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春风狂啸的夜》金三个

2、撞见，秘密

　　第二章撞见和秘密
　　别特么爱爱爱了。谁能救你？
　　潭熠笑睡梦中惊坐起，她第一次早于起床铃。
　　……
　　“她那张脸不是足够有吸引力吗？”
　　“别的不说，她的脸是挑不出毛病。”
　　“暴露了吧！承认了吧！”潭熠笑戳了戳乔衣听。
　　“没我好看，她性格也确实差劲。”
　　潭熠笑突然想到什么，又补充道：“的确，我行我素的标杆。和她相处，我也不算排斥，总有种奇怪的感觉升腾。可能因为性格不讨喜吧。有一说一我喜欢她的脸，没得挑。”
　　“潭熠笑你个颜控，看对方是个美女，你就留足余地是不是？”乔衣听假装掐她的脖子泄愤。
　　“没有，我总归是不喜欢她的，这是一种感觉。我又不是颜值至上主义。”
　　项玉泽双手环抱，倚靠在门框上，拿着一罐可乐姿态懒散，低笑，“你的名号打出去了呦。”
　　踏门而入的潭坏和潭熠笑对视，仅一刹那。
　　继上次见面后，潭坏就没来上课，这是潭熠笑第二次见她。
　　班内对她的评价早已莫名形成：混子，有钱，不好惹，风骚……
　　中午不是只有值日生吗？潭熠笑想说些什么找补找补，快速回忆自己的话，心想还是算了。
　　“你只能喜欢我，潭熠笑。”潭坏一步一步走近，冷脸贴耳说道，她的情绪波动不大，面朝她的乔衣听微微呆滞。
　　“说你喜欢我，我就原谅你刚才说我坏话这件事。”潭坏忽地眨眼，粲然一笑。潭熠笑的脸很烫，呆呆的像只笨狗熊。
　　这算调戏吗？但这是什么情境啊！
　　“……”
　　“你不说，我就等下次了。拜拜。”转身之间，笑容就已消失。
　　“同桌，你说我和她有在之前就认识的可能吗？她好像认识我似的。”
　　“潭熠笑……”
　　“嗯？”
　　“我有点怕她……”
　　午后的自习结束，潭熠笑仍处于睁不开眼的程度，乔衣听的眼睛已经聚焦了三分钟，不知道在张望什么。猛然，她迅速从后门溜出去了，似乎发现目标。
　　安静的楼道里，乔衣听跟上项玉泽，本想直接点，单刀直入，不料成了被动的。
　　“想干什么？乔同学。”
　　“追你，看不出来吗？”
　　“我对你不感兴趣。”项玉泽浅笑，贴近乔衣听。
　　“知道啊，你只对姓潭的人感兴趣。”
　　课间结束前5分钟，乔衣听回到座位上，随后项玉泽回来趴在了桌上。太阳刺眼，乔衣听依然逆光偷瞄了后桌，秘密也藏于此。
　　正午是乔衣听的心事，夜晚则是潭熠笑的。
　　傍晚迷人，一切可以被它吞噬，潭熠笑正埋头做题，不经意瞥向窗外，恰逢温风迎面，又有树叶作陪，舒服得嘞。
　　没有三秒的美好，班主任从前面走向潭熠笑，敲敲她的脑袋，示意她出来。
　　好好好，我就这么倒霉！潭熠笑回想时长，应该可以糊弄过的。
　　“以后学委你担任，可以吗？”这一下让做贼心虚者没了反应。
　　“老师，学委不是王钰鑫吗？”
　　潭熠笑内心有许多不舒服，但也接受现实。她注意过王钰鑫竞选学委时的准备，淡定自信之下是紧张，可是脸上微笑没变过。
　　不过最后还是因为成绩。
　　“潭熠笑，这个是关于会考的书籍列表。你跟班里同学通知一下，有需要的可以订，周五之前交到教务处那里。”潭熠笑接任，现在无言。
　　“其实我早想辞掉这个职务，学委简直就是吃力不讨好，上次我为了布置考场都没有吃早饭，气死。恭喜你接任，我脱离苦海了。”
　　她在主动缓解尴尬。
　　当潭熠笑站上讲台时，台下的人先是吃惊迅速开始窃窃私语。她提高音量，只把目光放在了乔衣听身上，中途跑到了潭坏周围，幸亏她不抬头。
　　潭熠笑没再看王钰鑫，也停止了回想。
　　终于挨到放学，潭熠笑甩开所有人独自走了，包括乔衣听。一些硬性规则，她能适应但不认同。
　　绕过教学楼，有条小路。路蜿蜒到学校的小花园和一间木屋，满目的灰和土，还有野蛮生长的杂草，像早些年代的风格，传说老校长特意叮嘱不得翻新这里，所以这一片只是偶尔除一下草。
　　这里不是学生该来的，进来的百分之九十是在违反校规，剩下的是出于好奇。
　　潭熠笑走进木屋子，打开灯，翻找着私藏的禁物。这里还分里外屋，潭熠笑低头摸了好几个破桌子，也没发现。
　　难道被偷了?
