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日俱乐部》码字的羊

23、第 23 章

　　电影《爱久弥新》的上映时间定在了2月14日情人节，导演谢安豪从电影预售那天开始，就带着主创们飞往全国各地的影院进行路演。
　　环球三宝胜在是新人，档期充足，又有一定的话题度，自然被安排在其中。
　　主演们一般在影片结束后，进入放映厅和在场观众进行40分钟左右的互动，围绕电影制作过程以及电影内容进行交流。
　　梁今川作为男三号，以及颜值担当，一直被导演带在身边，接受观众的提问。
　　而姜早和徐回舟，大多时候都像两个合格的人形立牌，默默待在角落。
　　徐回舟就是安静的反义词，就算没有观众对他提问，他的嘴巴就像个连轴转的发电机，总是有源源不断的话语输出，让姜早应接不暇。
　　“你的新专辑什么时候上？”
　　“下周。”
　　“你居然比我还先发个人专辑。”
　　“谁让你不是对MV不满意，就是对制作有新的创意，再改下去，梁大都能比你先出个专。”
　　“你还能唱韦神写的歌。”
　　“你也试唱过啦，没把握住机会哦，冠军。”
　　两人目不斜视，看着观众席，歌手的优势被他们发挥到极致，就算不张口，也能通过胸腔发出声音，让外人看不出他们的交谈。
　　直到观众席上有人向姜早提问。
　　这是《爱久弥新》第6场路演，也是姜早遇到的第一个向自己提问的人。
　　她从主持人手里接过话筒，有些紧张又期待地看着观众席里站着的年轻女生。
　　“姜小姐，你在电影里的造型和吴虞几乎一致，请问你承不承认自己是在模仿吴虞呢？”
　　放映厅里的气氛一下子安静下来，观众席里甚至有人发出轻笑声，提问者的咄咄逼人和台下台下所有人的注视，让姜早止不住的难堪。
　　“不好意思，今天我们不会回答任何与电影无关的问题。”主持人反应迅速，立即救场：“这位小姐没有其他问题的话，那下一位？”
　　提问的人似乎还想说些什么，姜早咬咬牙，抓紧话筒，冷冽的声音回荡在整个放映厅。
　　“不好意思，占用了大家的提问时间，我很抱歉。关于这个问题，我已经在其他的公开场合回答过很多次了，今天会是我最后一次回答大家。”她直面提问者的眼睛：“我从没有模仿过谁，我只是姜早，请大家多多关注爱久弥新这部电影，谢谢。”
　　谢安豪见现场气氛凝固，赶紧出声挽救：“其实电影里的造型只是为了贴近角色，明倩是个敢爱敢恨的形象，所以采用了酒红色的发型，和偏华丽的服装。”
　　“对呀。”徐回舟抢过姜早手里的话筒，附和说：“其实姜小姐本人喜欢蓝色，你们看她的头发就知道了。”
　　自从上次颁奖典礼后，姜早一直把头发颜色维持在蓝黑色，这个颜色衬得她的五官更加深邃，皮肤白皙。
　　话筒被传到下一个观众的手里，接下来她提出的问题让全场哄堂大笑。
　　“我真的很磕明倩和柴旭，姜早，你到底是选梁今川还是徐回舟啊？”
　　八卦总是能勾起大家的好奇心，也让原本压抑紧张的氛围重新变得热闹起来。
　　这次没有人出面阻止，大家都在等着看姜早如何回应。
　　姜早看看身边的徐回舟，两人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无奈和奇怪，似乎没想到还有人磕得下他们两人的CP。
　　她再伸长脖子望了望站在舞台另一边的梁今川，只见他对着自己摇了摇头，看来是打算全权交给她来回答了。
　　姜早从徐回舟手里重新拿回话筒，委婉地说：“其实我们三个真的只是好朋友，不过，如果爱久弥新的票房理想的话，谢导说不定会考虑让我们三个客串他下一部戏，到时候再让我来做选择吧。”
　　话题被姜早被抛回到导演身上，主持人有眼力劲儿的问起导演对于票房的预期，恋爱的话题就这么被揭了过去。
　　徐回舟抱起手臂，侧着身子，在大家都看不到的地方，对姜早竖起了大拇指。
　　......
