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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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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娘并不知道什么李沛苏,唉声叹气地把师无名迎进门:“什么沛?我不晓得嘞。你们小年轻唷,身体好也不是这么糟蹋的,这么大的雨吹着风就闯着就过来了。”
“到我这个年纪早早就开始腰痛腿痛的就遭殃了。”她注意到少年身上并未被沾湿,以为是打了伞搁置在门外了,倒也没多惊奇。
“师兄!”那抹白色晃悠着闪到他面前,作势要扑,却又到跟前强行停了下来,“我来找你了!”
“段景元?”
师无名没有想到会在这里遇到小师弟,诉说来由原因的话转了一圈变成了给段景元的回应,“一会再说。”
他见老板娘重新关上了门:“那夫人,手肘处到手腕处有一处长刀疤的乞丐,你是否有印象?”
“是有什么事吗?”老板娘不否定也不肯定。
后厨出来一个矮小的男子,看起来刚收拾完碗筷,手在腰上那块抹布上擦了又擦:“那不是小苏嘛!小时候还和我一块玩呢!原来叫李沛苏啊?娘,你这就记不得啦?”
“就你耳朵好!”她叹了口气,又问:“是出了什么事吗?我已经十多年不见他了。”
“没出事,只是他有东西带给你。”师无名递出一个储物袋,鼓鼓囊囊的。
段景元暗自咂舌,修者的储物袋本就带点扩张空间的能力,把这都撑这么鼓,不知道塞了多少东西。
老板娘没拆开,将东西递给儿子:“谢谢你了。幺儿,去把东西放着。”
念星见事终于交代完了,才跑了上来:“你是师无名?”
师无名对这张脸没什么印象:“正是。”
说完便打算绕过他去找段景元。
念星袖下的手不自觉捏紧了些:“你见过方星月吗?我是念星。”
师无名一听这话,注意力终于落在他身上:“见过了。唤符家的少爷,来干什么的?”
念星闻言笑了下:“今年过后,她会和我取消婚约。”
“那你来干什么?为什么今年过后?”师无名知晓对方答非所问,又问了遍。
老板娘招呼着他们坐下便带着两个小女孩上楼去了,段景元小心翼翼地坐在师兄旁边,面上没有动作,手已经伸进储物袋里抓着那封信了。
但两人正在谈事,他不便打岔,只好一直攥着这封信。
念星坐在两人对面:“我算出一卦,星儿今年有一劫,度过后便平安无事了。我为断袖,但也不是无担当之人。既然她救我一命,我也会护她一劫,此后便两消。”
“你为断袖?”师无名看他一眼。
念星靠在椅子的靠背上:“昂,我是。”
师无名不作多问,莫名觉得两人都别扭得紧,耗得丞相一家子都信命了,两人却反着来。
“皇帝要她进宫。方星月让我护好丞相府,带她走。她不要唤符家当靠山,但你要是帮得上忙,就跟着我一同回丞相府想办法。”
师无名从小就说话耿直,不懂得拐弯,不如同那位一句话都要理解出万千含义的商家少爷。
这一通直白的话给念星呛了好一会,他还是笑着,但不吭声。
良久又笑叹出一句“好”。
师无名见他答应了,转头问段景元:“你来找我干什么?”
段景元正懊悔自己把信揉得太紧,出了些消不掉的痕迹,让师无名一句问得更忐忑了,更不敢把信掏出来了,张着嘴胡乱说:“我…我想跟着你。”
师无名在印阳派被他跟惯了,又想起师父说的那句:“你领回来的你就自己负好责”。
他对段景元点了下头:“行。”
段景元乐得现在就想掏出笛子吹曲子给师无名听。
但他一路上所见所闻太多,憋肚子里好久了,恨不得现在一下子全说给师无名听。
雨下得很大,念星看上去也没什么精气神。师无名打算等雨停了再带两人回丞相府,便坐在原地安安静静听段景元说了。
“师姐去参加大赛了?”师无名问。
“对啊,我还送了她一道呢,”段景元回想了下,又问,“师兄你去年参加的时候是不是特别厉害啊,他们都好怕你。”
师无名试着将回忆调出来,却怎么都找不到自己把别人打的很惨的场景,于是摇头:“没。今年的奖励是什么?”
段景元不知。
“七转回玄丹,”念星回答道,“明须亲自炼的,他现在陨落了,这丹药可就无价了。”
七转回玄丹,少有的极品治愈丹药,据说人半死了也能给救回来——也不知是他底下弟子乱传还是如何,反正没在市面上见过,可能被大世家大宗门收走了。
但明须,丹修第一人,哪怕蹭蹭名气收藏起来也是好事。
“还有一个占星盘。”念星摆摆手,“那玩意儿没用,得要唤符家人半身的血才能发动,得大事才能派上用场了。”
“比不得你师兄上届赢的那把剑了,叫什么来着?”
段景元没见过师兄用那把剑,但对那名字印象深的很:“蔑世。”
念星笑了声:“这名字厉害。跟你师兄挺配的。”
雨声渐渐小了,天也不像刚刚那般压抑的昏黄,整个京城都清爽了许多。段景元扒开窗户往外看,觉得见到师兄后自己的人生都明朗了。
念星拍拍他的肩:“该走了。”
他便回头“哦”了声,看见已经快跨出门的白衣少年,跟上头老板娘招招手,又急急地放下帘子,三步两跑地赶到师无名旁边。
念星无奈:“谢了,老板娘,我们走了!”
说完他才后一步走出饭店,走在两人身后,仔细理起了衣袖上的褶子。
丞相府门口的桂花被打落了一片,散得到处都是,花香也变得稀碎,混着些泥土味儿,不伦不类的。
若是只有念星和段景元两人的话,念星是必定要带着段景元在门口踌躇一会,给自己些时间犹豫下如何进府,如何说婚约,如何见星儿。
他原本也是要来这的,现在却变成有人带着他来这了。
领头人无情,注意不到十七八岁男孩的微妙心思,念星也不愿跟他提,又将刚抚平的衣袖捣扯的一团糟。
段景元跟着师无名,颇像一条小狗崽围着主人转似的,一直叭叭叭个不停。
师无名也不是会主动带话的随和长辈。
念星鲜少被冷落,却也无心记仇了,过往病弱的急促心跳和呼吸薄弱症状再度出现。
小厮认出师无名和念星,很顺从地就开了门。
“念星?你来此处干什么?”
念星终于将脸丧了下来,又不好意思让人见到,低着头闷闷地说:“青云哥哥,我来找星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