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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第一章 ...

  •   话说,岑敬之一行人连着走了几个时辰夜路,已至凤阴山雨林重地。此夜星空清朗,白月高悬,由雨林之外向远眺望,依稀瞧得见阴山教通明的灯火。

      “呵,这邪魔歪道果然还藏身在此,今日我谭老头算是又见识了一把!”谭□□呸了口痰,扯着沙哑的脖子吼道:“大公子,闯还是不闯,咱都看你的了!”言罢,斜眼瞟了瞟立于岑敬之身旁的白衣男子,阴着脸笑了笑。

      岑敬之略显憔悴的面庞在月光之中棱角毕现,抬头望了眼湛蓝深邃的夜空,转身对后头的人儿说道:“寒雾将至,不宜动手。岑某等这一日等了这样久,不在乎这一时半刻。我们先行寻个秘处歇息,调养生息,待时机成熟,一举攻破!”

      谭□□一抹花白的胡须,皱眉,道:“大公子这话谭某不懂,天色如此明朗,哪里来的寒雾?俗话说一鼓作气势如虎,我等千里迢迢前来铲平魔教,还要再等?岂不是自毁士气!”

      夜风呼啸得更紧,周遭树叶哗哗作响,空中云团聚拢,遮住了大片月光。

      “大公子眼界不俗,看来对这西南之境的气候也颇有心得呐!老朽佩服!”正值一行人分化两派争相不下之时,苍老的笑声打破了僵局。只见腰别铁笔的洛古冥倚靠棵粗壮大树,扬手指天,笑道:“当真误闯进去,怕是再来十个高手也要枉死在里头!这天色不出一盏茶的时辰必定大变,谁不怕死便去吧,莫怪老朽不拦。”

      谭□□一听此言,附和着干涩地笑笑,回头对其余几人道:“既然洛大侠这样说了,我等自然惜命,就按大公子说的做,待时机成熟,一击得中!”

      岑敬之不言,眼观四方,下巴指了指左边的方位,淡道:“那头有处隐秘之地,我等先去那里歇息。”语毕,径自往前头走去,众人只得紧跟其后。

      所谓隐秘之地,实乃是凤阴雨林外围的低洼之处,周边树木高大茂密,纵深的枝桠将洼地掩住,叫人难以发觉。十来人行了大半夜的路大多累了,分分坐下调养生息。此地距凤阴山极近,且凤阴高地眼界开阔,故岑敬之嘱咐众人不得生火。

      不多时,但见天边飘来几团浓云,黑压压地沉了下来。皎月隐去,星辰淡没,湛蓝夜空仿佛被浓墨铺盖,顿时便失了光彩。

      “我说洛大侠您咋晓得这天要变啊?难不成您老人家闯过这地儿?”房燕江就着烈酒啃手里的干粮,络腮胡子上沾了好些米粒。

      洛古冥接过酒葫芦,眯起眼睛抿了一口,不紧不慢道:“此话说来话长呐!老弟问起,老朽也不打诳语。二十年前老朽确实是闯过这凤阴山,可惜年轻气盛,加之江湖经验尚浅,遭了道儿,险些丢了这条小命!”

      “前辈还有此等经历,晚生洗耳恭听,望前辈不吝赐教。”岑敬之略带沙哑的声音陡然响起,往洛古冥那儿拱了拱手。

      “赐教不敢,老朽不过实话实说。若问谁人更清楚其中机关,怕是大公子还要请教令尊。”洛古冥苍老的脸上露出一丝诡谲笑容,仰头灌进烈酒,目光陡然一红。

      十九年前的初秋之夜,几条人影窜进了凤阴雨林,铁臂侠客便是其中之一。刚入雨林不到半刻,忽地便见星辰斗转,浓雾大起,随即响起一阵刀剑相撞之声。敌众我寡,洛古冥后背中刀,昏迷当场,再醒来时却已身在雨林之外。

      “当日也不知何人放我一条性命,容得老朽活到今日啊!”洛古冥又灌下好几口烈酒,两颊腾起红云。年届花甲居然有幸再次置身于这凤阴山下,铁笔侠客不免心中感慨万千。

      “敢问前辈,那随你一起的几人今日何在?”岑敬之似乎对此事颇为在意,近了两步走坐到洛古冥旁边。

      “今日,今日何在?”洛古冥饮了不少烈酒,说话间已见呢喃。

      “今日何在?”岑敬之急切追问。

      洛古冥却没有了回应,不多久竟打起了呼噜,哪里还听得见岑敬之的追问?

