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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我的校友--朱子明 ...


  •   清晨5点多,火车进了站,一出站台,被一帮喊站的围住,
      “双鸭山,鹤岗的!”,“宝清、福利的哦。”喧闹一片。分开嘈杂的喊站老客,买了两个热乎乎的茶叶蛋,在四线站点等公共汽车来,跳上去,回了家,老妈没在,出去溜哒了。
      洗了脸,理了理头绪,准备了解一下派出所两个警察的死因。年青好奇心太强了,如果换做今天的我,不会去扯这个闲事。
      在家睡了一会,也没睡实,起来给张军打个电话。他是我小学同学,二十三小学的,也叫向阳小学,与复兴小学操场院墙挨着。我俩是死党,我常说他是流氓警察,他说我是假知识分子。
      约了他中午喝酒,我就匆匆挂了电话,祖志锴查话费,知道话费花的太多,也不好交待。
      十一点多,在华联门前见了面,就到鑫都美食城三楼去吃饭,五楼是豪华包房,吃不起;四楼是宝龄球,玩不起;三楼是大众火锅,我找了一个靠窗边的位置。他嘻嘻哈哈的跟认识人打招呼,遇到三个打扮十分前卫的女生,按现在说是潮人了,粉红的吊带装露着大部分的肌肤,肉质疏松白晰,嗲声叫着:
      “军哥,来吃饭啊,请我们啊?!嘻嘻。”
      “行啊,不怕你海哥看见,就跟我走。”他也玩笑着。
      “流氓警察,瞎打涟涟。”我笑说他。
      “靠,用不用介绍给你当对象啊,怕你受了不。”
      “算了吧,自己留着,当老二吧。”
      他早已结了婚,孩子都二岁多了,也没个正形,身边女生也有不少晃荡着。他总说要是有我的身形,女生比这还多,怪我假正经,白瞎了帅气的长相儿。

      扯了一阵,我便转着圈,问起他知不知道,李玮民的事。
      他吐着烟雾,不屑的说:“靠,你太闭(塞)了,谁不知道啊,这事,佳木斯嚷嚷翻了。他们俩啊,也不是啥好鸟儿,我们只是卡一点,弄点烟钱油钱。他们下手太黑,总去抓野鸡,找棍子(男嫖客)勒钱。他抓了一小子,想整点钱,得儿呵的弄大发了,见了光。单位把那小子开除了,那小子一气之下,把他俩‘嚓,嚓’,这个啦!”用手在脖子上比划着,作抹脖子状,又看看四周,
      “听说是个大学生,网上通缉着呢,一直没抓着。薛毅,和民子一起被杀的协警,他妹妹在我们所当户籍员呢。当初干协警,还是薛静帮着找王所长说的话呢。后来跟着李玮民,出了事。”
      “是啊,户籍在你们所一进门口对面的窗口吧。”我随便问问。
      “对,不过,她象个假小子,厉害着呢。小丫头相貌不错,我给你拉哥儿拉哥儿啊?!”他又没正经的了。
      “滚一边去!你认识的,哪有好人,我除外啊。来来,干一个!”我倒好奇地想认识一下薛静,二十一二岁的小姑娘能怎么厉害呢。
      我俩喝了6瓶11度,直到下午三点多,在服务员的白眼中散去。

      在酒精的作用下,我象阿Q似的兴奋起来,哈哈,不会这么巧吧,这种事我都能遇到,决定继续了解下去;一会又生出幻想,觉得应该写一部小说,以后再拍成电视剧、电影,我不就出名了吗。哈哈,当时脑海里闪过这个念头后,就扎了根,指引着我的做法,让我此后的许多年时光都杂在其中,迭宕起伏。