　　从外到里，潭熠笑终于在墙角一隅发现了自己标记的桌子，她立刻伸手摸索，拿到手时不禁骂了一声，“靠！”
　　就一根了，啧，真不礼貌！潭熠笑庆幸没人偷走打火机，她又向四周环顾，确认无人后关了屋内的灯，点烟。
　　透过窗子，屋外的夜灯泛黄，周围的空气都略显沉闷，风都救不了，却吹的人发丝飘乱，搞得人烦躁。
　　这是她做过的最叛逆的事，也是唯一一件。不符合所有与她相处过的人留在心里的形象，或者是期许。
　　何时染上的，她也忘了。
　　寂静中突然爆发出了声音，随即外屋的灯亮了。潭熠笑立刻捏灭烟，刚想放进口袋又马上丢在了墙角处。潭熠笑蹑手蹑脚，透过被划坏的窗户浅浅看见两个身影。
　　“我喜欢你，从第一次见……”
　　“滚，别浪费我的时间。”
　　潭坏本来是找潭熠笑的，不曾想引来一个尾巴。
　　“我可以按照你的标准改变，给我一次机会吧。这是给你的礼物，请你收下。”
　　“话好多。”潭熠笑拿过礼物照着对方的脸砸下去，面无表情。
　　“好爽啊，再来一下吧！”他一脸享受，沉醉的样子如同鬼魔着身。
　　“你叫什么？”
　　“龙屿周。”
　　“明天这里，我等你。”
　　潭熠笑耳朵不太灵，反正应该不是老师。无论如何她只想赶紧离开，万一被发现就尴尬了。
　　潭坏半天没有动作。
　　嘎吱，门开了，和她对视的一瞬间潭熠笑的心跳到了嗓子眼，悬住，似乎等潭坏发话它就坠下了。
　　鬼开门了？本来潭熠笑想解释，可看清来人是潭坏的一刻彻底傻眼。
　　两人相顾无言，一个人低了头。潭熠笑也不敢轻易有所动作，实在忍不住抬脚要走。
　　“偷听？”潭坏垂下的头抬起，凝视对方，气场刹那间变了，蛮有威慑力。
　　“无心之过，而且听得不清楚，我保证。”
　　五分钟后，两人同时点烟，是潭坏的。潭熠笑习惯性警惕，关掉了灯，看不见的双眼是否对视过呢？
　　“你还在抽烟？”
　　无人知晓。潭熠笑不应该露给任何人，因为规定。但有时它会被打破，这是意料之外。
　　潭熠笑坐在破课桌上，微微仰头，颓废地点点头。
　　沉默淹没两人。
　　“反差太大，震惊你了？”
　　“你压力大，别再抽烟了。”
　　“那怎么办？”
　　潭坏掐掉自己的烟，又伸手扔了对方的，她把过潭熠笑的后脑勺。
　　吻截停了潭熠笑的话。潭熠笑似乎陷入了天南海北，水漫过身体再进入，意想不到的温柔在侵袭她。
　　很短，潭熠笑来不及反应。
　　“你？”
　　“我们以前认识？”
　　“你不记得我了？”
　　不回答即是默认，潭熠笑依旧回想不起来，怎么会有这样的渊源呢？
　　“你觉得我怎样？”
　　“我行我素？不好相处？”
　　潭熠笑斟酌片刻，“难得一见得形容不出来的。”
　　“懂，想骂我不好直说。”
　　“实话就是我上次说的。”我行我素一定程度上是青春个性，潭熠笑不喜欢是因为她不能，虽然她也会犯这毛病，但绝对是权衡利弊以及自我反问之后的结果。
　　氛围又降到冰点，“中肯的说，那一点也不算缺点。而且你也有优点，好看！不过……没什么。”
　　虽然我羡慕。
　　潭坏没再说话，就静静的。她的思绪突然拐弯了，潭A，你过得还是不如意吗？
　　时间够长了，潭熠笑也察觉到问题了。
　　“你，哭了?”