　　2月20日，姜早的第一张个人专辑《云烟》正式上线。
　　姜早：愿听到这首歌曲的你们都能与自己和解，和过去释然。专辑链接：《云烟》
　　【姜姜的第一张个专，必须支持！】
　　【刚刚试听了云烟，马上下单实体专辑，姜早声音好有故事感。】
　　【作词人居然是韦神！姜早第一张专辑就请到韦神作词，环球这么捧她，什么来头啊？】
　　【心机女不一般啦，一边碰瓷吴虞，一边巴结时曼，当然不简单啦。】
　　【看过爱久弥新的路人：现在看到姜早就会联想到吴虞，em......】
　　【听吴虞盗版的歌还不如直接听吴虞本人的专辑哦，毕竟A货永远是A货。】
　　【对呀，她不管长相还是实力，哪一点比得上Claire，简直是东施效颦。】
　　【向早：大家可以看看音悦台下午发布的采访，里面有说为什么会把这首歌给姜早。理性吃瓜，不要被有心人带节奏哦。视频链接：韦神做客音悦台，大谈写歌灵感。】
　　视频点开，主持人和韦晟各坐一方，面对镜头。
　　“听说歌手姜早的新专辑，其中主打歌‘云烟’是你写的词，这首歌背后有什么故事吗？”
　　“大概半年前吧，我看一个电台节目，有个女人打电话说，她为喜欢的人学会了抽烟，那个人却为了他喜欢的人开始戒烟，那一瞬间，我想到很多以前发生的事，感同身受，当晚就写下了这首歌。”
　　“大家一直都很喜欢你写的歌，说到这里，请问要经历过多少次刻骨铭心的感情才能把爱情写的震撼人心？”
　　“一次就够了，让伤口不要愈合。”
　　“可以给大家分享一下，你的爱情故事吗？”
　　“听歌吧，去听我写的歌就知道了，她是圈外人，我不想打扰到她。”
　　“那为什么选择姜早来唱这首歌呢？”
　　“我其实找了很多人来试唱，但只有姜早，我听见她开口的时候就知道，这首歌一定要她来唱，因为只有她唱出了我心里的那种感情。”
　　【韦神又一次自我验证了他爱而不得的故事哈哈哈哈。】
　　【词神韦晟（×），舔狗韦晟（√）】
　　【韦神说的节目好像是环球电台，那期嘉宾正好是环球三宝。】
　　【哇，这么说这首歌和姜早真有缘份。】
　　【刚买了线上专辑的人现身说法，听过就知道韦神的话没说错，姜早的声音，共情感一流。】
　　【姜早真的唱出了苦恋的心酸和对自我的厌弃。】
　　【黑粉怎么没话说了？韦神钦点，别来造谣。】
　　【今天姜早和周聿凡在一起了吗：云烟的demo是周聿凡唱的，磕到了磕到了。她人生的第一首主打歌，也有他的参与。】
　　【楼上不止ID有毒，主页也中毒不轻。】
　　……
　　环球大厦的办公室里，大大的落地窗下放着2米长的室内高尔夫练习器，Paco站在绿色的模拟草地旁，轻轻挥舞着高尔夫球杆。
　　“因为电影的原因，姜早模仿吴虞的讨论越来越多，甚至影响了她新专辑的销量，华亚那边已经开始组织吴虞的粉丝大规模抵制姜早了。”Eliza试探地问：“网上的报道，我们要不要先撤下来？”
　　Paco上身挺直，膝盖微微弯曲，眼睛注视着球的位置，漫不经心地反问：“爱久弥新的票房呢？”
　　“截止昨天，累计票房1.8亿，预测会达到5亿。”
　　爱久弥新上映7天票房破亿，对于一部小成本的爱情喜剧来讲，无疑是成功的。
　　除了电影本身的口碑不错外，姜早和吴虞的话题，也占了一些热度。
　　一部分观众想要把两人做对比，一部分吴虞的粉丝为了坐实姜早模仿吴虞，会在WT上贴出电影票根，大骂姜早。
　　电影热度节节高升的同时，也导致姜早的路人缘越来越差。
　　“姜早专辑的销量呢？”
　　“上线三天，不到1万。”Eliza大概猜到Paco的意思，声音渐渐弱了下来。
　　“我记得她这张专辑的主打歌，还是韦晟写的词吧？”
　　他手腕用力，转动身体，挥杆进球后他兴奋地握起了拳，大叫着“yes”。
　　上位者的松弛感在无形之中加重了Eliza的焦虑，紧张感像一股电流，从她的脚底悄然升起，直透脊背。
　　“是。”她的声音在喉咙里变得干涩，难以流畅表达。
