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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保护,结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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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保护,结缘
“紧紧相依……”
歌从潭熠笑嘴里哼出,乔衣听率先接上,早自习的保留节目而已。
林予烟随机来个烟嗓版演唱,变声期一次悲痛欲绝的大哭造成的,导致她不怎么开口讲话,后来第一次开口和潭熠笑交流时,被潭熠笑的“特别地特别”触动进而改观。
许枫纯粹唱啦啦歌,除非赶巧碰上她听过一万遍的歌。
“咱们组个乐队吧!”
“你确定不是合唱团吗?”
“我可以弹贝斯。”
“会点吉他,很菜。”
“钢琴8级。”
“……活跃气氛担当兼主唱。”
潭熠笑在升入高中后,思想莫名地变得开阔。这似乎不是一件好事,她迫切地想学点什么,可她知道至少目前不可能,落寞感不言而喻,也只能一扫而快,否则一定会耽误什么。
“座中泣下谁最多,江州司马青衫湿……”
许枫最先瞟见班主任,传递背诵的信号,学校的月考模式喜欢超前,每次语文小组商定抽几篇文言古诗文,反正不按照课本进度。
状态影响早读效率,潭熠笑甚至觉得这篇古文克她,怎么重复都形不成记忆。
语文课最后5分钟,潭熠笑和高丽霞对上眼的一刻便内心大喊不妙,果真被点名了。本来背的就不多,现在更是大脑一片空白。
低头看一眼课本第一句,尝试唤醒大脑,可它就像宕机了一般,忽闪忽闪的,很模糊。
“今天背过找我。”潭熠笑站在座位上,全身发烫,彻底走起神,终于挨到下课铃响。
“潭熠笑,回头。”
那一瞬,潭坏就那么光明正大地按下快门,抓拍了丧着脸仍居高的女主角。她坐着,漫不经心;她站着,满脸不爽。
潭熠笑走进办公室时,表面镇静实则担心继续“留堂”。语文老师不在,却看到了熟悉的身影。
“潭坏,你这样可不行啊!我是看在你奶奶的面子上才和你谈谈的。”
“老杨,你也知道我的水平。”
“你个小丫头,没大没小。别仗着小时候带过你,就为所欲为。在学校叫我杨老师。”
潭坏背对着潭熠笑,直到听见潭熠笑喊老师才转头发现她。
其实这个时候抓拍更好。潭坏默默想,办公室的阴影和绿植,还有潭熠笑顶着一张幼态脸认真的样子都恰到好处。
可惜时机不对。
“你又走什么神呢?手怎么了?”
潭熠笑的耳朵也是奇怪,有时贴耳说的她要听几遍,有时隔一段距离又含糊的话她听得一清二楚。她突然卡壳一顿,好在语文老师提醒才接上。
走出办公室,潭坏竟然在门口。潭熠笑当然不会问出“在等我”这种问题,潭坏猜到了,故意说:“等你呢。”
潭熠笑从不考虑这些,她和潭坏始终不是一路人,两人最多成为阶段性关系不赖的朋友。
她用语气词应付道,场子有点冷,“你手会留下后遗症吗?”
“要是会,你想怎么做?以身相许?”
潭熠笑沉默,关系不想更近就不开玩笑,潜台词很明显。潭坏倒是坦然,她清楚潭熠笑的性子。
看来节奏不能飞快。
潭熠笑走在前面,忽然想到什么回头提醒她不要被查出相机这种违禁物。
课间很乱,快放假了,大家异常亢奋,七嘴八舌讨论着如何如何放松玩乐。“有个音乐节,就在周六,谁和我一起?”许枫兴奋地问道。
“有约。”“宅家里。”
接连两人拒绝,许枫撇撇嘴,“潭熠笑,你应该有空吧!”
“我兼职,之前周日出校也是兼职去了,可不是借口。“潭熠笑坦白,本来还不想告诉同学的。
“好吧,那我只能叫上我爸,正好省我零花钱了。”
乔衣听要赴约了,她在校门告别潭熠笑,匆匆跑到学校附近的一幢旧建筑旁静静等待,她别别头发,有一搭没一搭地踢着脚下的石子,不知第几次看表后抬头望见了项玉泽。她重新站直,装作无所谓的样子,自以为高冷地说道:“你迟到了10分钟。”
项玉泽听着浓重的鼻音,低头一笑,其实她刚才更像撒娇。“感冒了记得吃药。”
“走吧!”这次他褪去了热情,自顾自地向前走。乔衣听的逆反心理上来,先暗戳戳地吐槽,进而有意放慢脚步,终于剩最后一个步骤——悄悄消失之时,项玉泽转身。
他也不动,就静静站在那。自然也会偏爱他这样温润如玉之人,树与树之间倾泄出的阳光精准打在他的后方,变成他的舞台。乔衣听眼中的行人车水变慢,全在附和他的节奏。
旧房子的棕褐色暗了又暗,小卷毛的他依旧亮眼,压住了光。
每朝她走近一步,想象也在瞬间变换。
“走这么快,我还以为你腿长一米八呢!”
