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门》涂莫殇

2、第 2 章

　　课间结束，这节课马上又开始了。
　　那，我现在是要上课吗？我怎么听得下去，得赶紧搞清目前的情况，结束才行。正当我烦恼该从哪儿捋清头绪时，扭头发现办公室出现了几个看着来势汹汹的青年男子，他们从兜里掏出了一个什么东西，然后老师便恭恭敬敬的把他们请进去。
　　赵婷婷也发现了，但她好像认识这几个人，不以为然的说出：
　　“这些人怎么又来了，这么久还没找到凶手”
　　“凶手？”我好奇地问
　　“是啊，他们非觉得凶手就在这个学校，但谁看都觉得她是自杀，盘旋也没看有什么实质性证据”
　　“我们学校死人了吗？！”
　　赵婷婷听我这么一问，既无语又惊讶的看着我不知作何回复，我的问题对她来说简直像个神经病
　　也是，她也不知道我是林然，现在发生的一切我都是问号，这种情况下我也不太好细问，先搁置吧。
　　不一会儿，班主任便步履蹒跚的小跑进了班级，可是他没有到讲台上，而是来到我的身边拍了拍我的肩膀
　　“陈伊，你先去办公室一趟”
　　这又什么意思，学校里死人跟我有关系？我是目击者吗？哇，这一下一堆问题到底该从哪儿捋啊，先去吧，看看什么情况。

　　我这一起身，全班的目光都集中在我的身上，大家的眼睛好像都有话要说，有几个坐的后面点的同学已经开始窃窃私语。随之我又看了一眼赵婷婷，希望她能给我点什么信息，可当我转过头看向她时，她却一点没注意我，做着自己的事，好像在与我拉开距离。

　　无奈我只能硬着头皮走了出去。奇怪当我路过其他班级时他们也都带着别样的眼神看我，看来我跟这起案子的关系不浅，一会儿得小心说话，不能因为我突然什么都不知道把我当成嫌疑人，赔了陈伊的一生啊
　　“咚咚”
　　“啊，陈伊进来吧，赵警官有些问题要向你再核实一下”
　　再？那他们之前问过一次了，我得装作不耐烦的样子混过去，不能暴露。
　　这个被叫赵警官的径直向我走过来，说出的第一句话便让我震惊到大脑一片空白。
　　“陈伊同学，邹澄死之前是不是见过你？”
　　邹澄！死...之前？死的人是邹澄，那个将我霸凌的体无完肤的邹澄死了？！这句话让我久久不能平静，这个名字更是让我恐慌到了极点，她恶狠狠掌掴我的眼神，拿圆规划开我手腕撕裂的痛，用最侮辱的话咒骂我的那副光景再次涌入我的脑海，我的身体一下热了起来，不自觉的开始发抖，眼泪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奔涌而出。

　　赵警官见我这副神情，走近扶着我的肩膀，轻声地问：
　　“陈伊同学，你还好吗”
　　但我此时什么都听不见，我只知道我不想靠近关于她的一切，想赶紧逃离这个地方。我用带着哭腔的嗓子拼命喊着：
　　“我，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之后不知道怎么就走了出去，漫无目的地走着，留下办公室里的人也惊到不知所措，赵警官拦下想要把我拉回来的年段长，问了些别的。

　　初中毕业已经十一年了，刚开始我还能面对这个名字，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对这个名字发怵的呢？是在我高一进门的时候还是遇到跟她一个姓的人的时候，是我一个人回家的时候还是去厕所的时候，是上课的时候还是考试的时候...

　　记不清了，从什么时候开始。

　　我慢慢地走到了学校操场，这个操场边缘有一个很隐秘的位置，就是垃圾区，在垃圾桶后面有一个刚好能容下一个初中生的四方形空间，这里因为是垃圾桶存放处所以不会有人来，也没有人发现过我在这儿
　　我像十一年前一样，挪开垃圾桶，苟着身子钻进去，当我要将垃圾桶挡住我时，一只手抓住了我的手腕，抬头一看，是赵警官，我太过恍惚不知道他从什么时候开始跟在我后面。

　　“陈伊同学这里很脏，不能进去”说着他便把我拉了出去。他那双大手温暖而有力仿佛能将我拉出深渊。
　　“赵警官...”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你不用紧张，我不会问什么。”
　　“你们怀疑人是我杀的吗？”
　　“并没有，一切都要看证据，不会因为你不配合就把你认作犯人”
　　“犯人...”杀她的是犯人，那杀了我的她不是吗。
　　“怎么了？你不认为她是被人杀害的吗？”
　　“没有，我不知道她怎么死的，但你们为什么会向我了解情况？”
　　“我们看到两个月前校门口的监控，你是跟着她一起出去的，或许会有什么发现”
　　“跟着？我是怎么跟的？”
　　“一前一后，但你时不时会停顿一下，然后继续跟上”赵警官解释的很隐晦，这种情况一般都直接说是跟踪了，可能是看我还是未成年的孩子怕我多想会受刺激吧

