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灭天主复活以后》丝乌安酸

10、他们说的都对

　　莲漪本打算直接离开宝桐仙山，但是在走之前，看到了半路上失魂落魄的平岳仙人，于心不忍，她这一世英名，总不能因为一个破澡盆子毁了。
　　平岳仙人正垂头丧气地游荡，忽觉一片阴影落在眼前，待看清楚后，抖着手指向对方，“你你你，是你们……”
　　莲漪一扇子打下他的手，“你什么你，不就是一个破盒子，你想怎么赔？”
　　这时，她目光一凝，看向他肩上一道伤，上面隐隐泛着一道死气。
　　普通的比武绝不会用杀招，即便用了，致命伤也会很快显出，不会像他这样，慢性的流失灵力和生机。
　　“你最近遇到谁了？”她不禁问。
　　“还能遇到谁，最倒霉地就是遇见你们！那宝物就一个，你拿什么赔，”平岳仙人又愤愤不平地唠叨。
　　莲漪耐心地等他哭诉完，道：“你找玉泉盒，是为了疗伤吧？”
　　“你怎么知道？”
　　“说吧，你这种情况多久了？”指了指他的肩上。
　　平岳仙人听她这么一问，便细细回想起来，“这道伤两个月前就有了，时好时坏，有时我炼功突破一点，它就好一点，但只要我不修炼，或者去其它灵气稍弱的仙山，伤就又加重，我听说玉泉盒能疗伤，历尽千辛万苦才到这找到了，整整比武了三天，才终于夺得头魁，结果……哼！”
　　莲漪道：“玉泉盒救不了你的伤。”
　　“反正东西毁都毁了，你怎么说都行，你自己既然送上门来，本仙人这次绝不罢休。”
　　莲漪没理会他的愤怒，不等他再说下去，向丹木道：“依你看，这是什么带来的？”
　　丹木也看出其中的端倪，“他体内的灵气不是因伤流失，是有人在刻意吸噬，这个伤口只是幌子，他应该是被人用法器作过标记。”
　　“跟我想的差不多。”
　　她不耐烦地打断还在兀自唠叨的仙人，“行了，本天主帮你治好伤作为赔偿，这总行了吧？”
　　“你能治好？”平岳仙人脸色一变，“本天主，你真的是灵灭天主？”
　　莲漪睨着他，“是又如何？”
　　哪知平岳仙人听后，先是脸色一白，随后转身就跑。
　　啊……嘶。
　　莲漪手指一点，平岳仙人登时被定住。
　　“你跑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莲漪来到他面前。
　　平岳仙人惊恐万状，“你会，你会吃了我，他们都传言灵灭天主吃人肉修行，法力高强，手段毒辣，对仇人绝不手软，我有眼无珠，有眼不识泰山，您就放过我吧，我、我不要赔偿了。”
　　莲漪笑了一笑，“他们说的都对。”
　　“啊！灵灭天主在上，您大人不记小人过，饶过我这一次，我再也不敢了。”
　　“好，只要你不跑我就饶过你。”
　　平岳仙人一张横宽大脸吓得真哆嗦，“这……这，我尽量。”
　　莲漪点了下手指，他立刻瘫软在地上。
　　“把你之前受伤的事说清楚，否则再过三日，你这伤深入骨髓，到时灵气溃散，就是我不吃你，你也活不成了。”
　　平岳仙人听得一怔，他皱起眉头，像是在绞尽脑汁地思考，“除了这次比武，我并没和其他人打斗过。不过……两个月前，仙界广发通知，说是一个月后将在天墟宫召开仙界大会，会上有灵宝发放，但是数量有限，先到先得，我便想去试试运气。”
　　莲漪冷笑一声，“仙界大会发放灵宝？他们不抢灵宝就不错了。”
　　“天族在云泽仙山设了登录处，我便前去报了名，他们给我做了记号，发放了一张录名牌。”
　　莲漪问道：“录名牌？”
　　平岳仙人说着从胸口拿出一样材质特殊的片状物，上面刻着他的名字、简单的信息，以及修炼的功法。
　　“你修炼的是纯阳功？”莲漪有些惊讶，据她所知，这种功法极难修炼，因为所需要的灵气要求极高，而他们本身的仙体也在修炼过程中愈加纯粹，由此法术的攻击性比一般人要强。
　　这可能也是为什么他在众多的比武者中获胜。
　　平岳仙人道：“当时前去报名的人有很多，但是只有少数几人获得了资格，我有幸被选中，正打算过段时间便启程去云泽仙山。”