      夜雾陡然笼罩住了整座雨林,将天与地遮蔽得严严实实。

      阴山教,少主别院内。

      “偷袭?”沧邪不敢相信地瞪大眼睛,右手紧紧捏住了红衣女子的手腕。

      “嗯,偷袭。”娄夜倚靠于门边,点了点头,低头瞧了眼被捏得通红的手腕,轻轻蹙眉,继续道:“据说是十九年前的事情了,不过主上没有提过,娄夜也只是听闻,不知内情到底如何,不敢向少主胡乱言语。”

      是夜,浓雾来得极为突然,沧邪被困于院内不得外出,心烦意乱。娄夜想起了些教中传说,便说来与她听听,聊解烦闷。

      “那时候夜姐姐还没出生吧?”沧邪歪着脑袋,将话头又拉回到了娄夜身上。

      “那是当然,少主何意?”红衣女子的目光还留在自个儿的手腕上头,并未在意面前人儿嘴角荡开的笑容。

      “如若夜姐姐在,还有谁人能偷袭得了阴山教?”少年陡然发力,向前踏了一步,单手扣其手腕,另只手与其十指纠缠,反手拦腰一抱,周身便覆向面前的人儿,舔着脸道:“有你在,沧邪什么都不怕!”

      娄夜慌张,她的胸前正是沧邪那张邪魅笑脸,周身尽被包围,现下已是无处可逃。虽以她之功力,挣开这玩笑的少年并非不能,但沧邪一笑,娄夜便没了狠劲,不知为何连手心都沁出了细汗。

      “母亲说你将护我一生,但沧邪更想要护夜姐姐一生,”少年笑得更欢,碧蓝色的眼眸比星光更为璀璨,“一生总是要有约定的,夜姐姐日日躲我,何时才能与我约定呐?”言罢,像只缠人的血蛭死死附在了娄夜的身上,不留丝毫空隙。

      “少主请自重。”红衣女子动身欲逃,拧结的眉头写满惊慌。然,急促的呼吸,起伏的胸口却暴露了太多没有说出口的话。

      “我说过,叫我沧邪。”少年眼眸一冷,扬起下巴,如同报复般狠狠将嘴唇覆到了红衣女子的唇瓣上,不由分说地撬开那紧闭的牙关,软糯的舌尖好似冲锋的将士般长驱直入,丝毫不给面前人儿拒绝的机会。

      “唔,嗯……”娄夜的惊慌化为了一连串的躲闪和困惑,以及不能自控的轻哼。身子越来越软,力气越来越散,连推脱都变成了莫名的贴合。

      “炼药的师父说天下最毒的药就是亲吻,夜姐姐,你说是不是?”一阵缠绵,沧邪喘着气朝娄夜笑,不经意间出卖了她的军师。

      娄夜暗骂,好个老家伙看我不杀了你!冷傲的目光一触到沧邪幽蓝的眼神,惊地便收了回来。

      “夜姐姐该不是想要去杀炼药师父吧?”沧邪眨巴几下眼睛,咽下口水:“你没有推开我,是在说你没有讨厌我,是不是?”

      这问题娄夜不知要如何应答。论武功,推开个十多岁的少年不算难事;论机会,沧邪亲吻时尽情陶醉早露了死穴。然,她并没有得逞,甚至根本没有想要尝试。

      见娄夜不置可否,沧邪来了精神。她这一击算是破釜沉舟,若败,当是一溃千里。现下得意之色溢于言表,不待娄夜说话,便又扑将过来,从唇瓣到脸颊一路横扫。

      “少,沧,沧邪……”娄夜直觉口干舌燥,沧邪零零碎碎的亲吻好似牵动经脉的引火索,每一下都叫她不能自已地沙哑呢喃。

      “喜不喜欢,夜?”沧邪轻吻红衣女子的肩窝,低沉着声音在其耳畔细语。手随心动,放肆地胡乱摸索起来,轻轻掠过便惹得娄夜低吟战栗。

      浓烈的雾遮住了月光,满室春香唯有烛光闪耀。

      四下静悄,一阵悠扬的笛声从遥远的地方飘荡而来,凄凄诉诉,哀哀怨怨,几多辗转。

      红衣女子身子一顿,仿若大梦初醒般睁大了双眼,猛地推开了趴在身上的人儿,大口大口地喘气,心尖好似抽紧般刺疼。

      “夜?”沧邪愣愣地望着面前妖娆的女子,轻问:“你怎么了?”

      娄夜平静心神,一言不发,抱剑快步走出了房门,独留少年在昏黄的烛光里出神。

      “许多年前我便晓得终有一日她要变作他人妇,阴山教不可一日无主,主不可一日无承,我守着她不叫她伤心难过便是了,何必多情自扰。”娄夜快步疾走,脑海不断重复着这一段话。十多年前她还是孩子,在阴山教最热闹的日子里她与那黑衣女子一同驻守凤阴雨林。那日悠扬的笛声如同今日般婉转,那些话叫她一生难忘。

      “何必多情自扰!”这一回慨叹这话的人却变成了她自己。

      院内一片沉寂,屋内的烛火突突跳动,蓝衣的少年托腮凝思,唇齿间还残留着摄人心魄的味道。那满心满腹的思念像荒地里疯长的野草,连着根和脉生进了她的心里,直种到了心底里去。

      “夜,你去哪里了?”少年轻叹,忧愁的眼睛闪烁着晶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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