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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三章:一个小小的杂役,竟敢…… ...

  •   易帆尘一行的阻碍——白匪和苟一鸣在进入喀伊小镇后,又行了一刻多钟,才到了镇北的苍隼门。

      牛三将二人送到了门口,便驱车离开了,苟一鸣站在一堆行李前,敲响了苍隼门的大门。

      “咚咚~咚咚咚~”

      由于刚刚在牛车上睡过一觉,他恢复了精神,敲起门来也是中气十足。

      “咚咚~咚咚咚~”

      可他一连敲了几下,门里愣是没有一点动静,他猜想:“要么是里面的人都出任务去了,要么就是里面的人都聋了。”

      而然,第一种猜想基本是不可能的,因为按照源宗的规定,一个分部内无论遇到多凶险的任务,该道所里总得要留下至少一个道人看守,以便接应其他人及向上边求援或汇报。

      他身后的白匪虽是清沐道尊眼中那个“不学无术,无所事事的烂泥”,但也还是知道源宗中的这一条规矩的,于是走了过来。

      用行动证明,这出力气的活儿,还得是她来。

      “哐~哐哐~哐哐哐哐...”

      只见她用力锤了几下,苍隼门厚重的红木门似要散架般震天响,里面的人就算没聋,她也可以帮他们一把,把他们震聋。

      “哐哐哐哐...”

      “来了来了...”终于,门里传来一声情绪有余但却气力不足的喊声,光听他的声音,就能联想到他的脸色定是惨白的。

      “你们这是在敲门呐...还是在拆门啊...”

      门开了,那来开门之人果然不出所料,整个人看起来病怏怏的,动作有气无力,脸色消瘦又惨白,正不耐烦地看着二人。

      苟一鸣从行李中拿出了拂尘,往左手手肘里一搭,再一鞠躬,行了道礼。

      “这位道友,我们是从京阳调来的弟子,京阳那边应该跟你们打过招呼了的...”

      “哦”那人既不回礼,也没有与他们有半句客套话,而是直接招手将他们引了进去。

      白匪二人跟在他身后,打量起了苍隼门的这处道所:

      不大,跟京阳的源宗总部肯定是不能比的。京阳的道所分九宫,每宫又分大小几殿,而这里的道所只有京阳总部里一座小殿的规格。

      但也不算小,在这绝大部分房屋都是由黄土茅草建成的荒芜的漠北地区,也排得进前五。

      因为不同于这个沙漠边区统一的土坯房,这苍隼门只在道所外围围了一圈黄土,里面的宅邸却是用木材搭建。

      其总占地面积有小半亩,一所九间,南、北、西各并排三间,东面是大门,中间一个露天院落。

      放眼整个漠北,还没有几家能做到这般气派。

      就连苟一鸣这个从京阳——最富饶的地区调过来的人,也不禁感慨:“没想到源宗在漠北这不毛之地的分部,也有这么大的排场!”

      白匪对此见怪不怪,这道所只是源宗分部最起码的规格...而且“我刚一路看下来,这里还有好几处连基本规格都不符合。”

      比如,凡源宗道所,不入子时是不能闭门的,且门前须有至少一名弟子侯信引路。

      而这里却是大门紧闭,引路的弟子更是对来访信客充耳不闻。

      他们进门后跨过内廊,迎面就是宅中庭院,光秃秃一片黄土,几件破损法器散落其中,也与基本规格中“分部道所中,院落至少种九颗桃木”不符。

      穿过略显贫瘠的院落,那位苍白无力的道友带他们来到了西面三间房中的厅堂,这里有两个比他还要苍白无力的另外两位道友。

      那是两位女弟子,一个青衣一个红袍,此时她们正围坐在大厅的祭桌上。

      那桌上既没有香烛祭品,也不供奉源宗老祖,取而代之的是两个瓷盘,一个里面盛着已经啃得光不溜秋的碎骨,一个里面盛着只过了一边水的野菜。

      苟一鸣当即被这一幕震惊到呆住了,看着“吱嘎吱嘎”将碎骨嚼烂,就着野菜往下咽的三人(引路的那个道人在将他们引到这里后,也马上加入了进去)再回想起刚刚进来时瞟见厨房里早已空空如也,他终于明白刚刚牛三为什么不收他那半吊铜板,还叫他省着点用了。

