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的温柔》忆北

15、第 15 章

　　最近的自己日子过得浑浑噩噩，可谓乏陈可诉。犹如提线木偶似的一切行为举动不过没意识的操纵而已。
　　饭照吃，活儿照干，觉照睡，可就觉得饭嚼在嘴里没味儿，干活浑身没劲，睡觉时总醒。这就是食不知味夜不能寐吧。呵呵，苦笑，原来就是这样滴折磨人啊。
　　难道是我把一切理想化反而自己找不到北了？还是根本自己太幼稚不懂得这世界的生存游戏规则？
　　我要求的是不是太多而得到的却忒少，我得坦诚，我很笨不懂变通，我很傻分不出真假，我很蠢不会掩饰自己，所以面对问题时常常无力挫败。
　　这是天性，这个岁数要改变还是有些困难滴，既然改变不了自己只能放任自流了。
　　——忆北夜语

　　时间：星期六地点：×××酒店二楼
　　热闹喧哗的大厅内座无虚席，西式的鲜花拱门衬托着喜庆，老套的典礼繁琐得令人乏味，我和同事混迹其中兴致缺缺。今天这场合我难得穿回正装，没戴领带衬衫随意松了两颗扣子，酒过三巡菜也上齐，新娘子和新郎还在挨桌敬酒，刚才来这桌时小徐已喝的微醺，同事都说着客套话选个代表意思意思就放水了。我呆着无聊就找个借口先溜了回来。
　　走到门外迎面而来的冷空气令我不由打个冷战，反正回家没事我决定溜达走回去，就当饭后运动吧。收紧大衣的领口，把手插入大衣口袋，踱步缓行。车水马龙的情景在夜晚依然上演着，灯光明亮的商场，色彩斑斓的霓虹灯，三两结伴的路人匆忙而过，有着大都市应有的繁华和喧嚣。
　　擦肩而过一对说笑正欢的情侣，女孩怀捧着一大束醒目的红玫瑰，我情不自禁多瞄了两眼，年轻精致的脸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和身边男友亲昵的说着话，两人头贴的很近，男孩适时亲了她一下吻落在小巧的鼻梁上，惹来女孩子一阵娇笑。看这画面我也被他们的快乐感染心情愉悦。
　　回到小区所在单元，楼道的感应灯忽明忽灭，我摇晃手中的钥匙走到五楼嘎然停顿，昏暗中有团黑影意外堵在楼道口。稍显紧张的我急忙跺下脚，灯光霎时照亮这个楼层，而黑影闻声也站立起来。
　　“沈世卿！“背光的容貌逐渐清晰展露视线里，我惊讶的叫出来。
　　这是什么状况？沈世卿竟然出现在这儿！
　　我彻底呆滞心脏却压制不住的砰砰狂跳。
　　“你可回来了。”他身体倚着墙不住跺着脚，看样子是时间太久脚麻了，一边抱怨着：“你干什么去了？怎么这么长时间啊。我都快冻死了。”
　　我终于反应过来用钥匙打开防盗门，脸上一阵燥热，嗔道：“来了怎么也不给我打个电话呢。”随手打开灯，急忙走进厨房倒杯热水塞到他手上，又把电热毯调到高温。
　　他也毫不见外一进门就脱掉大衣和西裤，穿着薄毛衣毛线裤跑到床上用棉被捂个严实，手捧着热水杯不停地抖。
　　“这么大的人怎么不知道找个地方等呢。“说实话看他嘴唇冻得发白我心疼了，嘴上叨咕着还是找到暖手宝插上电源，等热了放在他脚底给他取暖。
　　他也不说话，径自看着我笑，明亮的眼睛深邃得令我心不禁一颤，随即转身溜进厨房。手忙脚乱的摆弄半天，才想起热水用完了要烧水。
　　“喂！”我喊道：“要不要吃点东西。”
　　“不用。”他回答道。
　　沈世卿意外来访打乱了我原本的平静，现在的我慌乱不安却携带丝窃喜，内心有种说不清的念头呼之欲出，却不敢轻易断定。眼睛盯着模糊的窗外，头疼，真是折磨人啊！
　　“今晚你去哪里？”沈世卿也走进厨房，本来不大的空间顿时变得拥挤。他说，“我以为你去超市会很快回来，所以没给你打电话。”
　　我转过头才意识到他靠的很近，我能清楚看见他浓密的睫毛，鼻翼右侧的一颗小痣，下巴上稀疏青色的胡茬。近得我只需一抬手就能摸到他的脸。他热切的目光微扬的嘴角让我羞愧极了，用这么直白的眼光看人我都无地自容想夺路而逃。我背过身轻打自己两下稳定情绪，才想起还没回答刚才沈世卿的问题，“今天同事结婚去喝喜酒来着。对了，你怎么会来？”我不敢和他对视，一径假装忙绿不肯停止。
　　“我想你了。”
　　砰！咣！手里的锅盖霎时滑落掉在地上发出刺耳的声响。我缓缓转身一脸诧异。是我听错了吧。“嗯？”
　　肇事祸首表情随和一本正经的样子倒叫我原本的忐忑和慌乱瞬间变得平静。思绪也变得清晰，这就说得通了，圣诞节的见面，羊绒手套，频繁的短信，生病时突然的出现，体贴细心的照顾，那封关于“承诺”的情书，以及这次的突然到访。。。。。。
　　我想，他推荐的那部电影会不会本身就是一种暗示呢。
　　我有片刻的茫然，随即我被圈进一个宽阔怀抱，入鼻是清新古龙水夹杂淡淡的烟草味。
　　我能感觉到他毛衣下温暖的体温和强有力的心跳声，心底没来由的感触鼻子一酸眼泪夺眶而出。这句话真的能勾人感触，积压许久的纠结再次爆发，我该怎么办？是断然拒绝还是欣然接受？
　　他对自己的关心和在乎我深有体会，可他对自己的感情真是爱情而不是同情或者怜悯吗？
　　再者他是直的，面对这世俗不容的感情他能坚持多久？
　　如果他的父母他的亲人知道了能允许我们在一起吗？
　　以前要好的同学一起工作的同事还有亲密的朋友知道了他又要怎么面对别人异样的目光呢？
　　我能接受这段感情带来的改变，因为我早已经历过；可沈世卿将要面临的却很有可能是天翻地覆呢！来自社会压力和家庭压力也许会让他从前的意气风发变成一蹶不振，以后的人生都要在灰暗沮丧中度过。他有衡量过其中的利害轻重吗！
　　说出一句承诺很轻易，但要实现却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我现在不也是经常在后悔吗！后悔自己当初的执拗，后悔伤害自己最亲的爸妈，后悔放弃当初的学业。如果当初自己不接受袁明野的感情，最多只是黯然神伤，但家庭学业事业以及生活最起码要比现在顺利平坦吧。也不会浪费几年的大好时光，去做那些碌碌无为的琐事。
　　想必袁明野现在也一定充满了懊悔。
　　我们是过来人，清楚这条布满荆棘的歧路多坎坷多痛苦。所以，悔不当初。总是假想如果。。。。。。
　　如果那天放学没有遇见袁明野，如果没有给他补习功课，如果不去他家看“毛片”，就不会对他日久生情暗生情愫，也不会和他发展到最后一步，也不会堕落到不计后果和父母决裂离家出走，更不会独自一人漂流异乡有家不能归。
　　如果。。。。。。
　　哼！
　　也只能是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