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半弯》甜梳垯

11、退让

　　梁弯弯拒绝跟随程家俊去往医院。她不知道应该怎么样面对程家俊的父母。

　　程家俊十分难过，他明白梁弯弯是铁了心跟他一刀两断。他直接被判了死刑，且没法上诉。但现在也不适合死缠烂打，于是他跟梁弯弯道别后，独自驱车前往医院。

　　梁弯弯以为只要跟程家俊讲清楚，双方达成共识，和平分手后剩下的事情就会迎刃而解。她没表现得难看，过错在他，他也不好再死缠烂打，两人态度明确，做不了情侣可以继续做工作上的搭档。至于双方父母也并非顽固不化的人，多做几次思想工作总归能接受的。

　　可现在程母身体不适，现阶段就算程家俊答应与她分开，在父母面前也可能会暂时隐瞒。

　　梁弯弯叹了一口气，这算特殊情况，谭越能理解的吧。

　　进了家门，凌灵看她奄奄一息的样子，猜测事情处理起来可能跟他们想象得不一样。果然，梁弯弯交代后，三人一阵叹息声。

　　“弯弯，我不是替程家俊说话，程母平日待你不错啊，这个节骨眼上我觉得能不能为她老人家身体着想一下。”凌灵一向善解人意。

　　“回归朋友也可以去探望他的父母啊，我觉得不冲突。你现在退一步，那就是给他挽留的机会。”成心然一向不饶人。

　　“我不知道。”梁弯弯很疲惫。这两天让她的脑细胞都死了一大半。

　　凌灵心疼她，安慰道：“弯弯，要不你先休息吧，这两天处理了这么多事情，你也累了。”

　　成心然还嚯嚯两句，看着她低眉顺眼的样子，还是于心不忍。

　　闺蜜走后，梁弯弯简单吃点东西，洗漱后就往床上躺了。点开了谭越的对话框，想跟他说说今天的事，转念一想，自己不但没有解决问题，现在问题还越发复杂，还能怎么跟他说？要求他等到自己前男友方便的时候再进一步？真是无稽之谈。

　　梁弯弯索性把手机扔到一边，拿过枕头盖住自己的脸，重重地哀叹一声。

　　此时的谭越刚从单位出来。回到羊城后，他直接去了银行加班。年底总有做不完的事，他做事认真负责，条理清晰，脑子灵活，人缘又好，很多客户都指定要找他办事。大领导说了，让他年底再冲一冲，来年能搞个副行长做一下。

　　谭越不算看重名利的人，但现在不一样。为了梁弯弯，他想当这个副行长，并且要当的非常出色，他要申请调去莞城的分行，现在是他不想要异地恋。

　　谭越抬腕看一眼手表，差不多夜里10点了。微信里未读消息有很多，唯独没有梁弯弯发来的。他莫名烦躁，这个女人不会又想着逃避吧？

　　此时梁弯弯的手机响起，她几乎蹦起来，咦？周围摸了一轮没摸到，急到把被子都掀开了，才在床尾拿到了手机。

　　有一丝失望，是程家俊打来的。

　　“喂。”梁弯弯猜测程家俊应该是要跟她说程母的消息。其实她内心深处也是希望程母安康，毕竟这两年程母待她如亲生女一般疼爱。

　　“弯弯，我妈手术结束了，她心脏一直不是很好，下午突发心绞痛，幸好发现得及时，送到医院马上做了心脏搭桥手术。人现在还在观察。”程家俊有些哽咽，更多的精疲力尽的感觉。

　　“阿姨一定会吉人天相的。”梁弯弯语言显得有些苍白。至亲承受病痛的折磨，生命垂危，这种无助感她绝对能感同身受。

　　“弯弯，我知道我现在没有任何资格请求你原谅和理解，对于出轨的事情，我承认我错得太彻底了，我错了，弯弯……”程家俊声音越发沙哑。

　　“弯弯，我……我只想求你……求你先不要分手好吗？医生说我妈现在不能受刺激，她那么喜欢你……”程家俊泣不成声。

　　梁弯弯想起父亲之前在石城发生意外时，母亲经常一个人整夜整夜的哭泣，声音不大，却让人心痛不已。

　　“弯弯……弯弯，我错了。”程家俊抽噎。

　　“我答应你。可以等阿姨身体恢复了再跟他们说清楚。可是，除了瞒着他们以外，其余的我没有办法继续。”梁弯弯最终考虑到程母的身体，心软退了一步。

　　“谢谢你弯弯。我妈醒了我告诉你好吗？我爸说她今天还念叨着要叫你来吃饭。”程家俊稍稍心安了些，他希望有机会再跟梁弯弯坐下来好好聊聊，他虽然一脚踏两船，可是黎燕在他心目中远不及梁弯弯重要，他恼恨自己是被一时的新鲜感或者情欲冲昏了头脑，做出这种悔恨不已的事 。