      突然,他意识到他与白匪今天的口粮还没吃,而在刚刚将拂尘放回去时,那个引路的道友已经看到了他木惬中的胡饼和肉干。

      他猛一转头,发现那道友果然正直楞楞盯着他及他边上的那个木惬,马上,另外的两个女道友也盯了过来,那眼神冒着诡异的寒光,直盯得他背冒冷汗头皮发麻。

      千钧一发之际,说时迟那时快,苟一鸣一个弓腰压了下去,将木惬死死护住,势要与那些干粮共存亡!

      而那三人也不甘示弱,“咻~”地一声飞扑过来,张牙舞爪地扒着木惬,那无边地狱里的恶鬼什么样他们就什么样!

      一时间,几人缠斗在一起,乱做一团,白匪的话语也被尽数淹没。

      她进入厅堂后将手上的两个木惬放下,拎着背囊就坐到了一边的客椅上。

      在她的眼里只有那些不符合规矩的地方,对那三个道人的饱暖情况全然没有在意。

      虽然她自己是最不守源宗规矩,但却喜欢敦促他人守规矩。

      她对着那三个新道友冷冷开口问道:

      “你们谁是门主?”

      无人回应。

      “你们这儿一共有多少弟子?”

      无人回应,其他人已打作一团。

      “你们……”

      “啊...啊!痛痛痛...放手”

      白匪捏着三个道人中青衣女弟子的手腕,另外包括苟一鸣在内的其他三人也已趴在了地上。

      那青衣女弟子吃痛地扒着白匪的手:“你先放开...你放手!”

      白匪松开了她,地上的三人也慢慢爬了起来。

      刚刚只一瞬间,他们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就倒在了地上,因此,那三位苍隼门的道人只当是他们自己不小心跌倒的。却不知是他们刚刚得罪了一个,在一瞬间就能将他们全打趴下的主。

      那青衣女弟子揉了揉被白匪捏疼的手腕,问道:“你们两个,就是从京阳调过来的道友?”

      白匪不回这样的废话,踉跄着走到她身边的苟一鸣答了:“是的,我们两个就是从京阳调下来的。”

      “哦~那我们今后就是一个门下的道友了”三个道人中的红袍女人友善地说道——刚刚白匪那一下,已将他们的神志摔了回来。

      “我是这里的门主,古苏清。我们苍隼门里连带我(门主)一共四位道人。”

      她看向那个引路的青衣弟子,道:“他叫安老七,是出户的道士。我们门下有两个出户道士,还有一个出外勤去了。”

      又指了指那个青衣女弟子:“她叫柳卿儿,我们都喊她卿哥儿,是管法器的器师......我记得你们两位中也有一位器师,不知是哪位?”

      苟一鸣举手:“是我……在下苟一鸣。”

      “哦~~”卿哥儿拉长着调应和着,但眼睛却是看着一旁的白匪。

      前些日子上边不知怎么抽风,忽然传信来说,要给这漠北不毛之地增派两个人手,一个器师,一个杂役。

      器师是苟一鸣,那……

      “那想必你就是那个非正式的弟子,那个“杂役”喽~~你叫什么?”

      她故意语气嘲讽地问白匪,是还在白匪为刚刚捏疼她那一下而生气,想借此臊一下她,为自己找回点面子。

      但她又怎么能想到,整个源宗都是这个杂役家的。

      白匪自然丝毫不为所动,她只觉得这个叫卿哥儿的人废话太多,便没有理她,而是又自顾坐会到原来的椅子上,神情漠然。

      “你......”卿哥儿不爽,一个小小的杂役,连源宗的编制都没有,竟然敢摆出这么大的架子。

      她较上了劲,定要与白匪好好掰扯掰扯,但门主古苏清不愿她一来就惹事,便赶忙叫住了她:

