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雨》》常会

6、尘埃落定

　　“……我打算在公主葬礼的时候出现，元潇知道我没死，他必定会加强警戒防止有人出来搅局……”
　　常雨息静静地听着，直到听到我爹藏着的杀手锏时，他对上了我那双激动的眸子，认真地答道。
　　“纵使没有那份委托，我也会配合你的计划的，无论是‘清君侧’，还是底下隐藏着的这场变革。毕竟现在的宗门之于天下生灵，就如同当年那只子蛊之于我一般。不除，则天下生机尽散。”
　　还是当初被困的两人，时隔十载，又要携手经历一次上升到“为万世开太平”层次的变向“除蛊”，怎能不让人感慨命运的奇妙呢？
　　到了出丧那天，举目缟素，代理国政的摄政王元潇，为表示对公主的尊敬，下令全国举丧三日，并彻查凶手处以极刑。
　　我一路跟着，感受着自己葬礼的氛围以及元某的厚脸皮程度，待车马行至城中最繁华的阶段，我便示意常雨息行动。
　　对方便一跃至輀车之上。
　　“本公主还活着呢！表哥就这么相信自己派出去的那些杀手的实力？连葬礼都帮小妹准备好了！还有那什么‘处以极刑’，怎样，表哥需要我帮你动手吗？”
　　这个模仿能力加嘲讽能力我打满分，太解气了！
　　元潇自然面色铁青，“这大胆狂徒，竟然假冒公主，污蔑宗室，来人，速速将这贼人抓起来！”
　　埋伏着的死士迅速向常雨息攻去，常侠士脚尖一点，身法灵动，避开了数道杀招，同时霸道的灵气即刻震碎了輀车，棺木就此暴露在人们的视野中。
　　常雨息就围着棺木和这群死士周旋，既然元潇认为公主“尸身”在此，那这群人定也不敢朝棺木攻击，7根镇棺钉也在他灵活的走位中被接连撬起。
　　伴随着巨大的响动，被踹飞的棺材板正中两名幸运的死士，露出空无一物的棺室。
　　众人惊恐之时，重剑的虚影从天而降，直取常雨息命脉。常雨息凝聚灵气格档，终究“不敌”，遂吐血“昏迷”。着道袍立于元潇身侧的青年，这才上前探查情况，揭下了常雨息脸上的人皮面具。
　　“林家武馆的林姑娘。啧，原来是临渊阁的探子！传令下去，江湖势力临渊阁暗藏祸心，盗走公主尸身，企图妖言祸众，朝廷并将追究到底！城中凡行此大不敬之举者，一经发现，斩立决！”
　　道旁的声音小了下去，原本三五成群的百姓也逐渐散了不少。
　　那位明显是领头的修士，又转身对元潇说，“就让在下把这贼人带到水牢好好审问一番，定会还摄政王一个公道的。”
　　原来是无极门那群人，他们的合作看起来也不愉快呀，领头人最后才出手，摆明了就是想敲打敲打元潇。
　　小金已经成功打入敌人内部，那么接下来，就轮到我出场了。
　　公主“尸身”被“盗”走，葬礼自然也没法再进行。车马修整了一刻钟左右，这浩荡的队伍正准备打道回府时，本公主从酒楼上一跃而下，稳稳当当地拦在了道路中间。
　　帅气的出场，唯一可惜的是，周围人经过上一轮的惊吓，给出的反应大不如之前。
　　“我亲爱的表哥，惊不惊喜，意不意外，本公主全须全尾地回来了呢！”
　　表哥这次镇定不少，“你如何证明你是公主本人，金吾卫带回来的尸身可是由本王亲自验明了身份的。”
　　我可不急，父皇那边调人需要时间，常雨息在牢中悄悄做掉那个领头的修士，替换身份再掌握话语权，同样也是项大工程——让我证明我是我自己，这可是件正中下怀的麻烦事。
　　“这块玉牌是我父皇送我的生辰礼，世间独此一份，这还不足以证明我的身份吗？”我把腰间挂着的玉牌取下来，刻意在众人面前晃了晃。
　　“害死清尧的人也能取到这些东西。”
　　“贼喊抓贼可没意思。这样吧！有一种术法叫牵血，可以验明双方的亲缘关系，一试便知。”
　　说完我便往元潇那走去，他身边人正欲拨剑，却又被他拦下。
　　“‘君子不立危墙之下’，本王不通道法，前来为皇上看病的仙师又恰巧不在，不是本王不敢试，你来路不明，不以身犯险也是为了大局着想。既然这位侠士口口声声说自己是已然羽化的清尧，那烦请到本王府上坐坐，等仙师忙完了，我们再一同探讨这牵血之术。”
　　又是这副道貌岸然的鬼样子！
　　“哼，只怕是有去无还吧！元潇，你既然这么想让我死，到不如现在就动手，反正现在下葬的东西也齐备，省得到时候再劳烦你走一趟！”
　　我倒是真心建议他现在就动手，不然待会儿可就没这样的机会了。
