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半弯》甜梳垯

13、分手

　　谭越接过程家俊递来的药，正准备推着梁弯弯往医院门外走。

　　“请等一下。”程家俊叫住他们。“弯弯，我能和你说几句话吗？”

　　谭越见梁弯弯点点头，便对她说道：“我去抽根烟。”

　　待谭越走远，程家俊半蹲面对梁弯弯。

　　“弯弯，对不起。是我不好。”

　　“意外而已，你不必自责。”

　　“好……弯弯，这个星期可以请假在家休息。”程家俊语气又酸又涩，“我过段时间能去看看你吗？”

　　“不必了，等我好了我自己去看看阿姨吧。”梁弯弯带着没有商量余地的语气。

　　程家俊低头，像一只冷雨夜被赶出家门的丧家狗。

　　“程家俊，我之前答应你不会让阿姨受刺激，我答应了会做到，至少在她身体恢复阶段我能做到。其余的，我希望你也能做好，我们已经分手了。”

　　“你马上就会接受他的追求了是吗？你的大学同学。”程家俊冷笑一声，像自嘲又像讥讽。

　　“这也与你无关。”梁弯弯不想再讨论这个问题。

　　“我们连朋友都不能做了吗？”程家俊看着这个从前在自己面前总是温柔似水的女人，如今一脸的决绝。

　　“是的，只能保持工作上联系。”梁弯弯移开了眼线。

　　正好，谭越过来了。“走吧。”谭越推着轮椅，往门口走去。

　　程家俊呆站在那里，医院大厅人来人往，步履匆匆，人声喧嚣不休，像针刺般刺入他的耳朵里，随之头开始剧痛，眼角冒出湿意，他告诉自己梁弯弯走了。

　　出租车停在梁弯弯的小区门口，为了方便她的行动，谭越在医院借了张轮椅。把她从出租车上抱出来，待她坐好后，谭越慢慢推她往小区走。

　　“脚感觉怎么样？”

　　“不动它的话还可以忍受。”

　　“这个星期请个假吧。今天我在这里照顾你，但下星期白天的话可能需要请你两位朋友过来一下照料一下。”谭越怕她露出脚踝冷，脱了自己的外套盖在她的腿上。

　　梁弯弯听着有些不妥，白天需要人照料？白天她放假在家其实也还好，就是晚上就算不冲澡也要简单擦个身子吧。这样想着不是晚上更需要人帮忙吗？

　　“晚上我下班过来。”谭越刻意清了一下嗓子。

　　今天阴天，风还有点大。可是谭越这句话顺着风灌进梁弯弯的耳道，把她的耳朵给烫红了。

　　“这样你很累的。”梁弯弯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发展成这样，可能因为脚伤，可能因为不想再像从前一样，发生不好的事情都强逼自己独自消化。以前身边的人不是谭越，她随便都行，现在他在身边，她不愿意再故作坚强，她希望他在身边。

　　“再累也要来，只要你不赶我走。”谭越找到她的家钥匙开了门。

　　“我什么事情时候赶过你走。”梁弯弯嘟起小嘴，心里想谭越这张嘴到底会不会讲些好听点的话。

　　“你现在是赶不了。”谭越笑了，故意指了指她的脚。

　　梁弯弯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

　　回到家里就是舒服。梁弯弯自己操作了几遍轮椅，很快上手。谭越则去厨房看看有什么现成的肉菜，简单弄了口吃的。

　　吃饱后，谭越正在清洗碗筷。“啊……”洗手间传了惊呼声。

　　谭越来不及擦手，立即跑去洗手间。拍了两下门，梁弯弯大喊：“谭越你快进来。”

　　谭越把门打开，看见梁弯弯上半身撑着洗手台，她右脚踩地上，左脚还没抬下来，因为下来的时候忘记扳轮椅的驻立刹车，屁股还没完全离开轮椅，轮椅就往后移，怕再次弄伤左脚，吓得她身体紧绷，上半身都用力靠住洗手盆。

