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日俱乐部》码字的羊

12、第 12 章

　　电影爱久弥新官微：#姜早明倩##电影爱久弥新##爱久弥新明倩#暗恋是你触手可及，又遥不可及，是我明明有心，却假装无意。期待与明倩早日相见。@姜早
　　官宣的下面放的是姜早的定妆照，随后是姜早本人的转发。
　　姜早：我看见落日和夜风拉扯，他的口袋里撒出好多晚霞。你好明倩，我是姜早。/#姜早明倩##电影爱久弥新##爱久弥新明倩#暗恋是你触手可及，又遥不可及，是我明明有心，却假装无意。期待与明倩早日相见。@姜早
　　【活捉一只真的姜早。】
　　【讲个冷笑话：姜早扮演的明倩暗恋的是徐回舟扮演的柴旭。】
　　【突然就有点想看了，这设定，徐回舟肯定演得心情舒畅。】
　　【现实是：徐回舟说一句不喜欢（迫于姜早的威压），姜早能提着刀追他两条街。】
　　【环球三宝居然又去演电影了，想要多栖发展吗？】
　　【游戏人生好可惜，现在都没有复播，我好想看剪辑版。】
　　【飞云公司资金紧张导致游戏人生停播，就是可惜了环球三宝那期，直播我看过了，真的很好笑。】
　　【扯吧，歌还没唱明白呢，还多栖发展。】
　　【姜早还挺漂亮的，这次的造型好明艳啊。】
　　【姜早的造型和吴虞今年年初在金曲奖颁奖典礼上的造型好像，连发型都一样】
　　【就是，连头发都和吴虞一样是酒红色的。】
　　楚绵坐在电脑桌前，眉头紧蹙，嘴唇紧抿，脸上带了些愠怒，大拇指不停按压着签字笔的笔帽，签字笔发出的“啪嗒”声在安静的办公室里显得格外突兀。
　　楚绵越往下看，身体里的血液就愈翻涌。
　　【环球走了真吴虞，签了个小吴虞吗？】
　　【真的好像，原来姜早和吴虞长得这么像。】
　　【是装造的问题吧？我之前看DM的时候，姜早不长这样吧。】
　　【我看DM的时候就觉得姜早很像吴虞，她是故意的吧？蹭吴虞的热度。】
　　【东施效颦，谁丑谁尴尬啦。】
　　【姜早真恶心。】
　　【吴虞粉丝不要太霸道了，这发型服装吴虞是申请了专利吗？】
　　【怎么了？这年头cos都有粉丝了吗？粉姜早这个冒牌货，不如直接粉吴虞这个正版吧。】
　　笔记本电脑的屏幕被人一把按下，楚绵抬起头，眼里的愤怒还没来得及收起。
　　Eliza看着脸色铁青的楚绵，伸手露出一截纤细的手腕，带着些力量感敲了敲桌子，声音漠然。
　　“你去楼下接姜早，带她去录音棚试歌。”
　　楚绵昂着头看她，重新推开电脑屏幕，将上面的内容展示到Eliza面前，直直地看着她的眼睛：“我们不应该马上发布澄清声明吗？”
　　“澄清什么？为什么需要澄清？”Eliza不用看也知道楚绵指的是什么：“环球发布声明，说是剧组安排，与演员无关？那姜早的戏份马上就会被删得一干二净，况且......”
　　Eliza说着，转身向外走去。
　　“况且什么？”楚绵看着她的背影，毫不犹豫地跟了上去。
　　办公室里的其他人目送着她们离开后，立即交头接耳地议论起来。
　　高跟鞋踏在铺着地毯的地砖上，沉闷有力，尖细的鞋跟丝毫没有影响Eliza大步向前，她不一会就领着楚绵到了电梯口。
　　“况且，做这个造型本来就是公司的意思，当然不可能出来澄清。”她按下电梯下行按钮，看了眼不断上升的楼层数字。
　　“为什么？姜早的热度也不算差，蹭吴虞的热度完全没必要啊？”
　　“公司不可能等着她慢慢火起来。”
　　“‘不算差’意思就是一般，都半年了，她依然是三个人中讨论度最低的，这样下去，明年单飞后，她能卖出几张专辑？”
　　这半年来，综艺、广告、音乐节三个人都去过了，徐回舟靠歌声小有名气，梁今川拍过广告后被导演看中，成为S＋制作的男二，只有姜早，依然不温不火，WT的粉丝量是三个人里最低的。
　　Eliza瞟了楚绵一眼：“只不过是被吴虞粉丝骂两句，就算今天没有吴虞粉丝，明天也会有赵虞粉丝、张虞粉丝、王虞粉丝。”
　　电梯在这时“叮”的一声响起，Eliza打了个响指，把手挥出去示意楚绵进电梯。
　　“告诉姜早，一会试的是Vincent的歌，让她好好表现。”
　　说完，她不再理会楚绵，转身离开。
　　......
