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谁来侍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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轩轾厅。
萧承泽并未刻意等候几人，已吃的差不多快要离开。
娇玉见状急忙捏起桌案上摆的那方濡湿帕子递过，“王爷擦擦手。”
她倒是机灵眼快，看来国公府调教的极好，姜漓如此想着就见另两道身影柔柔扑过去。
碧色长裙名唤月瑶，身出御史府，她手捧茶碗恭敬道：“王爷喝茶。”
绯色褙子名唤花栀，身出宗正司，她眼尖瞧见桌上长翅官帽，稳稳托至萧承泽身前，“婢子伺候王爷穿戴。”
真是热闹啊，姜漓眼见无需她再伺候，缓步退至墙角。
被三朵娇花包围的萧承泽却是深感烦躁，本就微蹙的眉头皱成个‘川’字。
原是再寻常不过的早膳，多了这几人怎的竟有些手忙脚乱之感，他并不习惯被人这般簇拥侍奉。
抬眼扫过墙角垂首听候并不急于表现的姜漓，冷声道：“你几人皆要像姜漓这般沉稳，莫要围在本王身边，都退下吧，日后早膳不必伺候。”
三人碰过之物他不愿接触，连官帽也未曾接过，不论那身绛色官服未戴官帽看着是如何的别扭奇特。
三人面上笑容一凝，极其尴尬，姜漓则无奈闭起双眼，其实她并不想得到称赞，枪打出头鸟刀砍地头蛇，此等道理她不是不明白。
偏萧承泽三番两次将她送上风口浪尖，日后只怕不能太平。
果然，待萧承泽离开厅上娇玉便率先发难。
手中帕子维持原状放回桌面，她摩挲着手心水珠，道：“姜姑娘真是厉害啊，昨夜里迟迟进府赚足王爷注意，今日又特立独行哄得王爷夸你沉稳，倒显得我们几个生性愚笨不化，姑娘好手段，偏偏要这般与众不同些。”
姜漓抿唇不回，本就是猜忌之语无需理会，若是她按捺不住回斥还不知娇玉如何辩说。
且她进入王府并非是来夺宠，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吧。
扫视一眼桌上珍馐美味，她再不理众人稳坐桌旁掌筷用饭。
清炒枸杞芽不错，粥汤中像是放了虾米爽口开胃，她吃着渐入佳境，感觉不到身侧几人的存在。
娇玉三缄其口不知该如何说她，其余二人面面相觑无奈叹声。
待冯嬷嬷将萧承泽送走返回厅上时，四人正安稳坐在桌上用膳，她隐约觉着气氛诡异，却说不出如何。
“几位姑娘可吃好了？”
冯嬷嬷如此问便是没吃好也得起身，四人齐齐放下碗筷。
“咱们王府没有正位夫人，姑娘们也该厘清自个身份，媵妾说到底还是奴才，因着老奴认为几位也该学学府上奴才如何作事，待日后无宠便可分去各院当差。”
话虽难听却是有理，姜漓几人皆默不作声随冯嬷嬷辗转各院。
初秋落叶微黄，像是浸染上天际初升朝阳洒下的金光才变了颜色，院中风景如画。
首个到的是针工所，一眼望去院中面积狭小，行至屋内却是一片宽敞。
数台绣架整列摆放，一名名豆蔻小女正伏案织就。
手腕倒转银线翻飞便有精巧图案跃然而上，好手艺！
姜漓这般赞叹便有些蠢蠢欲动，在得到冯嬷嬷示意过后四人分散开坐在几台空白绣架前。
待掌事嬷嬷一一教授过刺绣要领过后，姜漓迫不及待穿针引线行动起来。
银针戳破绣布的那刻，姜漓体会到一股从未有过的奇异之感，无法形容却是享受其中。
不知过了多久，针工所掌事嬷嬷呵出一声惊叫：“嗨呀，娇玉姑娘的针法竟是比咱们王府的还要精进！”
评价如此之高惹得姜漓一时好奇转身看去，当下也是瞠目结舌。
娇玉竟在这么短时间里绣出一副鱼戏莲叶之景，且是条福瑞红鲤。
波光粼粼的鱼身像是真切活物，鱼嘴衔起的那片嫩荷也是栩栩如生，叶心漾着几滴清露，扑面而来的舒爽之气。
满屋子绣娘皆连连称赞，娇玉作势揉揉并不犯酸的手腕娇嗔道：“这副鱼戏莲叶绣法简单我便绣了，有何惊叹，难不成偌大的王府竟无一人有这手艺？”
话说的毫不谦逊。
姜漓看的仔细，这位娇玉姑娘嘴角那两颗小梨涡弧度加深，可见其内心喜悦满足。
众位绣娘皆是一怔，各自寻着由头坐回绣架前。
许是受了娇玉言语刺激，她们手下银针翻飞明显加快，略出残影。
