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定星空蓝》潇湘夜白

13、再接触5

　　高海森抽完一根烟。
　　从淡淡的烟气当中穿行而来。
　　坐到余则灵的身边。
　　“你明天该上班了吧？”

　　“是的。”
　　余则灵吞下嘴里的食物。
　　“唉！”
　　“总感觉，休息日眨眼间就过完了。”

　　“都是这样的。”
　　高海森看着她又拿起一根吃了起来。
　　“你晚上一般几点睡？”

　　余则灵边咀嚼边认真地想了想。
　　吞咽了一下。
　　才道：“早的话就是十一点睡，晚的话，可能得一点多吧。”

　　“哦。”高海森点点头，“那，几点起床呢？”

　　“八点左右？”
　　一想到对方都是六点起床的，余则灵赫然地笑笑。
　　赶紧道：“一般我起床洗漱完，吃个早餐再去上班，基本上正好能踩点到公司。”

　　“九点上班，五点下班？”
　　高海森换了个坐姿。
　　“一直忘记问你了。
　　“你是做什么的？”

　　“文案策划。”
　　说起自己的专业来。
　　余则灵的眉眼之间都飞扬着自信的神采。
　　“就是，给企业提升品牌调性以及成套的营销策划，再就是策划年刊啊广告什么的。”
　　“我主要负责文字部分。”
　　“我们周末双休，平时就是朝九晚五点半，中午有两个小时的休息时间，回家吃完饭还能小憩一会儿。”

　　高海森：“那还挺舒服的啊。”

　　余则灵抿唇笑了一下：“一般般吧。”

　　“我们六点半出早操，七点半吃早饭，八点正式开始上课。”
　　高海森的声音缓慢而温柔。
　　“不过，现在临结业了，基本都是在复习。”

　　余则灵也没想到两人会聊起这么无聊而琐碎的话题。
　　但却没再觉得尴尬。
　　甚至。
　　她还歪头笑了笑。
　　“那祝你，结业顺利？”

　　高海森：“谢谢。”

　　余则灵的手机铃声响起。
　　是余父催她回家的电话。
　　挂断后。
　　她迅速吃完剩下的烤串，又和高海森寒暄几句，便急匆匆地回家了。

　　高海森目送余则灵进的单元楼。
　　又瞧见，她之前指的那扇窗户里出现一个人影在冲他挥手。
　　他也笑笑地挥了挥，转身掏出手机给何山打电话。
　　在和人碰头后，一起往学校赶。

　　一路上。
　　何山罕见地没有八卦，甚至都不怎么主动说话。
　　高海森一问才知道，原来是刚才在小区里面溜达的时候和女朋友视频，两人之间发生了一点口角，最后不欢而散。

　　见好友闷闷不乐，高海森也没有追问，而是聊起了临近的结业典礼需要注意的细则。
　　说起正事，何山的精神头总归是好了一些，没有刚上车那会儿那么蔫吧了。

　　回到学校。
　　在大门口又见到了昨天晚上的那个士兵。

　　这一次，士兵敬礼后的表情有些一言难尽。
　　门禁的时间是晚上十一点。
　　而现在，是十一点整。
　　这个点，踩得恰如其分。

　　在登记信息的时候，还是高海森先落笔。
　　他大大方方地在“备注”那一栏里写下“相亲”二字。

　　士兵看到高海森填写的内容后，眉头动了动。
　　再等他看完何山写的“陪战友相亲”时。
　　本想关心一下高海森的相亲是否顺利。
　　可。
　　一想到昨晚自己多了那一嘴，就默默地把话给吞了回去。

　　高海森和何山并不知道士兵此时的心路历程。
　　写完备注就径直朝宿舍走去。

　　见高海森掏出手机开始发信息。
　　何山在一旁幽幽地说：“这是给领导报平安呢？”

　　按下发送键。
　　高海森嗯了一声。
　　嘴角的笑意压都压不住，很是春风得意。

　　“诶！”
　　“这该死的爱情的酸臭味！”
　　何山一脸惆怅地远目依然灯火通明的栋栋楼房。

　　“说得好像平日里我闻得少了似的。”
　　高海森不吃他那套。
　　“不过话又说回来。”
　　“离宿舍熄灯还剩半小时，你不得给你家领导安抚安抚？”

　　“哼！”
　　“这次明明是她无理取闹，凭什么让我主动低头？”
　　“给她惯得！”
　　何山说得很是义愤填膺。
　　那气势，妥妥的两米八。

　　高海森在旁边啧啧啧地笑，一脸看破不说破。
　　等他回宿舍洗漱完，甚至都泡完脚了，都没再见着何山的人影。
　　用脚趾头想都想得到，人一定是躲楼道里打电话去了。

　　－

　　余则灵回家的时候，余父正笔直地坐在客厅的沙发椅上等着。
　　见她回来。
　　哼了一声，起身回房间去了。

　　余则灵耸了耸肩，赶紧回房间的飘窗那里，和高海森挥手道别。
　　直到视野里再也见不到那个高高瘦瘦的挺拔身影。
　　她才从飘窗上爬下来，站在房间里呆了呆。
　　掏出手机，打开高海森的聊天框，开始打字：【我到家啦！你们路上要注意安全，到了给我发消息哦！^_^】

