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品玉（女尊小短篇集）》青枣核

14、阿九（二）

　　第五天，端木瑞祥隐在鸡舍里等着贼人，今天不抓到偷鸡贼，她就不姓端木了！
　　中午时分，围墙后面果然有了动静。
　　先是一个脑袋露了出来，两只眼睛滴溜溜地转，没发现人，阿九爬上墙头跨坐着，对着一院子的鸡傻笑，看得隐藏在鸡舍的端木瑞祥先是一阵愣神，好个美艳入媚的男子！光看那张脸就足够勾了任何一个女人的魂；接着又是一阵皱眉，偷鸡的是个男子？他那样子，实实在在不像个偷鸡贼。
　　阿九坐在墙头观察着可爱的鸡们，它们都很肥，正是长到了肉滑爽口的时候，看着它们，阿九只觉得满嘴都是鸡的香味。溜着哈喇子傻笑了一阵，咽了咽口水，阿九终于用行动证实了端木瑞祥的猜测——他跃进鸡院猫腰着就开始抓鸡，满院的鸡被他惊得四处乱跳，一时间灰尘鸡毛满地起，鸡鸭的嘶叫混成一片，端木瑞祥一个愣神间，他手上已经提着两只鸡了。
　　“这么漂亮的人居然是个偷鸡贼！”说着这话，端木瑞祥也现了身。
　　呃？阿九抬起头，就见一个女子站在他前面不远处，阿九眼珠子转了转，“你是谁？”
　　“我是这些鸡的主人。”
　　“这样啊！”阿九眨巴眨巴眼，猛地一弯身又抓了两只鸡跃上墙头跳到外面去。
　　好快的动作！端木瑞祥一愣，立即运功跟上他，见他往山上跑去，她紧追不放。
　　阿九提着四只鸡，跑得气喘吁吁，转头看看，那个女人的速度好快啊，都快要追上他了，她在他后面，他又不能用法术让人看到，真是讨厌！阿九捏紧了手里的鸡，跑得腿都快软了。
　　端木瑞祥的鸡都养得有点肥，阿九每只手抓着两只鸡那手就小了点儿有些抓不稳，那几只鸡估计也知道命不久矣都在使劲挣扎，一不注意竟然挣脱了一只，扑通扑通钻草丛里去了。
　　“我的鸡！”阿九心痛地大叫了一声，追着那逃走的鸡去，那逃命的鸡也不笨，尽往低矮的灌木丛小刺棵中去，阿九在灌木丛小刺棵中折腾了几下，手上的鸡竟又逃了一只，“我的鸡！”阿九又心痛地叫着慌慌忙忙地想去追，却发现那个女人已经来到他身后了。
　　都是她害的！阿九不追鸡了，也不跑了，转身看着后面也停了的女人，将那剩下的两只鸡并到一只手上，腾出一只手指着她，生气地大声质问：“你干什么一直追我？”
　　干什么一直追他？端木瑞祥眯着眼看他，“你偷了我的鸡，难道我不该追？”
　　“哼，一个女人这么小气！我不过就是拿你几只鸡而已，你就追着我满山跑，你看，”他提鸡的手往前一伸，“只有两只了！你把跑了的那两只赔我！”
　　端木瑞祥挑挑眉，“这么说还是我的错了？”
　　“就是你的错！要不是你它们能跑了吗？你把那两只找出来赔我！赔我！赔我！”
　　偷鸡的还有理了！端木瑞祥脸一沉，出手朝鸡抓去，“把鸡还来，以前偷的就不跟你算了！”
　　阿九往侧边一躲，端木瑞祥抓了个空，随即两手一起朝他攻去。
　　“你这女人这么这样！”阿九一边跟她交手一边气得大嚷，“你有那么多鸡，分我吃几只不可以吗！”
　　“分你吃不是不可以，可你偷盗就不行！”没想到他还挺灵活的，她竟然抓不到他。
　　“喂！你这个土匪！你害我少了两只鸡，还想打我！”
　　她是土匪？端木瑞祥一口气差点没上来，有这么诬赖人的吗？直觉跟他多说无益，她只表明自己的意图：“不是打你，你把鸡还我就行。”
　　阿九大叫：“不还不还，它们是我的！”
　　明明是她的鸡，什么时候变成他的了？还有这男子轻功好就够她惊讶了，没想到武功也这么好，端木瑞祥寻思着不能掉以轻心，正是一掌劈过去时，阿九那提着两只鸡的手又抓不稳了，一只鸡扑通掉到地上，阿九反应超快，立即一个伏身按住那只鸡。
　　端木瑞祥没想到跟她打架的人打着打着去捉鸡了，眼见那一掌就要劈到他肩上，她硬生生收了掌，有些微怒：“找死吗？怎么不躲！”
　　阿九转头看她，委屈大吼：“那我的鸡跑了你又不还我！”
　　“……”无语，端木瑞祥终于知道她老娘被气得说不出话来是什么感觉了。
　　深吸几口气，也不想在跟他纠结这鸡是谁的，她问道：“你偷鸡干什么？”
　　“吃啊。”他边说边站起来，一手一只鸡拎着。
　　“每天吃四只？”
　　“你到底赔不赔我鸡？”
　　看着他扬起下巴怒瞪她的小脸，端木瑞祥突然就觉得这偷鸡贼还真是有趣，不知道他脑袋怎么想的，居然还要她赔给他鸡？
　　“你是谁家的男孩儿？为什么要来偷我的鸡？”
　　阿九冷哼：“我为什么要告诉你？我又不认识你！”
　　好吧，她们确实不认识，可是也构不成他偷鸡的理由吧？
　　“这鸡，”她指指他手上的鸡，“你每天都来偷，吃得完吗？”
　　“当然！”说到吃鸡，阿九不自觉地舔了舔唇，粉嫩的小舌在红唇上滑过，看的端木瑞祥心神荡漾。
　　“咳咳。”端木瑞祥低头稳稳自己的心神，又不是没见过美男子，怎的这般失神！
　　再抬头是看向他身旁的小树，“你每天吃几只鸡？四只？”
　　“我吃几只关你什么事！小气鬼！”阿九提着鸡转身就走，走了几步又转过身来朝她恶狠狠道：“我原谅你了，那两只鸡不要你赔了，但你别再跟着我，再跟着我我要你好看！”说罢拎着两只鸡大摇大摆扬长而去，留下一脸郁闷的端木瑞祥。
　　他原谅她？他偷了她的鸡她还得让他原谅？这是谁家的男儿呀？真是有够气人的！端木瑞祥看看自己的手掌，刚才那一掌差点劈到他，那一瞬间她竟然有种慌乱的感觉，硬生生收了掌，反弹回来的内力差点伤了自己。
　　前面已没了他的踪影，端木瑞祥叹口气，转身回家。

