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色，欲染》苏柯贝

11、第 11 章

　　“不可以。”
　　保安们继续拒绝。
　　“你可以打电话通知你的同事，让其他人带着出入证到这里来接你。”
　　方蒙无语到笑出了声。
　　她从头到脚干干净净，压根儿没带手机。
　　“我手机没带，可以借用你们的吗？”
　　“不行。”
　　她真的没办法了。
　　她只能在门口和保安们唠唠家常了。

　　真是不顺呐......
　　方蒙揉着自己的太阳穴。
　　今天真是到哪儿哪儿不顺，倒霉的事儿扎堆往她身上扑。她都想回去查查日子，看是不是遇上了水逆。

　　“方老师。”
　　化妆师急匆匆地跑来，她举着那张落在待机室桌子上的出入证。
　　“我把出入证给你送来了！”
　　“啊！谢谢！”
　　方蒙感叹于化妆师的心细。
　　她一定是注意到了她什么都没带，现在特地给她送来了。
　　门口的保安看到这张纸，没再阻拦。

　　化妆师小跑着来，又小跑着离开。
　　方蒙在后面慢慢走着。
　　只是刚进场馆，她就愣在了原地。
　　远远的那头，李逸之的西装都有些凌乱，他站在那里，眼睛眨也不眨。
　　悬挂在走廊顶上的电子时钟不停变换。
　　方蒙终究还是低下头。
　　她主动往边靠，想要避开他。

　　“方——”
　　“不好意思撞到你了，对不起，再见。”
　　他伸手想去抓她的手腕，却被方蒙直接躲开。
　　李逸之看着她远去。
　　熟悉的气息萦绕在他的身边，紧跟着迅速抽离，连呼吸的瞬间都没有留给他。
　　方蒙没有回头。
　　他们俩就像陌生人。
　　这十数米的长廊像是地图上的横线。
　　指尖虽是短短的距离，可就是能将他们隔得远远的。远到哪怕如今面对面，也无法看清对方。

　　再空旷的心也会被琐事填补。
　　孩子们已经下了舞台。
　　方蒙甩甩头，将个人的思绪尽力屏蔽。
　　她不想让孩子们看出来。
　　因私事影响到别人的正常工作，这是她绝对不允许自己发生的。
　　她现在要做的，就是忘记李逸之。
　　安安稳稳将孩子们送回公司。

　　“方老师，您看到我们的演出了吗？您觉得怎么样？”
　　她在待机室等着。
　　原本已经尽力忘记的事，在看到宁乔西那张湿漉漉的脸后，自己对李逸之表现出的冷漠再次将她淹没。
　　她只能在内心叹声气。
　　“抱歉啊，老师有点事没能看你们的演出。”
　　方蒙不想骗他。
　　少年的眼神逐渐变得委屈。
　　即使没有言语也能透露出十足十的失望。

　　方蒙扬起一个歉意的笑。
　　她拉着孩子们围成圈，他们的手叠交在一起。
　　“一起努力下次登上更大的舞台吧！下个目标，出道！”
　　这无异于一剂强心针。
　　登上舞台就已经够梦幻了。
　　梦想破土而出，却也不敢明目张胆地说出来。
　　他们怕别人说自己不自量力，更怕自己承担不住自己期待落空的那份失败。
　　方蒙不在乎。
　　她只想让练习生们的记忆里，今天是值得铭记的。
　　记住今天在舞台上的那份满足，记住自己最初的热爱。

　　“咦？前辈你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我们好像表演完就要回公司了......”
　　李逸之站在他们待机室的门前。
　　他倚着门框，不声不响看着练习生们和工作人员收拾。
　　要不是有孩子嗷了这么一嗓子。
　　待机室里还没有人注意到。

　　方蒙感受到了宁乔西的目光。
　　她不想在这里再给自己增添什么绯闻。
　　她好奇地注视着门口的男人。
　　好像真的从未见过他。
　　“您好，我们公司的孩子们要回去了，您来这儿是有什么事情吗？”她主动迎了上去。这时候要是躲了，那就太明显了。
　　李逸之没有说话。
　　他眉心微撇，不懂方蒙为什么这样。

