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品玉（女尊小短篇集）》青枣核

15、阿九（三）

　　阿九一觉睡到下午，神清气爽地出了房门就见到端木瑞祥坐在院子里品茶，见到他出来她的脸就沉了些。
　　他往她面前一坐，自个倒了杯茶水喝了一口，“唔，好苦！”
　　端木瑞祥没说话，阿九双手杵着下巴看她，“你怎么了？不高兴吗？”
　　你的鸡被人偷了，你还被人骂小气鬼，那人还强行要住到你家，还霸占了你的房你的床，你能高兴吗？可是端木瑞祥看着他那张脸，心里气是气，最后说出来的话却是：“没有。”
　　话一出口又是一惊，对上他，她怎的就如此没了脾气？昨天没将他抓回来，今天又默许他住进她家还是她的房里，再这样下去还能得了？不行不行，不能让他住在这里，会让他越来越嚣张不说，她也不敢保证自己会不会变身为狼。
　　“你不能住在这里。”
　　“你反悔？”阿九不满了，“你明明都已经同意了！”
　　“我没有同意，我还没说话你就自己跑了。”
　　见他瘪着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她无奈地找了个借口：“这里只有我的夫郎才能住进来，如果你坚持要住进来，就只能嫁给我，那你还要住进来吗？”
　　阿九立即问道：“那你会一直养很多鸡吗？”
　　这跟养鸡有什么关系？跟不上他的跳跃性思维，端木瑞祥呆呆答：“会。”
　　没有思考的，阿九立即道：“好，我嫁你，做你夫郎。”
　　答应的太快，端木瑞祥有些诧异有些莫名又有些些的暗喜，只听得他又道：“只要你让我天天吃到鸡，别说是做你夫郎，就是做你儿子也行！”
　　脸上忽红忽绿，端木瑞祥再次被噎得说不出话来，原来一切都是为了鸡……
　　“你干脆嫁给鸡得了！”
　　“那怎么可能！”阿九哈哈笑，“哪只鸡敢娶我？真是不要命了。”笑够了，又摸摸肚子道：“好饿。”
　　听他这么一说，端木瑞祥也觉得有些饿了，她也还没吃东西呢，都是被他给气的。
　　阿九一脸谄媚，“我们今天吃什么鸡啊？你会做黄焖鸡吗？还有麻辣鸡、药膳鸡、爆炒鸡，煮汤也可以……”
　　端木瑞祥脸色铁青，阿九不满道:“你说过只要不偷就可以分我吃的，不会是想反悔吧？”
　　有客人这样对主人说话的吗？她叹气:“你昨天不是拿了两只去？那两只都吃完了？”
　　“吃完了。”回答得理所当然，没吃完他来她家干什么。
　　“你一个人吃的？”
　　“是我一个人啊！”
　　“一个人一天吃两只鸡？”是个女人都吃不完吧，何况他还是个男人。
　　“早上一只，晚上一只，我的宵夜都被你吓跑了。”阿九横她一眼，说到这个他仍是生气。
　　端木瑞祥叹口气，“那你去抓只鸡来杀，然后去厨房做饭。”
　　“我不会。”某人回答。
　　“你不会？那前几天的鸡你怎么吃的？”端木瑞祥要笑不笑地瞅着他，好心地帮他找个懒得做饭的借口：“难不成你吃生的？”
　　阿九眼珠滴溜溜地转，也是要笑不笑地看着她，“你怎么知道我是吃生的？”
　　端木瑞祥哼道：“连饭都懒得煮的人，自然是只有生的可以吃！你是谁家男儿，怎的这般懒？”
　　阿九也不恼，笑道： “我吃生的，不是因为我懒，而是，”他眯着眼凑近她，声音低低的，“我是妖精。”
　　端木瑞祥一证，阿九已经直起身子哈哈笑道：“你有见过妖精会做饭的吗？”
　　端木瑞祥也笑起来了，“你是什么精？”
　　阿九朝她抛个媚眼，“狐狸精。”
　　端木瑞祥又被迷得心神晃荡，待回了神时无奈叹道：“你果真是个狐狸精！”
　　阿九哈哈大笑：“你不相信？”
　　“我信。”端木瑞祥不看他，只盯着桌上的茶杯看，他一举一动都那么魅惑人心，连她这么有自持能力的女人都不敢直视他了，只怕全世间的男子都会觉得他是狐狸精。