　　这货从小就这样，伪善，充满野心并且追求完美。即便夺权，也要事先替自己编一套完美的说辞，再在世人面前扭扭捏捏地演上一出，非要让人觉得自己是迫不得已才坐上这个位置的。
　　恶心还愚蠢！
　　“此言差矣，无缘无故，本王为何要当街杀人？”
　　午时三刻快到了吧……
　　“表哥，你知道我本来是不打算和你争的吗？你知道当年父皇是属意过你的吗？”
　　我这表哥是小姨的孩子，准确来说是元家女与先太子私通的产物。在天启年间的几场闹剧里，这个除我爹外，唯二幸存的具有皇室血脉的孩子，最后被记在了我母亲名下。
　　“你在说什么胡话！”
　　看到他那不作伪的狰狞面目，我突然有点想笑，于是我便把他错过的东西一点点分析给他听。
　　“像你说的，我作为具有妖族血脉的公主，父皇也知道把我推上皇位很难，还不如把你教导好了，让你以后多照拂我一些。我父皇按皇子的规格培养你，你呢？你记得父皇曾经吩咐你成立的善堂吗？”
　　他眉头紧皱，“那件事我办的很好……”
　　“仅仅是在你呈上去的奏折上和父皇去私访的那天吧！毕竟拨给你的钱，你都拿去贿赂礼部尚书了不是吗？”
　　“一派胡言！”
　　他的亲卫终于动手了，我持剑迎上，接着说道。
　　“这就急了？你后面还有关注过那些善堂里的孩子吗？要不是父皇后面私下派人去查看，那些人牙子都不知道要把人带到哪去了！”
　　我一招追星赶月，震开了从反方偷袭的那人，“你后悔吗？是为那些孩子呢，还是为你那本唾手可得的皇位！”
　　可恶！还是考虑不周了，这四人的修为不像是单靠资源堆出来的，两个筑基圆满加上两个金丹初期，时间一长，我估计撑不住。
　　“长鲸，云瀚，不用留手了！”
　　对剑同样考验经验和心性，趁着这个细微的空档，我的剑势骤然迅猛，剑光疾起，强杀了对面一人。
　　刚被叫到的那两人同时攻上来，力量压上剑身，我挡下一人，可另一人则冒着右肩被刺伤的风险，在我脖动处划开一道细痕。
　　太极剑法！太极门还真舍得！身上增添的第一道伤成了这群犬牙的兴奋剂，随着闪避的动作增多，我节节败退，呈现出力不从心的疲态。
　　就在我准备开始采取以伤换伤的打法时，一只毒镖猝不及防的登场直取我面前人的性命，而赶到现场的常雨息，不知何时，已将匕首架上了元潇的脖子。
　　“皇上改进了练体期的修练方法，培养出来的暗卫和太极门那群人对上了。羽林卫的人制住了金吾卫。前来助阵的各宗联盟也成功被副阁主带的队伍拦下。所以，请摄政王还是尽快伏法吧。”
　　……
　　最后的最后，道盟的人没能控制元潇做上傀儡皇帝。元潇也被父皇贬为庶人。父皇还将改进的修炼功法作为基础功法推行开来，先将练体和筑基两个层次合并，细分成九个小层次，后又将修练体系中的“灵力”一概念更名为内力。
　　至此，仙道没落，武道时代正式开启。
　　不过，开创盛世的父皇不到50岁就想着退位和母后周游天下去了，我还没有继位的打算，只好劝父皇再接再厉。
　　母后大人倒是更关心我的感情生活，只不过谁也没敢跟她说那个莫名其妙的婚契。
　　她挺喜欢小金这个女婿的，只不过鉴于我俩的相识经历太过曲折，每次的相互选择都有利益捆绑在其中，她还是建议我们俩一起出去游历个几年，能确定下来对彼此的感情了，再做结婚的打算。
　　我们俩一起游历天下，在江湖上闯荡了整整十年，常雨息才拿出那件他藏了十几年的灵器“有所思”。
　　“我心悦你，也把拒绝的权力交给你。”
　　那双金瞳倒映着我的影子。
　　“亏我俩还一起找了那么多年，原来就在你这儿。”
　　他低下头，没说话。
　　“傻瓜，怎么对自己这么没自信，现在才把东西拿出来。我也喜欢你呀，本来我想把这句话连同拒绝的权利一起送给你，你可是害我白等了十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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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这本来是一个长篇的故事。后来我想着，写长篇我肯定写不完，然后就留了这么些部分，用第一人称写，终于写完了这辈子第一个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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