　　“他们用何物做标记？”
　　平岳仙人用手比了比，“像是一个火漆的烙杆，在我们肩上烙下了一个印记。”他看向自己的肩头，“也许是我对它不适应，之后便扩散了，竟无法愈合。”
　　莲漪自从拿到那个录名牌后便有个猜测，眼下基本能够确定，所谓的录名牌，是可以用来储存灵气的一种小型容器，表面上看不会有太大影响，但是对于平岳仙人这种对灵气要求高的，会更敏感。
　　即便如此，最终的结果都会造成携带者渐渐失去生机。
　　“为了搜集灵气不惜吸取他人生机。”莲漪若有所思，这是天族的意思，还是下面有人为非作歹？
　　她看向平岳仙人，“你是要命，还是要宝物？”
　　“当然要命了。”
　　莲漪一张手，录名牌便到她手中，“好，这东西我收了。另外，作为赔偿，本天主就大发慈悲，救你一命。”
　　“真的？”平岳仙人面露喜色，他这段时间被这伤口折腾得食不安寝，夜不能寐。
　　“只要把你烙印这块血肉挖去便可。”
　　“这么残忍……吗？”
　　莲漪瞅了他一眼，还有更残忍的她没说，一会她打算把那块肉吃了，毕竟这种天生纯粹的修仙体，就像是品种上等的鸡鸭鱼肉，味道比其它的将死之物好多了。
　　她叫过丹木，“小果子，你去捂住他的眼睛。”
　　“那个，灵灭天主，我还没准备好，哎哎……”
　　莲漪挖出血肉后，看了丹木一眼，只见他也在看自己，她眨了眨眼，咳了一声，“你也闭上眼。”
　　“……好。”
　　莲漪转过身，用法力将血肉化为养料，吞入腹中。
　　平岳仙人刚开始疼得哇哇叫，但在丹木给他覆掌治疗后，很快便痊愈了。
　　解决了平岳仙人的伤后，莲漪本意是直接去封印偃月的风洲山取回法器，结果还没离开宝桐仙山，她从孕灵湖底拔出的那棵灵草就不干了，大哭不止地闹腾，连丹木都一时无法。
　　后来莲漪果断把小家伙打晕了。
　　“清净多了。”
　　“可是这样会不会太残忍，下次还是换我来吧，给我一点时间，它会没事的。”
　　“就是说，你太惯着那家伙了。”
　　这一幕一直被那位平岳仙人看在眼里，灵草化形之后，外形极像一个小宝宝，这仙人连回打量她和丹木两人，最后一脸骇然地看她对小宝宝施暴。
　　这位仙人此前早听说过灵灭天主的名号，但那是在八百年前，他还初入江湖，彼时正传说一位修炼特殊功法的女子大杀四方，连天族都十分忌惮，但后不知为何被封印了。
　　刚一开始他还对莲漪存有狐疑，因为在她消失的数百年里，冒充她的名号的人太多了，有的打家劫舍，有的招摇撞骗，但这都是少数，有很多还是锄强扶弱，因为在仙界这个弱肉强食的地方，很少有人会同情弱者。
　　一直以来，他都对这位灵灭天主十分好奇，此时看到她与一男子形影不离，还有一个宝宝，更觉匪夷所思。
　　“你怎么还不走？”莲漪看到他还杵在原地，烦不胜烦，对他横眉冷对。
　　“那个，请问灵灭天主，您成亲了？”
　　“什么？”莲漪皱起眉头，“为什么这么问？”
　　平岳仙人嘿嘿笑了两声，从怀里掏出一样东西，“没什么，我们纯阳派有一种符咒，挂在小宝宝身上，对他有好处。”指了指丹木怀里，“我看孩子刚刚哭闹不停。这个也许有帮助。”
　　啊……嘶。
　　莲漪揉了揉额角，只见丹木听后一阵慌乱，“没有没有，这不是，其实我……”
　　莲漪推开他，一把将东西拿过来，扔给他，“拿着吧，说不定有用。”
　　平岳仙人见她收了礼物，很是开心，施礼拜别，突然又想起什么，“灵灭天主？”
　　“又怎么了？”莲漪已经要出手打他了。
　　“有件事，不知该讲不该讲。”
　　“你是不是想挨揍？”
　　“您别急，就是，我沿途过来，听到一些消息，眼下天族已经知道您苏醒了，最近可能会对您不利。您一定要多加小心。”
　　“要你说。”莲漪在他头顶敲了一记子，“早知道了。”
　　即便如此，她离开时，脸色还是沉了下来，如果没有意外，他们一定料到自己会去风洲山，而封印偃月的地方，也已设下了埋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