　　“啊~刚刚方老师不在所以你们还是第一次见呢！”
　　化妆师张着嘴愣了半天，突然想起来。
　　她向前和李逸之介绍着：“这是我们MS娱乐负责练习生的方蒙老师。之前你来的时候方老师恰好有事出去了，但她实打实是工作人员，这个没错的。”
　　李逸之凝视着方蒙的眼睛。
　　他看不出任何。
　　“原来是这样。”他只能这样说。
　　他没再停留。
　　他深深望了方蒙一眼，转头离开。

　　练习生们不明所以，不知道这位前辈葫芦里究竟是卖的什么药。
　　他们询问方蒙，方蒙也只能笑说也许就是前辈关心。
　　她催促着孩子们赶紧收拾好东西离开。
　　难怪宁乔西会看向她。
　　原来，李逸之之前就已经来过。
　　宁乔西也一定品出了些什么。
　　她只好装，装作不知道，装作和李逸之是第一次见。
　　虽然他们俩长得确实是很像，但天地良心，方蒙可从没有因为这个才觉得宁乔西可以出道。这孩子那么敏感，她不希望让他因此怀疑他自己的努力。

　　“包都收拾好了吧？自己的东西拿好没？”方蒙提醒着。
　　工作人员带着练习生们开始撤。
　　方蒙留在了最末。
　　她要确认一下，待机室里有么有遗漏。也防止万一有人不在待机室也没上车，到时候再忘记谁。
　　“人都齐了吗？确定只剩我了对吧？”
　　得到了肯定的答复后。
　　方蒙又用眼睛细致地扫视了一遍。
　　她拿上了自己的包。
　　她戴上了帽子和口罩。

　　往前走走再拐个角就能看见公司的车了。
　　方蒙加快了脚步。
　　她知道大家都在等她。
　　一路上都是其他的工作人员，她在其中穿梭也并没有仔细注意过。
　　“啊！不好意思！”
　　离拐角也就还有几步。
　　一个人突然闪出，吓得方蒙连忙定住。
　　她差点就要和人家撞上了！
　　她的脑子还没有反应过来，嘴和身体倒是配合的非常完美。

　　“方蒙。”
　　熟悉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比记忆中的更加低沉。
　　“你疯了？”
　　她下意识脱口而出。
　　说完才觉得好像有哪里不是很妥。
　　他堵在这里干什么？
　　他现在已经是鼎鼎有名的大明星，这样一张脸站在这儿，是生怕其他人认不出他李逸之吗？其他人的视线都要聚集过来了啊！混蛋！

　　“小李你站在这儿干嘛？这人你认识啊？”
　　刘姐看李逸之一直站那儿不动，干脆直接走了过来。
　　她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打转：“怎么回事？你们怎么站在这里讲话？”
　　方蒙闭上了眼睛。
　　看吧？
　　说什么来什么。
　　刘姐握住了方蒙的手。
　　她强行半介入他们之间，侧身挤了过来。
　　“你好，我是李逸之的经纪人。”她的戒备已经拉到了满格。
　　“你好，我是MS娱乐的工作人员。”
　　“MS娱乐，你......”
　　刘姐还想再问些什么。

　　“之前我低血糖出来不小心撞到她，但是她有事直接走了我也没来得及和她道声歉。”李逸之的声音淡淡飘了出来，“我知道MS娱乐表演完就会走，所以就在这等着，看能不能补上。”
　　刘姐看着李逸之。
　　她似乎还有些不相信。
　　李逸之无所谓刘姐内心的顾虑，他握住了方蒙另一只没被刘姐抓住的手。
　　方蒙惊愕抬头，却看到他无比恳求的眼神。

　　刘姐转换了策略。
　　“小姐真是不好意思，你叫什么名字？我们公司和MS娱乐也有些业务往来，说不准以后我们之间还会合作。”她无比热情。
　　“刘姐。”
　　李逸之稍有些不悦，他想阻止。

　　方蒙看着他们之间的眼神争夺，心里已经清楚。
　　李逸之的公司不希望他有任何绯闻，更不希望他和陌生女性多接触。
　　她干脆大大方方自我介绍。
　　“你好，很高兴认识你。我叫方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