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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 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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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上中天。陌生环境中，刘筝闭目养神，努力酝酿睡意。
「娘子」耳边想起极低喊声。老游在房外，传音给刘筝。
刘筝抓住身旁外衫迅速披上。疾步开门「怎么了？」
「有人潜入过院子，我去看看。你小心些不要出院子。」刘筝点头答应。
老游离开，刘筝依着门，透过门缝观察院中。没过一刻，左边房门从内被轻轻打开，黑衣人关上门并未离开。立在原地，似在倾听又似在观察院中情况。
侧身靠向墙壁，刘筝隐在黑暗里，躲开黑衣人冷然的视线。武人内劲提升到三阶，对环境感知大幅提升。眼神过久注视和内劲突然激发，都能隐约察知。内劲越深，觉察力越强。黑衣人在探查刘筝和何娘子两人房间。
十几息后，黑衣人攀上院墙，借着墙头几个起落，迅速隐没在暗夜里。从黑衣人体形判断，是女子。
刘筝回内室取来短刀，悄声出门。
王家跟关林镇其他宅院比，不算大，三进院落。刘筝住在三进的后置房，三进和二进间有个小花园。二进正房作为王公子婚房。
刘筝绕过花园，想从耳房进到二进院。不远处传来响声，似有人飞奔靠近。刘筝脚下轻点，攀上墙边的粗壮老树，借茂盛树枝隐藏身形。
黑衣人？刘筝疑惑，有人在追她。黑衣人慌不择路，逃进小花园。追她的人也进了小花园，两人很快战在一处。刘筝认出，追黑衣人的是任苒。任苒仍然穿着宴席上的袍服，陌刀在她手上如臂驱使，才过得五招就逼得黑衣人节节后退。
黑衣人显然不是任苒对手，她心中焦急，露出破绽。荡开任苒刀尖时，锋芒划开了她肩膀皮肉。她忍痛掷出暗器，趁任苒阻挡之际，迅速攀过墙头。任苒未追上去，任她离开。
任苒收刀回鞘。她在刘筝躲藏的树下徘徊，弯腰似在找物件，过得一刻钟才悻悻离开。
刘筝又等一炷香时间，未再有人过来，才从树上下来。她捡起石头下的物件，揣进袖中。
老游已在刘筝房中等待，看她回来暗松口气「你怎么跑出去了，没事吧。」
「老游，我已经四阶中期了，一般武人未必是我对手。」刘筝笑道「晚了，我们先休息。明天再聊。」
刘筝无事，别的事老游也无谓，就依刘筝所说，先各自休息。
睡了还不到两个时辰。老游便在房外拍门，语气颇急「娘子，娘子」。
刘筝急忙起身开门「老游，怎么了」。一面说一面打了个大大的哈气，才睡四小时，刘筝困的眼皮在上下打架。
「王公子和吴娘子死了」老游说道。
咳咳咳，刘筝刚灌了口水，听到老游的话，直接呛着了。
刘筝放下茶盏，问道「怎么会，昨晚两人进房前还好好的啊。」两个新人昨晚洞房花烛，正是人生极乐之时。
「我进去看了一眼，两人chi身luo体死在床上。表面上，是dong房花烛太过激烈。」老游摸着下巴，推断道。
哈，姓窒息？玩play？也不该两个都挂了呀。喜事变丧事，王家后继无人了。
刘筝虽觉新婚夫妇可惜，但她并不想围观这种惨事。催老游一起打包行李，即刻回客栈。
何娘子急匆匆冲进刘筝房间。老游看的直皱眉，心中甚是不满，想将两人请出去。刘筝睇他一眼。
