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半弯》甜梳垯

10、摊牌

　　“弯弯，你在家吗？”程家俊有些不安。

　　此时，门开了。梁弯弯面无表情地从屋里走出来。

　　“心然她们都在，我们先下楼找个地方谈一下吧。”梁弯弯语气冷漠。

　　程家俊隐约觉得自己的龌龊事瞒不住了。木然地点了下头。

　　他们在小区附近的一家咖啡厅坐下。

　　“弯弯，你别生气，我和几个同学也是长时间没见了，一见面大家话题多得很，又加上聚在一起少不了喝酒，一时忘记了时间。昨晚我确实是醉了，才忘记联系你。早上就睡到大中午了。”程家俊十分焦急地解释，想去拉梁弯弯的手。

　　刚要捉住梁弯弯放在桌面的双手，梁弯弯几乎没有思考一般就缩起来放在膝盖上。

　　程家俊面露尴尬，泄气道：“弯弯，你怎么了？”

　　“程家俊，周五我也去了羊城。”梁弯弯抬眸直勾勾地盯着程家俊。

　　程家俊被她盯得有点发毛，心里在打鼓。脑子有一瞬间的空白。她说她去了羊城？是跟踪他吗？还是想套他的话？

　　“我是跟踪你的。”梁弯弯索性直白点说。

　　程家俊脑子彻底空白了。他低下头，没有任何回应。

　　梁弯弯是铁了心要摊牌，掏出手机，打开手机相册，把手机放在桌面轻推到程家俊的跟前。

　　一张摩天轮下的亲吻照。如果相片的男模特不是他的话，他还挺喜欢这个取景的，两人般配又甜蜜。

　　可是此刻，他喉咙发涩，心灰意冷。

　　他万分后悔，喉咙却像被人掐住似的，一句解释的话都讲不出来。

　　黎燕是他高中同校师妹，当时一起参加学校动漫社之后认识。大概一年前，他出差到羊城，闲逛时在商场的动漫店里偶遇她。两人都热爱动漫人物，又热衷于扭蛋盲盒这种小玩意，随即一拍即合。黎燕还是个在校大学生，爱好广泛，活力四射。

　　开始是偶尔分享彼此最近收获的最新手办模型，后来聊天越发频繁，小女孩总有各种新奇古怪的想法和话题，程家俊兴致也很高，两人经常聊天到半夜。

　　黎燕只知道程家俊的工作很忙，类似于领导贴身秘书一般，有时候周六日也需要随时待命。可是他不怕麻烦，有时候晚上7、8点因为她一句话，直接开车过来大学城找她，陪她几个小时后又驱车回莞。

　　少女的心经不住这种暧昧的撩拨，几番思想斗争后，决定追随内心的想法，抛去矜持，主动出击。程家俊没有拒绝，只是说了一句：“我希望你开心。”

　　之后约会不再是几个小时了，可以是半天也可以是两天一夜。第一次在外留宿时，黎燕也有点扭捏，程家俊没有强迫她，低笑说尊重她的想法，虽然美人在怀，但他能坐怀不乱。

　　当下黎燕的心都冒起了粉红色的泡泡，她爱死眼前这个男人了。之后从亲亲我我到擦枪走火，最后越过底线，一切水到渠成。

　　两人发生亲密关系之后，程家俊倒是跟以前差不多，大部分时间都是微信交流，偶尔会在深夜打电话或者视频。可是黎燕心态改变了，她希望男朋友给更多的陪伴，变得粘人至极。她一个在校大学生，走不进程家俊的圈子，也没有共同好友。她患得患失，又担心过度矫情会引起男朋友的不满，因此很多情感都只能发泄在微博上，好的坏的都有，占多数的是深夜等不来男朋友电话时说的伤心话。

　　程家俊回想，万圣节的约会是黎燕闹脾气后他松口答应的。自从他默认与黎燕在一起后，便开始在梁弯弯面前编织跟同学聚会的谎言。开始是工作日晚上的好友吃饭，后面是偶尔周末外出聚会。梁弯弯信任他，从来不会猜测怀疑他的行踪和交友。但黎燕不一样，她像一直沉溺在热恋期一样，非常粘人。前期频繁见面是被她的新鲜感吸引，后期程家俊显得有点力不从心。

　　黎燕的生日刚好在万圣节前半个月，在因为两人这个庆祝生日的话题上闹了差不多一个星期了，程家俊被她缠得疲惫不堪，最终松口答应带她去游乐场感受一下气氛顺道庆祝生日。

　　沉默的时间长到摆在面前的斋啡从热的变成冷的。程家俊拿起喝了一口，苦涩无比。

　　“弯弯，我对不起你。”事已至此，只能坦白从宽。

　　“我跟她的时间不长。我承认我是一时贪新鲜，受诱惑才做出这样的行为。”程家俊试图挽救，“弯弯，我跟她……我跟她不是你看到的这样……”连解释都苍白无力。

　　“那是怎样？我就是怕我猜错了，误会你了，我才要跟过去亲眼看一次。”梁弯弯没给他任何挽救的余地。

　　“你一早就知道？”程家俊难以置信地看着她，她一早知道居然能忍到现在才质问他？为了收集证据亲手实锤他？

　　“呵……”程家俊没等她回答，接着说：“你为了分手，花的心思不少。”

　　梁弯弯蹙眉，这话里话外是讽刺她阴了他一把？

　　“程家俊，在与你交往的两年里，我信任你，不曾怀疑过你说的话。即使三个月前我发现你不妥的地方，我也不想乱把出轨的罪名按给你。”梁弯弯觉得程家俊的三观有点崩。

　　“你是觉得三个月前来问我，我就不会有后续的动作，你就捉不到我出轨的证据了吧。”程家俊冷笑道。

　　“梁弯弯，你觉得我们像是交往了两年的情侣吗？”程家俊苦笑。“你连男朋友出轨了，你都没哭没闹，你一心就是想要我分手，甚至是怕我不乐意，最后搞得大家难看你才弄了这么一场大龙凤吧。”

　　“我是真心对你的，也是真心想要跟你结婚的。你总是一副冷冷清清的样子，开始我不怕付出没回报，我乐意当小丑，后来我觉得无论怎么样你对我都像温水煮青蛙一样，没有期待没有激情。”程家俊一股脑的要把情绪发泄出来。

　　“我想过和你结婚的。”梁弯弯觉得他说得不全是对的。她承认最初投入是比较慢，但从她决定放下谭越，接纳程家俊开始，她是有慢慢将程家俊放在心上的。

　　“但我接受不了你的不忠。”现在的梁弯弯不可能再和他继续走下去了。

　　程家俊眼睛有点刺痛，休息不充足，又奔波了那么久，赶回来又是当头一棒。

　　不舍得，又不甘心。出轨的人似乎没有任何理由能说服别人以求得原谅。可是女朋友居然以摆出证据这种方式要求分手，让他有种掉入被设定陷阱的羞耻感，错在他，百口莫辩，任人宰割。

　　裤袋的手机在震动，程家俊摸出来一看，是程父的电话。

　　程家俊把手机屏幕对着梁弯弯，眼神询问她。她点头，让他随意。

　　“爸，有事吗？”

　　“什么？”

　　“我马上到。”

　　程家俊挂电话的手有些抖动，“弯弯，我妈被送进医院急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