花痴可以犯,原则不能改,阴阳必不可少。这是颜狗乔衣听的箴言。
“以后我让你走前面,或者你想的话也可以和我并肩走。”
“你腿这么长,我怎么和你并肩走?”
项玉泽佯装深思,最后直视对方,慢吞吞地说:“牵手,可以吗?”
邀请已经发出,四目相对,暧昧在升温。正常情况没有发生,乔衣听停下,缓缓绽出笑容,有点魅惑,不怀好意的她卯足劲拍了一下项玉泽的手掌,爆响后,她飞快地奔跑,笑容也愈发放肆。
电影落幕,灯亮起。下午看电影挺没氛围的,可乔衣听还是哭了。整理好情绪,乔衣听才发现这一场的观影者全走了,只剩身边的项玉泽。
他依旧没有任何动作,沉默和等待是他的一贯作风。直到乔衣听开口:“你先走吧,马上我爸来接我。”
“我等你走后再走。”
车窗外一切飞快闪过,手机叮地响了一声,是项玉泽的留言,“以防万一,我又迟到。所以,下次我等你。”
小雨来了。
潭熠笑连忙收拾外面堆积的物品,她在一家火锅店帮忙,老板是小姨的朋友,所以工作时间随她的休息时间。
反复转向中,她的视野逐渐变窄,忽地“砰”地一声撞上了人,抱着饮料箱懵了几秒,才低头道:“对不起。”
见对方没说什么,潭熠笑继续往室内走。阿豪瞧见她抱得吃力,接过她手中的饮料箱,让她接待刚来的顾客。
入座后,那个被潭熠笑撞的人摘了棒球帽,是潭坏。
潭熠笑来不及惊讶很久,这桌是提前预订的,有五人。她和阿豪接替上着菜品,在上饮品时,其中一个女生手轻轻拦住潭熠笑,“您好,我问一下没有热茶吗?”
“有,不好意思,马上给你们上。”潭熠笑慌乱地快走出去,又把茶送上去,才坐在包厢走廊上放空片刻。
那个女生外有气质,内含教养。约三四分钟后,潭熠笑起身,迎面是项玉泽。“206直走左转。”潭熠笑先开口也是为了避免尴尬。
“老大,感觉你做什么都游刃有余。”
“不然我就被炒了,然后只能啃老再之后乞讨。你不一样,现在做不好大不了就不干了,反正还有书读。”阿豪手臂抵住前台,一条腿放松地半弯着,还是笑嘻嘻的。
“你不是跟我一样吗?”
“屁!我早辍学了。”话没说完,老大就又开始忙碌了,叫他老大并不是因为他是老板,只能说他的上级。
而潭熠笑还天真以为阿豪是学生。
九点半,潭熠笑要准时到小姨的店里,否则小姨就要打电话夺命连环问。毕竟兼职是她要求的,活儿是小姨安排的。
穿好自己外套后,赶巧206包间的人结账,潭熠笑顺便收钱。潭坏又戴上了帽子,结账的整个过程也未言语。
“小姨,我马上过去了。”
“你说你,非要兼职。也不在自家的店,怎么看不起小姨?”
“小姨,我这是挣别人家的,把钱流到我们家啊。”
“行了,属你会说话,给你十分钟。再不到,我要去接你了!”
小姨很喜欢潭熠笑,她能感受出来,她刚刚寄住在往来很少的小姨家,还不太好意思,怕被发现她真实的样子——不那么听话,不那么开朗。
“潭坏。”结果前面的人真的转身了,潭熠笑也不说话了,她看见一个熟悉身影只是不由自主说出那个名字,没想到是本人。
潭熠笑嘟囔几句应付过去,和潭坏没有聊下去的欲望。
雨天过的夜晚凉意更现,潭熠笑最喜欢在这种鬼天气散步。眼神不太好的她走一段路,总能“幸运”地踩中水坑。几个之后恼火了,她不经意移到潭坏身边,猛一跳,瞬间乌云扫除。
“我也要。”今天聚餐不欢而散,潭坏一直黑脸,由于潭熠笑的霉运又如拨云见日般心情转晴,玩性大发。
“不偷袭,告诉我,怎么可能让你得逞啊!”嘴上这么说,腿却没动。
“和你吃饭的那个女生好漂亮!对了,项玉泽是不是有点自来卷,我居然才发现。”潭熠笑和谁都能聊。
潭坏停下,紧盯潭熠笑,她最熟悉潭熠笑了,居然还是猜不透她。
对我这么不感兴趣?
