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门》涂莫殇

4、第 4 章

　　时间：2008年12月
　　地点：公园
　　这一个多星期我想破了头，都没找到那个‘我’，我大声喊林然也没用，骂她也没有，连那些迷信的请神招数我都试了，还是没用。这人该出来的时候一点都不自觉，之前一声响指就把我叫来，现在...
　　等下，响指？难道...
　　抱着怀疑的心浅试一下，不会真是这么简单且愚蠢的招数吧
　　“噔”
　　“是的，就是这么简单且愚蠢的招数”果然我又进了那个漆黑一片带着一扇门的空间。
　　“你，你知道我一直在找你”
　　“知道”
　　“那你一直不出来让我一顿好找”
　　“看着好玩吧”
　　“真是无语，我直接进入正题吧，陈伊在哪儿？”
　　“你不就是吗”
　　“别跟我卖关子了，你不是都知道吗”

　　是她把我带到这里的，所以她不仅知道陈伊在哪儿还知道我在这儿的原因。
　　“你想说人不是你杀的，陈伊才是凶手所以要找她。那你看看你手上的伤，是怎么来的”
　　“是我划的”
　　“为什么划”
　　“因为她们都伤害我，让我觉得自己一无是处...然后就自残缓解痛苦”
　　“陈伊就是你的‘伤’，你形成的痛苦就是陈伊，痛苦没有消失，它只是被你以另一种方式隐藏了。当你缓解了一点痛苦，陈伊就成形了一点，日以继夜这个‘痛苦’变成了你——杀了邹澄”

　　听完这段话我脑中不由得出现了那场梦境，陈伊一遍一遍地嘶吼着让邹澄去死，眼神里充满了痛恶，虽然我很难相信那会是我，但在我叫她住手却没有用的时候心里是有一点庆幸的。

　　我了解我自己，所以我知道她没有说谎。
　　可这跟我的死又有什么关系，就算是这样，陈伊也已经杀了邹澄，痛苦不就已经消失了吗。

　　“林然，即便你身死了，但你的痛苦一直把你困在这里，不消不亡”
　　“我不懂，陈伊杀了邹澄不就可以结束了吗，为什么我还会在这里？”
　　“我说过，痛苦只是被你隐藏了，你杀她只是隐藏的方式并不是消灭”

　　听到这个回答我不知觉的笑了一下。多可笑啊，本想一死了之，却和痛苦连的更深，原先在我的生命中占有百分之八十的位置现在变成百分之百。我熬了整整12年，这12年我的身心都支离破碎，只能靠死来寻求解脱的时候，你却告诉我，死都没有用。

　　“所以我永远都解脱不了是吗...”
　　“林然，不是完全没有转机的，让陈伊消失，打开这扇门，你就能结束这一切了”
　　“让陈伊消失？怎么做？”
　　“你手上的伤，让它愈合，去面对你每一个形成痛苦的过程，然后阻止陈伊形成。我会把你送到你每次自残的场景，所以你必须全力以赴才能结束”

　　结束？
　　...真的可以结束吗。

　　最终我除了知道自己的事之外还是没有问清楚和我有着一样面孔的她是谁，既然她要把我送到第一次自残的场景，那此刻我应该在我的房间里吧，第一次我还不是用的铅笔，那时候只是单纯冒出来想要划伤手臂的想法，就拿着剪刀尖锐的顶端一下一下重复划同一个地方，像着魔一样，像不是我的手臂一样，呆滞的划着。

　　时间：2005年9月
　　地点：女厕所
　　我居然不是在自己的房间里，这是要从什么时候开始，当我还在思考着会发生什么的时候，我的头顶倾然被一泼水浇遍。
　　啊，原来是要从第一次霸凌开始，这人还挺残忍的，让我从头开始。
　　“林然，凉快吗，哈哈哈哈”
　　“还是你会体谅同学啊，邹澄”旁边几个同伙哈哈地说着。

　　在长达12年里我对这个人的面孔，这个人的名字，这个人的声音都带着恐惧，和她呼吸的每一口空气都让我不寒而栗。即使现在重新站在她的面前我还是不敢看她，为什么呢？我又没有做错什么却真的像懦夫一样死死低着头。

　　上课铃响了，邹澄和她的姐妹同伙装作很无辜的样子对我惺惺作态，表面上说不是故意的，但嘴上一句道歉的话都没有，反而小声在我耳边说到：

　　“你要是敢瞎说，下次就不是这么简单了”

　　说完她又假惺惺的给我拍了一下，这拍的一下是不简单，我不照做第二次是什么样已历历在目。
　　可是我不想重蹈覆辙，不想再毫无理由的被伤害，我要结束。

　　邹澄第一次对我的霸凌无非是因为她看上了我的竹马朋友，宋嘉豪。他有点小帅，又高高瘦瘦的，追他的人也不在少数，就因为我跟他家是邻居，上学时不时都会一起，也成了他追求者的信箱，多少封情书都是从我手里转交给他的。之前他拒绝了也就拒绝了，当然也有成功过的，可这些人都没有下文。
　　邹澄跟她们不一样，她直接就当他的面表白了，像宣誓主权一样，在全班面前说：
　　“宋嘉豪，和我在一起吧”
　　宋嘉豪喜欢长相文静，像大家闺秀一样的女生，这跟邹澄很明显是对比，所以也就当众拒绝了她，但他接下来的一句话才是成为我被霸凌地关键。

　　“你还没有林然乖巧，就别在我身上费心了”

　　没错就是这句‘还没有林然乖巧’，像一根刺一样扎中了她的自尊心，让我成为她的眼中钉，宋嘉豪也没想到这句话能给我带来这么大的后果，以为只是简单的拒绝，后来我因为不想让欺凌愈演愈烈主动与他渐行渐远，我被霸凌的事他可能知道可能也不知道，我期望他是不知道的。

　　以目前的情况，或许只有找宋嘉豪让她重拾自尊心才有可能挽回我被霸凌的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