　　“我找时间去医院探望阿姨。现在阿姨的情况也不适合应酬太多。我就不去家里打扰她养身体了。”梁弯弯简单明了，不想有过多的联系。

　　程家俊表示明白，感谢几句便挂了电话。他有些酸涩，可是起码人留住了。

　　谭越提醒自己吸取三年前的教训，当初就是不舍得丢了男人的自尊心，最终丢了老婆。他决定给梁弯弯打个电话，嘟嘟两声，标准的女声普通话告诉他电话正在通话中。谭越眉心紧皱，重拨一次，还是通话中。果然这个女人还是一样的套路，过河拆桥。他气得牙槽都要咬碎。

　　梁弯弯挂掉电话已经接近11点。她答应了程家俊的要求，无疑就是违背了对谭越的承诺。她内心十分煎熬，想跟谭越坦白，却又怕再一次伤害他。她怎么能开口让他等了一次又一次。她怎么敢开这个口。

　　烦死了。梁弯弯心里大喊一声。不想了，蒙头大睡。

　　梁弯弯这一觉睡得头昏脑胀，做了一晚上的各种各样的梦。一时梦见程家俊带着程母过来求她别走，一时又是谭越指着大骂她是骗子。她在梦里委屈，眼泪止不住的流，醒来时枕头湿了半边。

　　门铃响起时，梁弯弯正在洗漱。门铃按得急，于是她含着牙刷跑去开门，是程家俊。他被她的囧样逗笑，举起手里的豆浆油条，说道：“弯弯，这是给你买的早餐。”

　　梁弯弯有些抵触，碍于口中都是泡沫，只能侧身让人进来。

　　梁弯弯收拾整齐后走出卧室。程家俊已经把早餐摆好。“豆浆我还没给你打开盖子，我怕凉。”程家俊待她一向细致入微，一边说一边把豆浆盖子打开。

　　“有什么事吗？”除了关注程母的身体状况，梁弯弯不愿与他接触太多，生理心理都在抗拒。

　　“我妈醒了，医生说大概留院再观察一个星期，就可以回家住。她说想见见你。”程家俊小声询问。

　　“现在过去看方便吗？刚好今天是周末。”梁弯弯冷淡回应。

　　“方便的。你先吃早餐，我载你过去。”程家俊看出她不想过多交流。

　　梁弯弯只吃了一小半油条，半杯豆浆。味道跟谭越买的差远了。两人一同下楼了。

　　程家俊的车停放的有点远，他让梁弯弯在小区门口等他，他自己把车开过来。

　　梁弯弯尽量避免和他独处，他这样做正合她意。

　　几分钟后，等来的却是谭越的车。谭越靠边停车后直接走到她身边。

　　“你怎么来了？”梁弯弯惊讶得合不拢嘴。

　　“你为什么不找我。”谭越克制自己没有展现坏情绪。

　　“我……”一阵喇叭声打断了梁弯弯的话。

　　“弯弯，可以走了吗？这是你朋友？”程家俊降下车窗，礼貌地向谭越点点头。

　　谭越冷笑一声，还没有摊牌吗？叫这么亲切估计是还没有拆穿渣男的真面目吧。

　　“梁弯弯，这就是你让我相信你的表现？”谭越语气冰冷。

　　“谭越，我现在有事要出去一趟，你等我回来说好吗？”梁弯弯进退两难。程母在医院等着她，她怎么能说不去就不去。

　　梁弯弯在包里掏出自家的钥匙递给谭越，谭越盯着她，气得两边腮帮子都鼓起来了。

　　程家俊看着梁弯弯居然把钥匙都给这个男人了，心存疑惑，打算靠边停车。

　　梁弯弯一把抓起谭越的手，把钥匙塞到他的手里。

　　“在家等我。好吗？”梁弯弯眉毛快拧成一坨，她没办法解释那么多，她只想快去快回。

　　谭越捏着手中的钥匙，听到前方传来脚步声，抬眼一看，程家俊正往这边小跑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