸，自己点上。
　　“咱们县妇联主席胡泳，关系复杂，深不可测。老公邱越是省烟草公司副总经理，外人不清楚，行内人清楚，能坐到这个位置，是可以通天的。”我吐出一个眼圈：“省城那家烟厂知道吧，那是书记、省长的金疙瘩，邱越最末了的一个职责就是分管烟厂的生产、技术。”
　　刘佳回来就抱怨：“这么窄小的地方你还抽？不知道政委讨厌烟吗？”伸手就要夺，见政委不计较的样子也就没再勉强，我自管喷云吐雾：“说简单一点，谁能接下一个烟盒、一个过滤嘴的活计就是天大的利润，换一种表述：他对谁点一下头那就是几百万、上千万的收入。这样一个活财神，就是胡亚飞的姑夫。”
　　菜上来了，服务员端着满满一托盘，摆放妥当，柳婶拿着酒瓶、酒具进来，看见我，喜笑颜开：“你小子！啥时候来的？”我赶忙起身，“婶子！这是我们老大！”“领导能来，小店增辉！你们慢慢吃。”然后欠身出去了。刘佳眯缝着眼睛想着什么，政委尝了一口，“味道不错。”我把酒打开，倒上，喊了声：“老大！”自己先干了一杯。他也一口喝了下去，一边吃菜一边催着：“接着说呀。”
　　“胡泳在大学就是校花，大二时一次联谊活动上，跟烟厂厂长邱越擦出火花，随后，邱越跟原配离婚，俩人同居。大学毕业，俩人结婚，邱越升任烟草公司副总，她分配到省妇联，然后下放地方锻炼，25岁就任县妇联主席。”
　　“你这都从哪儿听来的？”刘佳嘟囔着，也给政委敬酒：“上次在我们食堂没好好敬领导，今天补上！”说着，连干了三杯，小脸立刻红扑扑的！政委也不含糊，如数奉还。
　　几天后，组织上来考察。十天后公示：刘佳任派出所副所长。
　　为了胡亚飞的案子，政委和刘佳几次去市里、省城跑动，最终结得很圆满。紧接着，政委亲自安排高玉国出院的有关事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