冯嬷嬷和那位掌事嬷嬷依旧不吝夸奖，娇玉半是得意半是炫耀向姜漓看过去，下巴微扬耸了耸鼻头。
姜漓未觉挑衅，反而由心赞道：“不错，娇玉姑娘凭此手艺便可在针工所占有一席。”
话未说完就见娇玉转变脸色恶狠狠瞪她。
姜漓蓦地反应过来，这话不就是在说她日后不会得宠么？
正想解释自己并非此意，娇玉却已冷转过身。
月瑶、花栀另两位姑娘则神色不明递个眼神给姜漓，似乎在说大事不妙。
冯嬷嬷领着众人相继去过府上各处，这才得知娇玉竟是全才，每行至一处她便受尽吹捧。
但她再未露出鱼戏莲叶时的得意之色。
每每得到认同她便瞪眼看向姜漓，直看的姜漓心虚隐入人群被冯嬷嬷好一阵训斥。
快至午时冯嬷嬷才放四人回屋歇着。
甜笑着送走冯嬷嬷这尊大佛，娇玉转向姜漓重重喘了口气道：“等我得宠定要将你赶出府去！”
听她掷地有声满腹踌躇，姜漓觉得不能再说坏话浇灭她的热情，苦思许久回道：“好。”
“你！”娇玉皙白小脸漫起一层红霞，竟是又生了气，三步并作两步跑至榻上缩进账内。
帷帐严丝合缝连一丝空气也进不去，莫要说姜漓想要致歉的目光。
想不通自己又是如何惹到她，姜漓浅浅扶额擦去莫须有的汗滴，此刻的她是无比想念秘阁，虽累些却无这些琐碎之事。
王府则不同，身心俱疲。
午膳时分，几人正欲前往轩轾厅伺候王爷用膳，却见冯嬷嬷带着两列女使走进小院。
那些女使手中各自提着食盒，看样子是不必见萧承泽了。
姜漓暗暗松口气，说来也怪，她明是八爷安排进府作眼线之用，可她却想着能避则避，完全不顾应有的责任。
她已然后悔答应八爷，不知八爷会否后悔派她前来？
冯嬷嬷不知何时进来，张罗道：“姑娘们今日辛苦王爷特许不用侍奉午膳，这会快请用饭吧。”
两边屋子各涌进一列女使，饭菜之多屋内圆桌快要盛不下，色香俱全，鱼鸭宝珍各式采样。
着实抬举姜漓几人，连娇玉都察觉出不对来，两人皆未动筷。
见冯嬷嬷疑惑姜漓又闷闷的不言语，娇玉只得压下烦躁开口：“嬷嬷见笑，我二人身份卑微，怕是吃不得这样好的菜饭，请嬷嬷撤下去吧。”
听她这般知理姜漓垂在桌边摆弄桌布穗子的手微不可查的的顿了顿，看来她并非只会生气嘛。
冯嬷嬷摆摆手道：“两位不必惶恐，这可是王爷特意嘱咐为二位所作，老奴先向两位姑娘道喜！”
她罕见带着笑，眼角皱纹褶子愈加深刻，像是枯老树皮一般，可怖惊人。
姜漓还在思考日后老了会否变成如此，就听玉娇兴冲冲吼道：“嬷嬷的意思是...我能侍寝啦！”
“是也不是，王爷说他不知该选谁，叫二位姑娘自个决定好...”
萧承泽早前听到四位姑娘的名字可真是头痛欲裂，便随意指使冯嬷嬷替他决定。
谁料她这老婆子倒是哪边也不想得罪，眼珠一转编出个这样借口来。
等下次再去那边房中骗那两位，左右是姑娘们自个闹腾与她无关，这差事倒也不赖。
“我去！”“她去！”
娇玉姜漓几乎同一时出声。
两人对上视线，娇玉眼中闪过一瞬茫然，嘟哝道：“你为何..”
但随即她就变了脸色，嗓音清脆道：“嬷嬷听清楚了，今夜由我侍寝。”
冯婆子乐得自在，连连应声下去准备。
这下姜漓总算能痛快吃饭了，她盯着圆桌中央那盘糟鸭已有许久，口中涎液早冒出不少。
竹筷稳当夹起肥美鸭腿送至口中，如她想象那般，浓郁醇厚香而不腻。
看她吃的香，娇玉咂咂嘴却只夹起一小筷子嫩绿时蔬。
今夜侍寝她总要以最好相貌去见王爷，肉是绝不会吃的！
这倒便宜姜漓，满桌鲜香嫩肉皆进了她的肚子，直吃的圆鼓鼓才作罢。
午时才过，院中那棵丹桂斜斜拉下一道树影，实乃乘凉好地。
姜漓左右打量着正欲抬起墙边那张藤椅外去纳凉，却见娇玉姑娘含羞带怯拿起换洗内衫像是要拐入侧房沐浴。
姜漓顿觉不妥好言相劝：“才吃过饭不可沐浴，莫要晕在浴桶里。”
幼时她便遭过此难，埋进浴桶时的窒息濒死感她现在依旧记忆深刻。
哪想娇玉根本不理会她的好意，大力关上偏房木门。
“随你~”姜漓吃了个闭门羹不愿再多话。
只是再无纳凉的心思，缩在藤椅上时刻留意浴房响动。
“啊！”
浴房果然传出一声尖叫，姜漓心头一沉疾步跑向里间。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谁来侍寝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