　　“1亿和1万，你会怎么选？”
　　Paco把球杆递过去，凝视着她。
　　Eliza僵硬地接过球杆，冰凉的触感让她慢慢冷静下来。
　　她直面Paco具有穿透力的目光，坚持己见。
　　“最近因为吴虞粉丝在网上的抵制，姜早已经被迫退出了电影路演。如果不改变她的营销路线，路人缘只会越来越差，后面再想扭转她的形象就更难了。”
　　“身为歌手，专辑卖不出去，才是她最大的问题，而不是什么形象。”Paco不疾不徐道。
　　除了对姜早本身的发展不看好以外，他对Eliza的决策也并不满意。
　　综艺、音乐节、专辑，甚至电影都出演过了，专辑依旧卖不出去。
　　黑红的形象会影响粉丝的粘性，但没有购买力的粉丝对歌手来说毫无意义，姜早并没有通过市场残酷的检验。
　　“还有几个月她就出道一年了，我没有时间等着她慢慢火起来。”
　　Paco慢慢踱步，回到办公桌旁，抬手扶住办公椅椅背，眸光微冷，不容置疑地吩咐说：“这个姜早不行，就换下一个。今天下班前，整理一份环球练习生名单给我。”
　　这是打算放弃姜早？
　　Eliza想要争取，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手机来电音打断。
　　来电显示上写着“陈新导演”四个字，Eliza指了指手机，等看到Paco点头后，她才接通电话，打开了扬声器。
　　“陈导，你好。”
　　“Eliza，你好。听说姜早是你手下的艺人？”
　　陈新开门见山。
　　“是的。”
　　陈新此时应该在剧组，电话那头的环境并不安静，背景里时不时传出只有在片场才有的喊叫声。
　　他似乎有些着急，并没有拐弯抹角，直接说明了来意。
　　“是这样的，我正在拍一部戏，剧里的女二号出了点问题，你们家姜早有没有兴趣来试镜看看啊？”
　　陈新的话瞬间让局面峰回路转，Eliza甚至没有看Paco一眼，立马就答应了下来。
　　“有！必须有！陈大导演的戏，我可是求之不得。”
　　陈新擅长拍商业片，他在30岁导演了第一部电影，一上映就获得了10亿的票房，成为当年最大的黑马，让他一举成名成为最具商业价值的导演，所以Eliza的这句话不算夸大。
　　“她现在有空没啊？剧组就在羊城，今天来试镜行不行？”
　　Eliza猜想，一定是陈新的女二号因为某种原因临时“跳车”，所以他现在急需合适的演员救场。
　　她还想着怎么拒绝Paco重新选人的决定，没想到陈新不止给了她机会，还递来了梯子。
　　“行！必须行！不知道我们需要准备些什么啊？这个角色大概什么样呢？”
　　“不用准备，人来就行，我选她，是因为上次她在金曲奖上的造型很符合我这个女二号，她最近那部电影我看过了，演技也过得去，主要是巨影公司的制片人要看看她，没什么大问题。”
　　“好的好的，多谢陈导，那我现在就带姜早过来。”
　　挂掉电话，Eliza故作无奈地看了看Paco，表示自己不是不尊重他的决定，而是出现了突发情况，她不得不拒绝放弃姜早。
　　Paco当然一眼就看穿她的小心思，他伸手指了指Eliza，笑着摇了摇头，熟悉的包容与和蔼神情又回到了他的脸上。
　　“去吧，看在你坚持的份上。”
　　他可以多给姜早一些时间，也当做是对Eliza能力的考验：“下不为例。”
　　“谢谢师傅！”
　　Eliza眉开眼笑，大喜地说道，随后转身走出了办公室。
　　名义上，周聿凡是她的第一个艺人，但像周公子这种背靠周影、不缺资源和话题的明星，身为经纪人的她在运作中其实并没有太大的作用。
　　但环球三宝不同，这三个人才是真正意义上，Eliza带出的第一批艺人。
　　他们将会是Eliza在业内的履历和口碑，所以她不会轻易放弃姜早。
　　至少，姜早不能在她的手里被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