　　秋意渐浓，秋风渐起。
　　杂树高低错落，枝叶枯黄，好像空气中都弥漫着一股枯枝败叶的腐烂气息。
　　姜早从出租车上下来，压了压头上的鸭舌帽，低着头走进环球大厦。
　　刚进去，就看到站在入闸口处的楚绵迎了上来。
　　“姜姜，这里。”楚绵拉起姜早的手，仔细观察她的神情：“网上的评论你看到了？”
　　“嗯。”姜早点点头，神情怯怯，放在卫衣口袋里的左手，大拇指不停地去抠着食指的关节，直到传来轻微的痛感她才回过神：“你刚刚说什么？”
　　楚绵看姜早一脸茫然的样子，就知道她没听到自己的话，又问了一次：“你不是说那天在和徐二一起拍戏吗？他怎么没有提醒你？”
　　“你就算把吴虞的照片拿到他面前，他也不一定能叫出名字，更别提什么造型了。”
　　“Eliza这次也太过分了，招呼都不打一声就让你用吴虞的造型拍戏，导演都没意见的吗？”
　　姜早回想到谢安豪看见自己的造型一脸平静的样子，恐怕他早就知道了前因后果。
　　“谢安豪不过是个新人导演，爱久弥新的主演也都是新人，没点话题度，谁去看呢？”
　　祭出一个姜早，热度有了，争议有了，至少能在大众面前混个耳熟了。
　　“对了，Eliza让我告诉你，今天试的是Vincent的歌。”楚绵刚才没来得及问：“姜姜，这个Vincent是谁？”
　　“是韦神的歌！”
　　姜早猛然瞪大眼，一扫刚刚的阴霾，眼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是作词人韦晟，现在市面上大火的歌百分之八十都是他写的，他已经连续拿走了三届金曲奖的最佳作词人，所以他的粉丝也叫他韦神，没想到今天是来试他的歌。”
　　“作词人还有粉丝？”楚绵不怎么听歌，对歌曲背后的制作人更是从未关注过。
　　“当然！”姜早与有荣焉，看起来对韦晟崇拜异常：“说远了有饶海生、房雨晴，说近的有时曼、杜晓琪，没有哪一位天王天后的专辑里会缺韦晟的名字。”
　　“听你这么说，是很厉害。”
　　“对了，徐回舟呢？”姜早想到自己出门前还给他发了消息，却一直没等到他回复：“梁大去拍戏肯定错过这次试唱了，徐回舟人呢？”
　　“别提了，他昨晚通宵练歌，我上班的时候听说他已经试完了，这会不知道在哪个角落里补觉呢。”
　　“走吧走吧，那咱们赶紧上去。”
　　姜早拉起楚绵的手臂，风风火火地向电梯口跑去。
　　录音室的门紧闭着，Eliza靠着墙站在门外，双手交叉抱在胸前，脚尖无聊地点着地，一脸不耐烦。
　　姜早在看到Eliza的一瞬间笑容消失，刚想走近，楚绵拉着她的手对她摇了摇头。
　　姜早用微不可闻的声音对她说了句“放心”，接着只身朝Eliza走过去。
　　而楚绵则是担心她们接下来的谈话太过争锋相对，一个是自己的上司，一个是自己的朋友，最后还是决定转身离开。
　　“一会你进去听听demo，半小时后开始试唱，Vincent也会在现场，这首歌谁来唱，最终由他决定。”Eliza挺直背，侧着身，斜睨着姜早。
　　姜早望着Eliza的眼睛，心里积压着的情绪在这一刻爆发出来。
　　“你不应该向我解释一下吗？”
　　“解释？“Eliza轻蔑的笑容里里像裹着刀子，语气更是不善：“环球为什么签你，我以为你心里多少知道一些的。”
　　姜早被她嘲讽的态度刺痛，忿忿地说：“难道我对自己的形象不能有一点知情权和选择的权利吗？我只是想好好唱歌，而不是通过模仿谁来博眼球，现在的这些黑评对我的发展就真的有帮助吗？”
　　Eliza收起脸上的情绪，转过身正对着她，语气是姜早从未听过的认真：“我今天免费送你一课，在这个圈子里，可怕的不是黑粉和恶评，是提起你的名字，无人在意、无人知晓、无人问津。”
　　“在姜早这个名字，还没有被人熟知以前，你的确没有决定的权利。我也真心的希望，在接下去的两年半内，你有这个机会。”Eliza拍了拍姜早的肩膀，从她身边走过：“把今天这首歌唱好，姜早，抓住机会，才能有谈判的资格。”
　　姜早回头看着Eliza背影，肩膀上似乎有千斤重担让她不自觉地弯下了脊背，她被对方的强大的气场束缚着，第一次感受到自己的无力和渺小。
　　但是，她内心依然坚信这种挫败感并非不可跨越。
　　她只是需要时间。
　　她会让所有人知道，姜早是谁。
　　录音室的门在这时被人从里面拉开，周聿凡穿着一件白色衬衣站在门口，衬衫的领口随意翻起，外面套着米色的羊毛外套。
　　他扬起阳光的微笑，声音深沉而磁性：“又见面了，姜早。”
　　姜早不知道他有没有听到刚才的谈话，想起和他的第一次见面似乎也是这样的场面。
　　她故作平静地笑了笑：“周老师你好，你也是来试唱的吗？”
　　“这首歌的demo是我录的，所以我很好奇，它最终的主人是谁。”
　　姜早露出惊讶的表情，显然从未想到还有这样的缘由。
　　“你先听听demo。还有时间，差不多的话可以唱唱看。”
　　周聿凡领着姜早进了录音棚，他谈吐自如，又不失礼数，每个字都能透出隐藏在背后的教养，让姜早觉得细致又周到。
　　“Vincent想找的是适合这首歌的声音，不要紧张，正常发挥就行了。”
　　姜早对周聿凡感激地点点头，只身走进宽敞明亮的录音棚，看着支架上放着歌词，耳机里慢慢传来周聿凡的歌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