何娘子眼泪婆娑「刘娘子，吴娘子没了，都没了。」说着呜呜呜地哭得伤心。
刘筝问吴娘子什么没了。何娘子边哭边说，越想说越说不清，急地哭得更凶了。
汪珂接过话头「何娘子想说，吴娘子昨夜身死，连着王公子也没了。」说完还看了眼老游。
刘筝拍着何娘子的背，拿帕子给她擦泪。看汪珂说完特意看老游那眼。显然，汪珂知道老游去过现场。
何娘子哭得太急，稍缓了情绪打着哭嗝，说道「早知道这样，当初死活都要拦着她嫁给那个死胖子。」说到最后已经咬牙切齿。
刘筝安慰道「何娘子和吴娘子，姐妹情深。婚姻之事是吴娘子自己选择，我们也不好干涉。」
「屁个自己选择，根本就是被。。。」何娘子激怒下，差点说出内情。又及时止住话。
「就什么。。。。」汪珂也被激起好奇心，问道。
何娘子经过这下，哭嗝止住人也清醒了。她拿着帕子擦干眼角，没什么只是觉得吴娘子太可惜了。
这时，院门被推开。刘筝房间门未关，那人停在房门外，抱拳道「刘娘子，好久不见。请恕在下擅闯之罪，实在是事情紧急，请娘子随我去新房勘验现场。」
「任苒，你不要太过分。」刘筝沉脸，瞪她。老游也站起身，右手扣紧刀柄，盯着任苒。
任苒又抱拳道「刘娘子，以前恩怨可否暂且放下，人命关天。」她又行一礼，说得很是诚恳。
老游可不管，上前就动手。任苒退到院中，刘筝才喊住老游。老游回转，站到刘筝身边。
「任司卫，让我勘验现场？恐不合适吧」刘筝摇头拒绝。
任苒说道「刘娘子最合适。北津宪司离这里有一日路程，等他们赶到，很多线索可能会消失。我知娘子对刑茗颇有心得，还请娘子援手相助。」
「这位官人，你是说吴娘子被人害死的？」吴娘子听到刘筝和任苒对话，猛然冲向前，想抓住任苒。
任苒侧身躲开她的纠缠，眼神看向刘筝「刘娘子，事不宜迟。」
吴娘子又扑回刘筝身边，抓住她胳膊「刘娘子，你赶紧去啊，一定要抓住凶手，为吴娘子报仇。」。
吴娘子失心疯了似的，扯着刘筝胳膊，不停喊着刘娘子你要为吴娘子报仇啊。
「啊。。。」吴娘子痛地退了几步，一屁股做到椅子上。
老游收回刀，冷哼「小娘子，你再胡缠我家娘子，可别怪我动粗。
吴娘子是我家娘子什么人，要我家娘子报仇。你想报仇自己去，要别人报仇是什么意道理。」
刘筝哭笑不得，何娘子小孩心性。吴娘子遇害对她打击颇大，说话行为都开始颠三倒四。
她请汪珂陪何娘子回家，又嘱咐两人不要跟第三人提起吴娘子的事，为保护吴娘子名誉。两人诅咒发誓定不多言，才各自散去。
刘筝带老游，跟任苒并肩去新房。
路上，任苒解释，从表面看两人确实是dong房中，太过激烈，双双窒息死亡。
但新娘尸体呈现诡异姿态。她检查一番，发现吴娘子颈椎折断。
吴娘子在房中，不可能有让她颈椎断裂的外力和冲击。只能是人为原因，暴力所致，这人武功颇高。
眼前的任苒，跟在南坊县时判若两人。刘筝心中泛起惊异，人格分裂？表演型人格？她对刘筝敌意，身上的戾气和乖张，好似在离开南坊县后，消失的无影无踪。
刘筝到新房时，房外立着不少仆役。王家主身形瘦瘪，面无表情坐在厅堂上首。旁坐的姨娘，哭的梨花带雨好不伤心。
「任司卫，请王家主和张姨娘暂离？」刘筝跟任苒说道。
任苒立时请两人离开，王家主却不愿「任司巡，这是我家，我们为何不能在此。」张姨娘也在旁帮腔。
任苒在张姨娘旁停住，轻煽鼻翼，似在嗅闻。
她说道「这里由宪司接管，王家主和张姨娘请见谅。我们需要勘验现场」。
张姨娘惊讶的喊道「勘验现场，什么意思。大公子和娘子，不是不是。。。」王家主沉着脸未发一语。