　　潭坏受不了控制，泪轻轻地滑落。
　　肯定答案带来的冲击莫过于此时此刻检查老师突然现身。
　　不是，吃亏的是我吧？其实潭熠笑亲吻时刻没有反抗是因为她本能不是推开，但她需要理由。
　　“我给你讲个……“
　　一会儿是一百只兔子搭高楼亲吻了一只长颈鹿的她压箱底的故事；一会儿是笑犀牛眼神不好使，顺便谈世界犀牛日的科普；一会儿又是鬼新娘的惊悚案件……
　　“你的安慰很有效，走了。”
　　“等一下，保密。”
　　黑夜中的潭熠笑挥了挥手，沉思不得只有放空，还是失败只好自我麻痹。她早已预见了今晚的结果。
　　“抱抱我我就答应。”
　　“你占便宜上瘾了？”
　　推开门，瞬间，手电筒的强光聚焦在潭坏身上。刺得她挡住了自己的眼，“哪个班的？”
　　潭坏稍微扭了个头，朝潭熠笑的方向迅速看了一眼，片刻犹豫撒腿就跑。检查老师反应过来立刻追过去，潭熠笑望着手电筒的光渐渐消失，也渐渐松弛下来。
　　灯照向潭坏时，潭熠笑看到了，光和影像她的陪衬。可惜看不清眼眸，但她跑的一刻，模糊的画影足够永驻于脑海，像动漫中的永恒。
　　再回头只剩一片漆黑了。
　　后续是潭熠笑听说她被警告了。
　　她认为潭坏不是那种怕处分记过的人，不然她怎么会评价她我行我素。潭熠笑正在一点点将其视为完全的褒义词。
　　潭坏跑了几步就停了，警告什么的的确无所谓，她清楚老师发现潭熠笑后即使她帮忙掩护，潭熠笑也不会撒谎。
　　在返回空荡的房子前，她仅仅在想潭熠笑。
　　这具身体真不听话，潭A，我今天还是为你流泪了。
　　潭熠笑第二天就追问昨晚潭坏的行为意义。
　　她明知得不到满意答案，但潭坏一味地搪塞，态度不明。她进一步肯定了自己的猜想。
　　“我和你不熟，不必如此。”
　　潭熠笑变得冷漠，她不封建，也不随便，一系列反常反应是因为对方潭坏不像这个真实世界产出的固定形态，她随心所欲，偶尔过分。
　　忽然天降一个这样有趣无畏的人，潭熠笑似乎能有不顾现实的快活时刻，让她出逃。
　　她枯竭的身体渴望一切液体，哪怕是魔法药水。
　　“给我一点时间。”
　　“为什么？好玩吗？”
　　言毕，她走出教室散热，脑子更加清醒。
　　她愈发肯定两人之前不认识，所以昨晚潭坏的提问也是她头脑发昏的原因之一。
　　有钱人的恶作剧，为什么挑中自己？
　　你歪打正着和她碰面了呗！
　　潭熠笑忽然笑了，没有说话，她站在走廊向下盯着地面发呆，叹口气，准备吃午饭。项玉泽和乔衣听一前一后来了。
　　“办正事了？这么快吗？”潭坏也走出来了。
　　“果然闲人身边必有一个‘正经办事’的好友。”
　　潭坏接连的话让乔衣听直接瞥向项玉泽，他还是翩翩公子的模样，只是眼镜有些许歪。
　　潭熠笑丝毫没注意，她只想回避。气氛微妙，最后以潭坏不小心的脚下一滑结束。
　　手撑地起来的时候，潭熠笑的表情僵住，她再次注意到了那个伤口，心头像堵了一块，因为自己的冲动，不是为潭坏。
　　于是她径直走了。
　　“笑笑，等我一下。”乔衣听偷摸拍了一下项玉泽，迅速跟上去离开了。
　　路上有人讨论着龙屿周的退学，激烈度和潭熠笑的冷漠形成鲜明对比。
　　潭潭……
　　“病人反应不良，可能是设备存在漏洞，版本落后，病人本人心理身体状况等各种因素造成的。暂时改用上个版本设备。”
　　病床上的潭熠笑唇色苍白，手腕上的疤一道连一道，她的意识在流动，好像找不到正道了。
　　潭熠笑，不爱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