……
“你们的初中很精彩。”让潭熠笑入迷的是她不会有的经历,譬如参加青少年夏令营。
“可惜是一群烂人。”
潭熠笑察觉时,已经走错分岔口,心里直道完了完了。这条路几乎没有路灯,不仅如此,她没有走过这条路,很不熟悉。
更戏剧性的是,和烂透了的肥皂剧一样,她们确实巧遇一群社会青年。那群人在站街,七歪八扭的,成堆地抽烟,雾气缭绕,同时不少人“高谈阔论”,吹着自己永远不可能完成的梦。
她略微靠边,更近潭坏。幸好有潭坏在旁边。不对,没有她,自己压根不会走这条路。她边低头默祷,边加快步调。
本来以为无事发生,结果同行者太引人注目,有一个短发女生来搭讪。
“我女朋友,看不见吗?”潭坏懒得多嘴,拿潭熠笑挡箭牌。当事人内心万马奔腾,仍旧挤出了一个微笑回应。
“真特么丑,瞎子啊!”敌意很大,潭熠笑不在乎,这不是她的底线。潭坏却停住脚步,臭脸一副。
“道歉。”
潭熠笑扫视对方人手:15个!她拽住潭坏衣服,意在让她别惹事。
谁晓得那潭坏就是倔驴!别拉上她垫背啊!
潭坏练格斗的下手狠,也灵活,被碰的哀嚎不断,倒地不起。
潭熠笑在一旁不得不帮忙对付一下女生,她本来体格较壮,身高将近169,反应速度快,对付四五个轻飘飘的女生没问题的,对那个女生下手更重。
也不管背后帮手的锁喉,她直接对准那个女生的脸用手狠砸了下去,一拳两拳,随后迅速扭转后方人的胳膊,从她腋下钻到她背后,又添了一脚,整个过程行云流水。
她很像一个投胎错的软狮子,大多时候温顺,乐意玩笑过去,而有人激她当狮子,她也可以。
可难敌众人,两人挨了几下。
没有成功逃脱,潭熠笑替潭坏抗打,她本来想开始跑路,又想起那双纤手,所以她打算这次抵过,细细想好像也不能抵过,起因是她。
爬起来的时候,潭熠笑已经直不起身了,脸肿了大半,她扶住腰半瘸半拐地移动脚步。潭坏明显轻很多。
伤势轻的人员走了,剩下的地上一片。两人互相搀扶起来,忽然潭坏又蹲下了,蹲在了挑衅女生的跟前,重复一遍,“道歉。”
嘴里的血还在流,她用手死死抠住下面人的脸,指甲发白。
最终潭熠笑听到了对不起。潭坏这种简单细胞的人,目的性极强。在她认为,今天做这件事的目的实现了,别的不用在乎,无须考虑。
不过……
“我说你毫不留情吗?”
“为什么要留情?”
“干得漂亮!”
“不过以后你再逞强装逼,我肯定会跑。今天就当例外了。”
“为什么护我?”潭熠笑半边身子靠近时,潭坏的器官组织瞬间被掏空,五觉也老化得迅疾,思维体系崩溃,像乱码的文字。
她描绘不出那种感受,另一个自己保护“我”,这种情形只可能一次,往后只能在梦里回忆。
“别误会,上次害你受伤,我只是想将功补过。”潭熠笑急出口音。
“是朋友了吗?潭熠笑。”
“啊?是吧!”
“能不能去掉语气词?”
“实话实说,我还不能承认,毕竟我们相处时间总计不超过10小时。”
“给我开个特权。”
“太强硬了。”
“求你。”
潭熠笑不应声,听到“那我单方面宣布我是潭熠笑的朋友潭坏。”乐了。
“你可以走反差可爱风。”
“那你们好学生喜欢这种风格吗?”
愉快漫遍,构成夜的记忆点。潭熠笑讲述自己之前的牛逼事迹:单挑,被揍的那人现在还称她又贱又欠。潭坏后来的记忆很模糊很模糊了,里面仍旧有个野兽的幻影。
“重新认识一下,我叫潭坏,和你同字姓,好坏的坏。”
“怎么取这个字?我才注意。”
“你以为是什么?”
“槐花的槐,我耳朵果真不行了。”
潭熠笑,我没有捉弄过你,今后也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