      “卿哥儿,这天色也不早了,这两位道友从京阳来,舟车劳顿,还是先让他们休息吧,有什么话都明天再问、再说吧。”

      卿哥儿板着个脸,语气不情愿地“嗯”了一声,“那你们两个就随我来吧。”

      白匪二人拿上行李,跟着她出了厅堂。

      古苏清长吐一口气,随后又浑身瘫软地倒坐在了椅子。

      现在没了“正事儿”分散注意力,刚刚那一摔提起的精神气儿也就散了,那饿劲儿又返了上来,使她连站着的力气也没有了,只能与安老七一块儿躺坐着。

      不过躺也躺不消停。她只知道她门下的卿哥儿性子鲁莽,爱惹事儿,却不想那位新来的杂役更是位混世魔王!

      这不,她才刚躺下没多久,就听见院中卿哥儿的惨叫——

      “啊~疼...疼疼~你把手撒开!你撒手!撒手!……”

      无奈,她只得强撑着,与安老七互相搀扶着来到院中,只见白匪又“折叠”起了卿哥儿的手,还是两只手一块儿。

      她皱起眉头,无奈问道:“这又是怎么了?!卿哥儿!是不是你又为难人家了?”

      被拿住的卿哥儿顿时就急了,连连叫屈:“这回可真不是我呀,是她!”

      卿哥儿扭头怒视着身后拿住自己双手的白匪,“是她存心在这儿胡搅蛮缠!”

      古苏清和安老七看向看着就十分“安静内敛”的白匪,将信将疑。

      卿哥儿:那些全都是表象!是假的!

      终于,苟一鸣看不下去了,或者说是不愿再继续浪费时间了,便劝说起了白匪:

      “白道友,你还是先放开她吧,你有什么诉求好好跟他们说就是了。”

      白匪放开了她。

      卿哥儿两手都耷拉着,但还是不忘放狠话:“你不要以为你很厉害。我告诉你!你只是运气好,今天我们都饿着呢没有力气,不然你等我哪天吃饱,有力气使道法了,一定给你下咒,要你这个臭杂役好看!”

      白匪终于对她的话有了回应,一个不屑一顾的浅笑。

      卿哥儿:“你……”

      “我要住北面的房间”

      这就是白匪的诉求。

      古苏清犯了难,“可是,北面的三间房都已经有人住了...”

      道所一共九大间,西边三间一间是厅堂,一间她住,还有一间是厨房。而北面三间则分别住着门下其他三位弟子,目前只有南面的两间房空着(另一间算作杂物间)。

      “是啊是啊”卿哥儿赶紧控诉,“我也是这么跟她说的,可她偏是不听,还说要我那间房,我说不换,她就直接动起手来了!”

      在这之前,她曾对白匪说要让杂役住在杂物间里,而且让她放下行李后就要立刻开始干活儿。

      不过这些在她看来都是些无关紧要的事,自然是不消说的。

      听了她的话,古苏清就是不相信卿哥儿,也知道了这个新来的道友,决不像她十七八岁的年纪和素雅的长相那般友善无害。

      她对她说道:“既然卿哥儿不愿意与你交换,你又何必强求呢?”

      卿哥儿:“对呀,对呀,我凭什么要和你换?!”

      凭什么?白匪也不多说,直接上手。

      “哎呀~呀!疼疼疼~……你怎么又来了…呀…门主,你赶紧管管她呀!一个下等的杂役,简直无法无天了”

      古苏清缓缓抬起手,结果还没画上两笔符咒,手就无力的滑下了。

      她摇摇头,也是爱莫能助。

      卿哥儿撇了撇嘴,“算了,我...我换!”

      半个时辰后,卿哥儿三人浑身疲软地回到了厅堂,全都怨声载道。这两位新弟子的到来,可让他们遭了大罪了!

      他们颤颤巍巍地坐回到原来的位置,刚想开个批斗大会,却见原先放碎骨野菜的祭桌上,静静放着一大袋胡饼和肉干。

      几人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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