　　阿九横她一眼，嘻嘻笑道：“一看就知道你不信，我是说真的，我告诉你啊，我是有九条尾巴的狐狸精哦！”
　　越说越没谱了！
　　端木瑞祥站起身往鸡院走去，阿九跟在她后边，“你去哪里？
　　“……去杀鸡。”
　　“哦呵呵呵。”阿九开心地跟在她身后，到了鸡院又是一脸傻笑，“捉只肥点的来杀，要肥点的不要太老的……”
　　端木瑞祥本想杀只小点的，毕竟才有两个人吃饭，听了他的诸多要求，只得捉了只肥的来杀。
　　阿九蹲在她旁边，看鸡血从鸡脖子流到碗里，眼睛一眨也不眨。
　　“怕了就到一旁去。”
　　端木瑞祥见他圆睁着眼以为男儿家怕血，阿九却扬起笑道：“不怕。”
　　待鸡血流完装了一满碗，他自告奋勇：“我来端。”
　　端木瑞祥自是没有意见，转身就开始给鸡烫水拔毛，也没注意他把鸡血端去了哪里。
　　阿九端着碗绕到她看不见的地方，将碗举到嘴边轻啜一口，幸福得眯了眼，嘻嘻，好甜！咕噜咕噜全喝下肚去，伸长了舌头将碗底也舔干净了，意犹未尽地舔舔唇，回到厨房时鸡已经下锅爆炒着了。
　　“你去哪里了？”端木瑞祥随口问道。
　　“没去哪。”阿九站在锅边两眼冒着金光，不断地咽口水追问：“熟了吗？熟了吗？”
　　那可爱的样子让端木瑞祥忍不住发笑：“马上就好了，你先去拿碗盛饭。”
　　阿九听话地去拿碗却没有盛饭，待爆炒香鸡出锅，阿九已经移坐在饭桌边等着了，一手一只筷子敲得面前的空碗当当响，端木瑞祥手中的盘子才摆下去他就急急忙忙夹了一块放进嘴里，被烫得呼呼喘气，“好吃！好吃！”
　　端木瑞祥坐下才发现桌上没有自己的碗筷，这小家伙竟然只拿了他自个的，无奈只得自己去拿碗盛了饭来，一边问他，“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
　　“阿九。”
　　“阿九？姓呢？”突然有点不高兴，随便说个名字打发她吗？
　　“没有姓，就是叫阿九。”
　　阿九就阿九吧，端木瑞祥戳戳碗里的饭，饶有兴致地看着他呼噜哈拉地吃着鸡，“你不想知道我叫什么吗？”
　　不想，她又不是鸡。不过这么说的话她会生气吧，她生气他不怕，她又不是什么要紧的人；她不给他吃鸡他也不怕，他会自个偷了吃；但他担心她不做鸡给他吃，她做的这个鸡很好吃呢，比客栈里的好吃。
　　于是阿九满口食物吐词不清地给了她一个字：“想。”
　　端木瑞祥看他吃得香，眼里不自觉就带了些宠溺：“端木瑞祥。”
　　阿九嗯了一声，嘴里的骨头嚼得喀嚓响。
　　端木瑞祥看看他面前，桌子上没有一点骨头，她有些不敢相信地看他，带着怀疑的口吻问道，“那个、你不用吐骨头吗？”
　　阿九又夹了几块鸡放进嘴里，撑得腮帮子鼓鼓的，含糊不清地回答她，“鸡很嫩，不用吐。”其实就算是鸡很老他也不用吐，只是不喜欢嚼老鸡的骨头而已。
　　端木瑞祥表情怪异，耳边是喀嚓喀嚓的声音，她挑了点饭放进嘴里，他那是什么牙啊！
　　一顿饭下来，一整只鸡被一扫而光，其实端木瑞祥并没吃几口，几乎都是阿九一个人吃了，阿九一口饭都没吃，就一直在吃鸡，最后装鸡的盘子都整个扒拉到他面前去了，他那没装饭的空碗早就被挤得离他十万八千里远，等到盘中空空的时候，端木瑞祥终于相信他可以一个人一顿就吃光一只鸡，还是一大只肥鸡。
　　“好饱！”阿九放下筷子拍拍肚子。
　　“不会撑吗？”就是她也吃不完那么大的一只鸡。
　　“不会啊，好好吃！”意犹未尽地舔着唇，阿九一脸满足半眯着眼，“明天我们吃什么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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