老游留在外室。刘筝绕过屏风，内室大床大红被子下，两人以半抱姿态躺着。像是在高点的刹那，双双没声息了。
任苒入内室时，刘筝已掀开被子，细细观察两具尸体。
任苒从怀中拿出一双手套，递给刘筝「宪司特制手衣，仵作和现场勘验司卫专用。」
刘筝也不客气。先检查吴娘子尸体。从尸体僵直程度看，是在半夜遇害的，脖颈两侧有清晰手指印。刘筝抬起吴娘子的头，她的脖子立刻呈诡异扭曲，好似头和脖子只剩皮连着。
刘筝摸向吴娘子后颈，颈椎如任苒所说，断得很彻底。任苒在旁边说道「应该是凶手制住吴娘子后，从背后扭断吴娘子的脖子，手法老道。」
刘筝继续查看躺在外侧的王公子。王公子身体肥硕，尤其是腹部。他双手搂在吴娘子身侧。
「你看，吴娘子指甲。」吴娘子搂在王公子脖子后的双手，指甲呈不同程度的磨损和断裂。指甲缝中，还有黑色物质，似是纤维。
刘筝又指向王公子后背「吴娘子入洞房前，我跟她近距离接触过。那时她指甲修的圆润整齐。过得一夜，她的指甲断裂。可王公子背后，没有任何划痕和伤口，一点油皮都没擦破。」
「那，为什么那个还能在新娘身体里。」任苒疑惑的问道。
刘筝未回答问题，说道「你跟韩桑榆这么多年，没跟她查验过尸体？」
「我又不是仵作。司卫，大多时候都在外面，排查或是查找线索。」任苒语气中透出不耐烦，似是不喜提到韩桑榆？
刘筝解释道「男人那里挺神奇，死后四个时辰还能bo起。王公子刚死，生理反应还没完全停止，凶手摆放姿势时，并不存在障碍。」刘筝也没说海绵体这种专业名词，任苒听了也不懂。
两具尸体在僵直期，不便分离。能查看的，只有露在外面的部分。
刘筝问道「任司卫，关林镇有存放尸体的地方吗，先停放两天。等两人尸僵缓解，再仔细勘验。」
「关林只是镇，没有专门存放尸体的冰室。镇外到是有义庄，停放客死异乡的外人。但王家人恐怕不会同意，在那里停尸。」任苒又说「不如暂时停放在这儿，等明天宪司司卫赶到，再另寻地方，或是移到北津县宪司。」
刘筝摇头「我怕凶手寻到机会，破坏尸体。到时线索都没了。」
「你怀疑凶手是王家人？」任苒问道。
「嗯。」刘筝并未多言，开始查看新房。
新房内室颇大，但家具物件摆放稍显凌乱，显然凶手整理过。但仓促间，很多物件都未在原位，打斗痕迹明显。
刘筝查看完内室，又转向外室。老游正抱剑倚在门旁。外室也被打斗波及过，任苒跟着解释她进外室时，家具物件的摆放位置。
任苒住在一进的后置房，离新房只有一墙之隔。早上，管家找急火燎，去向王家主禀报新房惨况，碰上食完早食的任苒。
任苒察觉管家神情不好，依司卫直觉，好奇下往新房查看，现场才未没被破坏。
当时，只有王公子贴身丫鬟进过内室，发现两人尸体，吓得惊跑逃走。之后进来的小厮和管家，惊吓下都立刻退出。任苒到达后，只让王家主和张姨娘进过。
「娘子，我到是想到一个停尸地方。坝山宅院的地下室。」老游建议道。后宅有王芝芝的坟墓，也不差多两具尸体。
老游知道任苒曾经想要杀刘筝，对她敌意颇深。昨晚本想留在刘筝房间，但刘筝未同意。这个建议，让任苒登堂入室接近刘筝，有了正当理由。但老游建议确实可行。刘筝一直住在客栈，宅院没完全建好前，没想搬过去住。
刘筝笑道「好主意，任司卫可同意？」任苒自然应允，有地方停尸她求之不得。
老游协助任苒，搬抬尸体。刘筝收整带到王家物件，回客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