　　一夜，端木瑞祥眼前老是飘过那张脸，怎么会有人长得那样美呢，几家青楼的头牌都是绝色，但是跟他一比却都是庸脂俗粉，他给人的那种妖艳娇媚似乎是天生的，不需刻意去表现，一举手一投足便都已经是诱惑，就连指着她骂的样子都妖媚不已。
　　哎哎，不过是个偷鸡小贼，想那么多干什么，睡觉，睡觉。

　　第二天，端木瑞祥照旧闻鸣而起，去鸡鸭院里加鸡食，却在围栏边上见到一身白衣的妖媚男子正对着他满院子的鸡傻笑。
　　端木瑞祥闭闭眼，再睁开，真是他，她不会是眼花了吧？
　　“你起得好早啊！”阿九发现她，立即笑着打招呼。
　　“你怎么会在这里？这么早就来偷鸡？”
　　“不是啊。”阿九柔若无骨的身子靠上她，“我是来投靠你的。”
　　赶忙离他几步远，她挑挑眉，“投靠我？”不明白他什么意思。
　　阿九眨巴着眼，声音带了哽咽，“我没地方去，好可怜的，你收留我好不好？”
　　看着他滑落的泪，端木瑞祥有些愣神，这也太夸张了吧，说哭就哭，之前一点征兆都没有，还对她笑来着。
　　衣袖被人拉住，他竟然扯着她的袖子眼泪鼻涕地跟她撒娇：“你收留我吧收留我吧收留我吧，好不好嘛？”
　　这还是昨天那个气焰高涨的偷鸡小贼吗？端木瑞祥有些头痛地看着他，“你武功这么高，怎么可能没地方去，还有你一个男儿家，你家人怎么可能让你住在我这里，对你的名声不好。”
　　“武功高也可以没地方去啊，我才没有什么家人呢，一直都是我一个人，你昨天也看到了，我是住在山林子里，一到晚上啊，冷还不说，还有野兽呢，呜呜，好可怕！”他哭着靠在她的手臂上，偷偷瞟她，见她一脸不可置否，又加了把劲，“你收留我吧，我可以给你做仆人，我每天帮你喂鸡，好不好？”
　　端木瑞祥还是没说话，她在想他说的话有几分可靠性，阿九却是转了转眼珠道：“啊，我知道，不反对就是同意了，你没反对哦，哈哈，那我去找个房间住下。”
　　“喂……”她还没说话，他已经一溜烟跑了，端木瑞祥无奈叹气，她有答应吗？
　　端木瑞祥决定无视他，摆开架势开始打自己的拳。
　　本以为他乱窜一下会自己来找她，哪知她打完一套拳擦洗干净了还没见他的身影，端木瑞祥在别院里转了一圈都没找到他，他不会是走了吧？回到自己房里，却惊愕地发现他在她的床上睡觉……端木瑞祥又想叹气了，难道他不知道他长得又多诱人吗？还主动爬到陌生女人的床上，他是故意引诱她，还是对所有人都这么不设防？
　　她走过去，隔着被子捅捅他，“起来。”
　　阿九的眼睛睁开一条缝，迷迷糊糊的样子，“干什么？”
　　“这是我的床。”
　　阿九翻了个身，迷糊道，“这张床我要了，是我的。”
　　“你去睡客房，这是我的房间。”声音有些沙哑。
　　阿九往被子里缩了缩，把耳朵掩进去，这张床是他在这个别院里找到的最软最舒适的，他才不要让给她，而且他今天早上起得好早，他现在要补眠。
　　端木瑞祥看看他露在外面的半个后脑勺，被子下面是他弓着的纤细身子，深吸了几口气，赶忙出了房间。再呆在里面，她不敢保证会不会变成色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