　　谭越赶紧拉了刹车，扶着她慢慢坐回轮椅上。

　　“梁弯弯你有什么事情可以跟我说，你这样摔一跤估计要住院了！”谭越脸露不悦。

　　“我……我想上厕所。”梁弯弯憋红了脸。她突然很想拒绝谭越说晚上要来照顾她的好意，太尴尬了。

　　洗手间不大，两个人加一张轮椅几乎占了所有空间。谭越把她先推出去，然后打横抱起她走到马桶前，慢慢放下让她左手撑住洗手盆，右脚单脚站稳。

　　“可以了，你先出去。”梁弯弯脸红得像发高烧一样。

　　“我转身可以吗？我走开怕你跌倒。”谭越声音低沉。

　　“不要。我可以的。”梁弯弯尴尬得头都不敢抬起。

　　“那我在门口等你，有事叫我。可以吗？”谭越怕再为难她，她真的要炸毛赶人了。

　　“我有事叫你，你不要站在门口。”梁弯弯眉头紧锁，谁要一个男的站在门口听自己上厕所的声音啊。

　　谭越看她憋屈的小模样忍不住笑了，举手做了个OK的手势：“好，我离远一点。”

　　梁弯弯竖着耳朵听外面的脚步声，确认谭越已经走远，才放心畅快地解手。

　　之后又是被尴尬地抱出去。梁弯弯受不了这种被伺候的感觉，掏出手机爽快下单了一根拐杖。

　　谭越想这一天发生太多事，她脚伤应该躺床上休息比较好。索性把人直接抱回房间。

　　梁弯弯苦恼了，她平时休假着装都比较休闲，今天起风了，又打算去医院看望梁母的，追求方便，就穿了一件卫衣裙配黑色紧身鲨鱼裤。裤子穿着躺下倒没什么，卫衣有个头套，躺着不舒服啊。

　　“谭越，你能帮我拿一下居家服吗？”梁弯弯欲哭无泪，“在衣柜里的右手边抽屉。”

　　谭越把衣柜打开，衣服叠放整齐，还有股淡淡的清香。他莫名有些紧张，打开右手边的抽屉，拿起了一条粉红色的睡裙。

　　“是这个吗？”谭越没有直视她，只是冲着她坐的方向展开了裙子。

　　“是的。谢谢。”

　　“那你怎么换。”

　　梁弯弯瞬间石化，是啊，要怎么换。

　　“嗯……你先自己试试？”谭越也不好说出让他来帮她脱衣服的话。

　　“好，我自己来。”梁弯弯马上点头同意，生怕他说让他动手。

　　“那我在门外等你。换好了叫我。”

　　谭越把门带上时，也松了一口气。他嘲笑自己在梁弯弯面前总是一副紧张兮兮的样子，没看过真实女人的身体，也看过不少爱情动作片吧，对自己甚是无语。

　　梁弯弯挪动身子扯出压在屁股下面的裙摆，利索地脱掉卫衣裙，又换上了粉红色的棉质长袖薄睡裙。裙子是好解决了，鲨鱼裤就很难脱了。梁弯弯左右挪动勉强扯了臀部位置的裤子下来，但左脚动一下就痛了，她也没办法从轮椅上弯那么低的腰。强行操作了一轮，额头都冒了小汗，紧身裤还是脱不下来。

　　梁弯弯蹙眉，尝试了几次都失败，她生了自己的气。没顾上什么男女之别，直接把人喊进来。

　　“谭越……”梁弯弯气喘吁吁，声音都带着娇气。

　　谭越听见她喊，推门进来。裙子倒是换好了，只是她站不起来，睡裙裙摆没办法扯好，侧面还露出一点点白色的内裤边缘。而黑色紧身打底裤只褪到小腿那。

　　谭越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心里不断警告自己不要像个流氓一样。

　　踌躇一会，扯来叠放在床边沙发上的红色围巾，盖在她的腿上。然后半跪着慢慢给她脱打底裤。

　　说实话，谭越很紧张。第一次帮女生脱裤子，还要时刻注意不能碰到她的肿起来的脚。一波慢动作后，总算完成。

　　“你这几天别穿裤子了。我脱起来不方便。”

　　？

　　这是什么鬼话！

　　梁弯弯伸手捂他的嘴。

　　谭越被她突而其来动作吓了一跳，她的小手温热柔软，五指修长，又白又嫩，十足葱白一样。

　　梁弯弯害羞生气的模样让他动心，他抓起捂他嘴的小手，手背靠近自己的嘴唇，亲吻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