      第二天一早,熨了衣服,笔挺的去了张军的派出所。进门就看见熟悉的户籍窗口,几个人正办事,凑过去看。女警二十出头,着警装,眉目清秀,没有口红、没有耳环,没有任何饰物,醒目的脸干净清纯。印象不错,我想了解一下她哥哥,却不敢冒失,
      “同志,张军在吗?”我明知故问。
      “左边第三门。”没抬头,头稍侧一下,黑丝长发波动一下,忙着填表盖章。
      张军没在,在他办公室门前转了一阵,看看门厅公示板,从所长到片警一应俱全,她在也内,叫薛静,飒爽英姿,面色冷酷。军的照片也在,下面注明副所长。开证明的、转户籍的,窗口前面办事的人渐少,只有一男的在填表,我蹭到窗口,对她客气的说,
      “您,知道张军去哪里了吗?”她抬头看了我,清清嗓子,
      “出去办案了,给他打电话吧。”话说得干脆,声音如铃铛响过。
      “哦,没什么事。我问一下,迁户口,可以代办吗?”我随口编个事由,套着话。
      “手续齐全可以代办。”手拄着笔,看着我,我一时不知道说什么。
      她低下头,在纸上写着什么,颈部白璧无瑕,几缕发丝覆在上面,我回过神来,暗骂自己的色相。
      “需要哪些手续呢?”继续我的追问。
      刷的递过张纸,上面详细记着需要携带的东西。真是好女孩,比有些窗口服务人员强多了,只是看着有点面冷,办事一流。有这样的看着舒服的女孩做媳妇就好了。不知为什么,想起了肖明明,唉---我的初恋啊,已随风而去---。
      “谢谢,谢谢你啊。” 诚恳的谢着,我接过纸,恋恋的走了。

      临近中午时分,敲了李旭老师的门,不对,现在是系副主任。
      “李老师,是我。”推门而入,我们师生关系好,象朋友一样,总联系。他,四十左右,待我不错,肖明明和我的工作多亏他帮忙,要不还不知我们干什么呢。他喜欢看书,为人和善,对有些才气的学生有一钟惺惺相惜的感情。
      “这个点来,是想蹭饭吧?”他合上手中的书。
      “不是,有点事,有点事。嘻嘻,不过,有饭蹭也行。”我嘻皮笑脸的说。
      “今个中午真有事,刘书记请我们吃饭。我得去啊。”他有些歉意。
      “那不管,你拿钱,我自己去吃。”我开着玩笑。
      扯了一会,知道我辞职了,训了几句,我也不在乎。我拿出报纸,说了火车上的那个人和相貌。
      李老师略沉思了一下,说,
      “你遇到这个人,不太象。朱子明的事我早就听说了,具体时间记不得了,反正是年后的事。他是你上届的师哥吧,跟你一样,喜欢看书和写东西,有文采,家是南岔的,上学时挺困难的。”李老师,站起来,转出大办公桌,继续说,
      “毕业后在邮政局做过文秘,专门侍候局长的,年终工作会大稿件都是他写。去年底吧,公安局突击抓黄赌毒,他□□被抓,拘了十五天,单位开除了他。他消失了一阵子。唉,谁也没想到他会连杀两警察。他曾经很有上进心,生活节俭,做事认真。我到现在,都不敢相信他会干出那些事来。”李旭老师极为惋惜。
      哦哦的听着,我不同意李老师的观点,这个社会道德观念如此脆弱,毕业后摇身一变的人多得去了。有些孩子拿父母的辛苦钱,去耍、去嫖、去赌的不计其数,朱子明后来学坏或忍耐不住也是可能的。
      象肖明明那么单纯的女孩都知道甩掉我,找个有钱的人过好日子呢。
      桌上电话响了,催李旭老师的,我们一同下了楼。
      他坐上车走了,我在师专院内走着,现在改叫四学区。中午,许多拿着饭盒的熙熙攘攘学生,成双出对的也不少。当年,明明和我也是挽着手,去吃饭的。或是挽着在小林荫道上徘徊散步,一直以为会和她白头到老。上学时,她从不问我要任何东西,买了,也推三阻四的,不要,感情纯纯的。她长得白静而微胖,实际只有一百多些,只是胸高耸着,胳膊浑圆白晰,我叫她杨贵妃。她听了总是会追着,掐我,轻轻的,我故意大声叫着。日子总是热闹的,过得简单而甜丝丝的,直到毕业。
      出了师专东门,对面是繁荣的大胡同,里面应有尽有,小吃店、网吧、台球厅、游戏厅,不胜枚举。
      走出胡同,又想起朱子明来,他应对这里也倍加熟悉的吧?只是今生可能他不会再来。人啊人,一失足成千古恨啊。
      朱子明,名字好记,听着有学士的气质。可不管从前如何清白,人一旦堕落,就很难说了,看看被判刑的官们,在主席台上讲话,莫不悭慨激昂;一朝被抓,什么丑事都有,甚至不如普通老百姓,低三下四只求活命的样子煞是可笑。
      本来,我想到此为止,找个工作或自己搞点什么事做,可《青春文学》的小张编辑打来电话,又把我推进去,当我彻底了解了事实真相的时候,不禁扼腕长叹,深深的为朱子明和曲杨所惋惜,悲伤着她的悲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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