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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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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欢看见眼前的云琏眉若青峰,眸似星光,红唇绛面,翩翩然若游鸿,不竟痴了一会,随即可爱的摇了摇头,道,“公子人美心善,不比某些作威作福的人。”瞥了眼旁观的安秋泽,“颜欢一届书童,虽未曾寒窗十载,却在主人教训下也读过圣贤之书,佛家云命由己造,相由心生,公子胸有善意,遇事宽厚,定能福禄绵绵…”
云琏瞧这书童摇头晃脑,满嘴佛语,却是丝毫没有提及自己的相貌。不禁更生好感,莞尔道,“莫非颜欢竟是神机妙算,已然探得云琏往后运途?”
颜欢还待诹下去,眼神一扫,东北角第十棵梅花树下站了一人,直眼朝他望来。于是改口道,“不敢。颜欢只是小小书童,胡言乱语,让公子见笑。颜欢奉家主之令出来办事,不能作陪。公子请继续赏花,颜欢不便打扰,先行退下。”
云琏理解的点头,道,“如此,那边作罢。云琏心生仰慕,还望日后有缘认识你家主人。”
一群人继续朝梅花林深处走去,安秋泽临走时回头富含深意的瞄了一眼颜欢,才随着云琏而去。
近日暮时分,云琏刚走进香苑的出云斋大厅,云筠带着一脸子的嫉恨怒目瞠视着他,质问道,“你真当自己是斋里头牌,万千人顺着你服着你,我们陪客,你只陪笑啊!我告诉你,小爷我忍你一时,让你得意,别认为你就上了天,人人儿都管不着你了!”
云琏尚且不知哪里又惹了这红牌不高兴,只道平时本就不对脾气,大小呛声是常事。但像今回在大堂众目睽睽的找茬,却是第一次。
老板云吉的贴身小仆柳儿走过来,轻声道,“琏公子,今儿中午老板有事找你,在楼上等你一下午了,你快去吧。”
云琏应了。与柳儿一道上了楼,云筠不得不恨恨的甩手,回自己房里。
云吉热衷于山水画,尤其爱在自己住的地方挂上几幅,没事的时候总是独自欣赏,云涟每次找他,几乎都能看到同样的情形。
“云琏,这幅云岚翠如何?是不是比蝶秀图从画工上更为精湛几分?”云吉抬头问。
“你花了整三千两的白银,自然是要对得起这不菲的天价。”云琏避而不答。回想起与云吉谈论名画时的情景不由得脸色白了白,为了避免这种事情再次发生,他坚决不提画作相关的任何内容。
云吉得不到响应,回过神来,道:“刚才,裕王派了王府管家传话给我,裕王爷愿意出黄金千两,并且抬你进王府。你意如何?”
云琏笑了,仿佛听到了一个莫大的笑话。
云吉见他不答,道:“此事不简单。我知你不喜裕王,素来对他不冷不热,不过裕王表面悠闲晃荡,纨绔子弟,实则心计深沉,
你若冒然回绝,只怕影响你往后的发展。我已回了金管家,明日给他答信,你回房去,想想清楚吧。我会嘱咐下去,今夜你暂不见客。”
云琏躬身答谢。回房,思虑一会,研墨写了封信,召小仆叶儿送去朔王府给大世子昭恒。
静侯府,沈延轩看着对面的好友,淡淡道:“我的事,你也知道。我最希望的无非就是能时时刻刻和他在一起。如今,大约是我休养安逸太久,让某些人都忘形了,以为我是只拔了牙的老虎。老虎不发威,当我病猫儿。”
昭恒挑眉,“难道不是吗,若不是知根究底,我都以为你是只贪猫,整天窝在沈延卿床上。除了卿卿我我,你最近还干了什么?”
沈延轩不接话儿,道,“罢了,幕后之人暂且不能动。但是能在我眼皮底下无声息地潜进我与卿儿内房,观摩我们的、、呃、、爱爱过程,而我竟然毫无察觉,此人必定轻功绝顶,必须揪出来以示惩戒。”
“有什么线索?”
“此事不难。我已下令,彻查侯府,盘问过所有仆人,在城内秘密搜查身形样貌相似之人,如果他打算出城,就算他易容显身,也定能抓住。”
“行。看你样子,不需我插手。”昭恒站起身,掸掸袖子。
门外仆人敲了敲门,大声道,“小侯爷,王府有人送信来,说是云琏公子有急事找大世子。”
沈延轩一听,调侃道,“哟,出云斋魁首啊,这都大半年了,你还没换呢?我竟不知,什么时候,我们的京城一少这么长情啊!”
昭恒闻言,挑眼斜望过去,回道,“香苑的涟漪公子名扬京城,滋味自是不一般,你倒是不知么?”
沈延轩笑,道,“我自有了卿儿,过去的事像是全然没了味道。偶尔想想,也觉着现在的自己才是个幸运的。你也打打紧,找个心念的人。。。”
昭恒连忙打断,“这话你先搁着。找个心念的人,也得有缘分,才能找得到啊。”转身开门,取了信看过,道,“看来我不能长情了,裕王要为花魁赎身呵。”
沈延轩皱眉,道,“据我所知,裕王城府极深,虽喜好男色,但仅限于相貌纯净,身材纤长的青年。据传裕王府后院美人云集,说是媲美后宫三千佳丽也不为过。且裕王甚少在风月场所出现,何至于接一个条件均不符合自己喜好的人进府?难道。。。”
昭恒笑了笑,道,“倘若是他物或他人,我自是慎重。不过既是花魁,便不能独占,让与他又如何?”
沈延轩听了,才放宽心,奚落道,“京城一少,当真薄情!”
昭恒不理,快速回了信,唤了侯府仆人把信先送到王府,让王府小厮带到出云斋给云琏。
办好了事,昭恒道,“既是如此,明日我便去绿茵地看望父亲与爹爹。权当出城避会儿。先行告辞!”
云琏抱膝呆呆坐在床上,手中的信不知何时飘落至床下,一纸淋漓,仿佛在嘲笑他粉身碎骨的苍白爱情,揭示着他即将来临的不堪命运。
好一会儿,扬起头,闭上双目,对着满室凄凉露出一个无力的笑容,轻轻地对自己说:“也好。真心的喜欢能有一次,也不枉老天善待。我喜欢他,难不成他就得喜欢我么?经历了诸多磨难,怎能还是如此不知足?”
连说了三个罢字,又起身点墨画了昭恒的画像,静静地看着,回想两人过去的点点滴滴,终于吹燃火折子,画像渐渐化成灰烬,就如他已然绝了的念想。召来叶儿,给老板云吉带话,允诺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