　　可是话又说回来，我怎么会跟着她走？她都是拉着我装作‘好朋友’的样子然后推进胡同一顿毒打，不可能会主动跟着她。这个陈伊跟她是什么关系，陈伊也被霸凌过吗？
　　“你，不记得了吗？”
　　“哦，没有，就是时间太久不知道你说的哪个时候”虽然我跟赵警官的谈话还算正常，但是我的脸还煞白，加上赵警官刚刚看见我不明不白像个异类躲在垃圾桶后面，或许他有点担心。
　　“行，你调整好了就回教室，下次我们再谈”
　　“...嗯...”

　　这个赵警官对我的怀疑应该没有消除，虽然不知道邹澄是怎么死的，但这个陈伊应该是知道些什么。邹澄自杀？她那么高傲自大的人怎么可能自杀，我得回去了解一下情况，不能真背了这个黑锅。
　　反正都出来了就晃到这节课结束吧，等放学拉着婷婷好好问问。

　　放学后。
　　赵婷婷是寄宿，放学吃完饭也没什么事，得好好利用这段时间。
　　“欸，婷婷，等会我们一起去吃饭吧”
　　“你不是走读吗，不回去吗”
　　“没事，今天可以在外面吃”
　　“可是，我约了王丝清一起吃饭”
　　“你天天跟她一起吃，我就这么一次不能陪我吗”
　　“嗯..好吧，我刚好也想问问下午发生了啥，你能跟我说，我就去”
　　“没问题，走吧”
　　到了食堂我们打好饭，就找位置坐下，这屁股还没坐热，赵婷婷比我还猴急就开始八卦。
　　“快快快，跟我说说，下午那警察找你干嘛”
　　“你先别急嘛，我有个问题先问问你”
　　“啥问题，你说”
　　“我跟邹澄有过节吗？”
　　“你怎么这么问，你跟邹澄，你难道还不清楚吗？”
　　“我...我失忆了，不太记得以前的事情”
　　“失忆？上午还好好的下午失忆？你搁这儿演电视剧呢？”
　　“真的，我没骗你，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好像是被什么刺激到一下忘记了”

　　赵婷婷听我这胡诌的理由，饭都没送到口里，人都木讷了，但很快又回过神来。

　　“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胡诌这个理由，但是，邹澄跟你可能只有用苦大仇深来形容。她对你做的跟对畜生做的没区别，所以当警察怀疑是他杀的时候，我也第一时间想到了你。”

　　婷婷的话把我的怀疑彻底坐实了，陈伊就是我，她跟我当初的经历一模一样，既然这样邹澄的死就不可能是我造成的，当初我没这么做，现在这个陈伊也不会

　　“你倒是跟我说说那警察下午为什么找你”
　　“跟你想的一样，他可能怀疑我是凶手吧”
　　“那...你是吗？”
　　之前我还模糊不清不知道陈伊是谁，还真不一定能跟这件事撇清关系，但现在我毫无疑问

　　“那当然...不是啊！”
　　“你在逗我玩吧，一下说自己失忆一下又能确信自己不是凶手，难道是在套我话？”
　　“没有的事”
　　“但你好像很奇怪，不像之前那么...那么阴暗，感觉特正常”
　　“那也正常，毕竟我之前被邹澄折磨的那么痛苦”
　　婷婷在我的初中生涯中，虽然没有为我挺身而出过，当时我也很恨她为什么冷眼旁观，但是现在我能理解，任谁也没有办法对一个要将你往死里整的人对着干。也知道她现在的沉默是在对我的愧疚。
　　“婷婷，我没有怪你，我知道你也没办法，你也悄悄尝试过不是吗？”
　　“你知道？我去告过状”
　　“嗯我知道，所以我不怪你，也正是因为你去了，我们才知道邹澄是校长的侄女，也正因如此我们更加束手无策”
　　“这个邹澄真的是罪有应得，她早该死！”
　　“你这些话跟我说说就行，可别跟别人说不然下一个怀疑对象就是你”
　　“那你现在还是被怀疑对象吗？”
　　“嗯他们还没完全打消对我的顾虑”
　　“那怎么办，你跟他们说你是被邹澄霸凌的，是她欺负的你，你是受害人不是凶手”
　　“你刚才也说了，就算知道她做的一切，你第一个怀疑的也是我，那我说了又怎么能确定一定能摆脱嫌疑”
　　“这...我只是”
　　“我知道，所以我得另想他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