　　对方很快地回复道：【好的】

　　余则灵坐回电脑前，把手机放在手边。
　　时间在一分一秒地流逝。
　　她从最初隔几秒就要看一眼手机，渐渐的，全身心地投入到浏览的文章里，便忘记了手机的存在。
　　直到，手机的提示音响起。

　　高海森：【到了】

　　她拿起手机，一边回复一边趴到床上：【嗯嗯！那你早点休息。】

　　高海森：【嗯。你也是】

　　她盯住这几个字。
　　脑海里忽然浮现出一个大胆的想法。
　　深深地换了两口呼吸。
　　打出来的文字却有些漫不经心。
　　【困了，睡觉！你明天能叫我起床吗？】
　　在按下发送键的那个瞬间。
　　她几乎同时就能听见自己犹如擂鼓的心跳声。
　　连呼吸都有些困难了起来。

　　高海森：【你确定？】
　　余则灵：【确定吖！反正我手机在下班时间都是静音的～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高海森：【……】

　　盯着这条完全不明所以的消息，她顿时泄了半口气。
　　咬了咬嘴唇，又在床上翻滚了两下。
　　再次深深地换了口呼吸。
　　决定再接再厉！

　　余则灵：【但！是！如果我早上醒来，一睁开眼睛就能够看到你给我发的消息，那么，我这一整天的时间都会觉得特别特别开心的！^_^】
　　高海森：【好啊】
　　高海森：【等你睡着了，我就给你发】

　　盯着开头的两个字看了许久。
　　她低头闷在被褥里锤了两下床。
　　再抬头时。
　　已经笑不可抑。

　　余则灵：【……不带这样的！】
　　后头还跟了一个哭唧唧的表情包。

　　高海森：【赶紧睡觉。】
　　余则灵：【你还没答应我！】
　　高海森：【嗯，答应你了】
　　高海森：【可以睡了吗？我都困了】
　　余则灵：【啊，那睡吧睡吧，晚安！】
　　高海森：【嗯】

　　盯着对方最后发过来的那条消息看了一会儿。
　　她长长地呼出一口气来。
　　放下手机。
　　关灯睡觉。

　　一夜无梦。

　　第二天醒来。
　　余则灵眯着眼睛关掉闹钟后发现，高海森真的给她发消息了！

　　－

　　湛蓝如洗的天空上漂浮着几缕淡淡的云。
　　冉冉升起的太阳在操场上散落浅浅的金。
　　广播里的号角声响彻在这微凉的清晨。
　　将国防大学的校园在沉睡中唤醒。

　　高海森蹭的一下就坐了起来。
　　抹了把脸。
　　十分利落地开始穿衣服和整理内务。
　　在准备出门的时候，脚步踟蹰了一下。
　　还是迅速地折返回柜子前面，拿出手机，发送了一条信息，才又把手机放了回去。

　　一旁的何山见此情景，哟哟哟地起着哄。
　　满脸八卦地追着高海森问：“是不是又给余则灵发消息了呀？”

　　“赶紧的。”
　　高海森抿了抿唇。
　　并不搭腔。
　　“要来不及了。”

　　“嘿嘿嘿，沉默就是默认呐。”何山一脸我就知道的表情。

　　早操结束后。
　　两人在食堂一起吃了早餐。
　　回到宿舍。
　　高海森从柜子里拿出手机看了看，并没有新的消息。

　　一旁的何山也看到了高海森那空空如也的手机屏幕。
　　这时。
　　他拿出自己的手机，在高海森面前晃荡了两下。
　　屏幕上显示出的新信息里，备注的赫然是“媳妇儿”。

　　面对何山满脸得瑟的样子。
　　高海森呵呵了两声。
　　拿着手机坐到书桌前又发了一条信息。
　　然后，把手机放在手边，拿起书本看了起来。

　　“海森你可以啊，够主动的。”
　　“可是，人家为什么不搭理你呢？”
　　何山在一旁笑得幸灾乐祸。

　　“人家九点上班，这个点还在睡觉。”高海森的目光始终落在书本上。

　　“这么舒服吗？是什么神仙工作呀？”何山惊讶得都停下了手上的动作。

　　高海森：“文案策划。”

　　何山：“哇，听起来就挺高大上的。”

　　高海森：“还行吧，也就周末双休，也就朝九晚五点半。”

　　何山：“兄dei，你怕是对‘还行’这个词有什么误解？等等，你这种与有荣焉的凡尔赛腔调是几个意思？”

　　高海森：“字面上的意思。”

　　“我感觉我受到了10000点暴击！”
　　何山捂着胸口。
　　脸上露出了十分夸张地悲怆之色。

　　“还能说话。”
　　“还有精力表演。”
　　“看来问题不大。”
　　高海森不为所动。

　　何山一脸的生无可恋：“兄dei，做个人吧！”

　　高海森笑笑地翻了一页。

　　这时。
　　手机铃声响起。
　　屏幕上跳出来一个新消息的提示。

　　他假装淡定地拿起手机。
　　在看完内容后。
　　忍了又忍，忍了又忍，最后还是忍不住地笑出了声。
　　放下书本，开始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