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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 8 章 ...

  •   吴椟的电话打过来问:“怎么把人带回去了?”

      他打电话那会儿,康嵘正被覃准抱着不撒手,连电话都接的勉强,“我反悔了。”康嵘说的坦坦荡荡。

      吴椟疲惫的问:“这么做,有意义吗?”

      他当然不是说康嵘把人带来又带去的失信举动,他是说康嵘没必要把一个累赘带在身边,康嵘不合时宜的笑了,吴椟听的一头雾水。康嵘说:“他在走廊里大喊自己的名字,你懂吗?”

      懂什么?吴椟费解,康嵘笑的他心里发毛,“没有意义,这世界上大多数事情都是没有意义的。但是有趣。”

      康嵘把覃准带回家后,他比以往要更加紧张康嵘,瞳孔时时追着康嵘,康嵘顶着他火一般的视线喝水,读书。这还不算完,康嵘要洗澡,他在门外不听的敲。他现在学会敲门了,康嵘教的。康嵘不理,老式房屋破旧的门板似乎要被他拆掉,原先被他敲的笃笃笃的响,后来就变成了哐哐哐。

      花洒声停掉,康嵘系着浴袍,拉开门,他在门外又潮湿了眼睛,彷佛浴室里的水汽蔓延到了他黑色的瞳孔。康嵘无法形容,他有一张长相周正的脸,甚至可以说正派。但也因此可以轻易红了眼眶而不至使人厌恶。

      “闹什么?”康嵘听上去要跟他算账。

      他不肯吭声。康嵘自从知道他会讲话后,就一直引导他开口,但他‘金口难开’,康嵘顶多也就是听听他单音节的闷哼。他很犟,不允许康嵘离开他的视线。浴室太大,会把康嵘吃掉,康嵘也会像电视机里的小老鼠一样从下水道漂流到城市的另一角。

      “说话。”康嵘抱臂,显得咄咄逼人。

      他开始小幅度的拉扯康嵘的手腕,康嵘不给他牵,他急的拽康嵘的力道又开始变大。康嵘轻嘶一声,他下意识的松手,勾着头像是认错。康嵘转转手腕,说:“给彼此一点私人空间好吗?我要洗澡。”

      覃准看向康嵘的眼睛变得更湿,康嵘疑心他下一秒就要哭出来,踟蹰片刻,把人给拉了进去。

      覃准该是应激了,康嵘不懂心理学。人有多强就能有多脆弱不是吗?晚上睡觉,覃准钻进被窝,埋在康嵘腹部,抱着他的腰不撒手。康嵘怕他缺氧,想把他拽上来,他牢牢箍住康嵘那把窄腰,说什么也不肯放。

      康嵘望着黑暗里衣橱更重更黯的影子发呆,他唯一懊恼的一点就是,他应该趁着覃准犯错的时候把人送进精神病院,而不是无缘无故就把人带去。这样他就能有一个借口,来为自己的行径开脱。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后半夜,覃准会从被窝里冒出头,紧紧盯着康嵘。康嵘惊醒,嘟囔着问他:“不睡觉发什么神经。”覃准凑上去,凉凉的脸颊贴着康嵘暖烘烘的颈窝,交颈而眠。

      周一,康嵘照常起来上班,覃准踩着他的影子,在他要出门那刻,挡在他跟前,不叫他出去。

      “我要上班。”康嵘耐着性子跟他解释。

      他连连摇头,就是不让康嵘走。康嵘道:“我不上班,你吃什么?”

      他终于开口,直来直去的,“不吃。”

      康嵘听见他说话,稀奇,也同他墨迹道:“你的肚皮可比你的嘴皮要诚实多了。去看电视,我下班就回来了。”康嵘不当回事的绕过覃准,连玄关处都照进了阳台的太阳,康嵘要迟到了。

      覃准做事不爱吭声,康嵘被他拦腰抱牢,后脖子登时被叼住,厮磨。现阶段康嵘做的一切离开覃准视线的举动都会被覃准认定为抛弃。覃准必须要做些什么来阻止康嵘。

      “别咬。”康嵘拍他胳膊,他衔住不丢,连摇头间都不松,康嵘被他咬的眼皮直颤。

      “你……”康嵘拐回沙发上,挺括西装被覃准贴近的动作弄皱,他吃康嵘被他咬坏的皮肤。康嵘自己看不见,也忘记照镜子,瘀红让康嵘的脖子看上去可怖,同时又充斥着不可言说的意味。

      康嵘直觉上午也许无法正常办公,从兜里掏手机要给书记请假。覃准察觉到他的动作,偏执的认为他是在抗拒,头埋的更深,康嵘拨打电话的动作变得格外艰难。书记很快接通电话,康嵘轻声道:“鲁书记,我上午请假。”

      “怎么了?”书记三个字问的康嵘心一沉。

      “家里有事。”康嵘闭了闭眼睛,努力让声音听上去不飘。书记回了一个嗯,康嵘率先掐断电话。他有反应了。

      康嵘垂下的视线觑到覃准侧脸的绒毛,他的皮相在朝早发着光。康嵘单手扶摸他厚实的头发,想起以前看的案例,老光棍娶不到媳妇而把痴傻女人拴在家里给他生孩子。这是很可怕的新闻,康嵘至今记得那堪比猪圈的场所里女人脖子上六毫米粗的狗链子。

      畜生。

      康嵘不知是在骂谁,因为他发觉自己多半也有做畜生的潜质,人性是要加以约束的,他坚定不移的站性恶论。

      他要把覃准哄睡着,否则出不了门。他命令覃准躺下,在这期间,他接了几通电话,其中也包括副卡的通信。段援庭问他下周是不是要一起出差。康嵘愣了下,说他今天还没上班,言下之意就是书记还没告诉他。段援庭哦了两声,说一切已经安排好了,等他上班以后再聊。

      覃准睁着一双眼睛怎么也睡不着,康嵘用手捂他的眼,说:“快睡。”那扇卷曲的睫毛搔着康嵘的手心,眨眨,叫康嵘知道他的不老实。但他喜欢康嵘这么跟他玩,有种亲昵的放松感。一直到康嵘察觉他呼吸的平缓,人才松了口气。

      康嵘趁着这个时间出门的。老槐树在秋季愈发萧索,枝干扭曲,冲着天空张牙舞爪,灰褐色的树木在阳光里泛起冷意。康嵘路过老槐树,踩断它掉落的细小枝干,空气中爆出咔嚓声,好似骨裂。秋季是万物都脆生生的时节。大地的色彩也由明转暗。康嵘踏进单位楼里,人转瞬陷入暗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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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第 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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