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の彼端》暗夜流樱

38、37

　　糟糕！樱暗道一声不好，急忙脱去手套——可皮质手套已有好几处被蛇血腐蚀。蛇血侵入皮下，整只手都红肿起来。樱自知中毒，只得撕下衣襟扎结起手臂，延缓毒性蔓延。
　　而此刻，兜吸了自己的血似乎颇为受用——双臂在身后用力一挣，捆绑他的绳索断为数节。兜轻轻活络手腕，朝樱走过来。樱挣扎着试图退后，却发现脚下似踩着棉花般不听使唤，双臂也完全提不起力气。已经开始麻痹了么……樱无奈软倒，竟想不出应对的办法。
　　很快，兜走到她跟前，俯下身道：“知道吗？当年第一次在死亡森林遇到你，我就把你列入了我的藏品之一……Sakura，你真美。”
　　樱瞥他一眼，满目皆是鄙夷。兜呆呆的看着她，刚刚的一瞥令他狠痒难耐——这种欲得不能的感觉总让他兴奋莫名。他于是贴近了樱耳语道：“你愿也好，不愿也罢——你终于是我的了。”
　　樱只觉耳垂一痛，紧接着天地倒转，整个人落入了兜的怀中！他双膝跪地，将樱束缚于怀抱，掌心战栗着抚过樱的面颊。
　　“我一直在寻找完美的藏品，用尽一切手段将他们保存起来。时间会催人老去，让所有的美好变质——我不容许这样的变化发生在你的身上。”
　　樱厌恶的别过脸去，“你所谓的保存就是毁掉一个生命，把他们装点成外表光鲜，内里腐败的标本吗？”
　　“不……它们怎会腐败呢？我绝不允许！”兜瞠大眼睛，一脸疯狂的看着樱。他一边说一边将脖子处断续滴落的血抹在樱裸露的皮肤上，这些毒血立时引起大片的红肿。他面露心痛之色，握起樱的手道：“看——只有生命体才会肿痛溃烂，而我的藏品不会！所以，成为我的藏品吧，Sakura……”说到这儿，兜又突然神经质的抓扯起乱发，喃喃道：“不，现在可不行……我还没有得到佐助君的眼睛……我不能再等下去了，我必须要尽快……”
　　樱原本阖着眼，不去看兜的丑陋表演——可当听他提起佐助，心中竟是一动，睁眸冷笑道：“看来这才是你袭击我的真实目的。可惜，你打错算盘了。我和佐助早就不是同伴，用我来给他设陷不过是枉费心机罢了。”
　　“枉费心机吗？”兜似乎恢复了一点理智，阴沉的笑起来，“是不是枉费心机你等着看好了，佐助君对你可是在乎得很呐！不过……你已经是我的了，只有我，才能拥有你的全部……”
　　兜轻吐蛇信，在樱的手臂上舔舐起来，一面舔一面向她的上身找去。樱心中一惊，极力挣扎，却苦于无法摆脱他的束缚。
　　“别浪费力气了，Sakura。你是我的，是我最完美的藏品，我会好好爱护你的……”
　　兜神思迷乱的表白着，怀抱越箍越紧，樱被困在其中几乎要喘不过气。他逐渐吻上她修长的颈项、香腮美眸，贪婪的品尝起唇边的滋味。樱恶心得想要呕吐，视野越来越黯淡模糊，从未有过的屈辱感湮没了她。
　　突然，一道白光划破了眼前的黑暗——耳边传来雷鸣撕裂皮肉的钝响与兜的惨叫！
　　樱瞪大眼睛，看到身前的兜被一道实体化的千鸟贯穿了胸口——千鸟的一端深扎入地板，恰好避开了自己。樱立刻反应过来，积攒起最后一点力气挣脱兜的怀抱——她刚一脱身，那束千鸟便急速回收，拽着兜向后跌撞而去！
　　远处几声闷响，尘埃落定。樱抖抖索索支起上体，毒性慢慢侵袭上来，眼前一片恍惚。逆光中，她见一个颀长的人影渐行渐近，身形发线，与她熟悉的那个人别无二致。是他吗？……樱咬住了唇——这正是此刻她最想见到，却又最怕见到的人。
　　一双有力的手伸过来，牢牢扶住了她——樱一惊，急忙退后。看到对方眼中的迷惑，樱忍不住凄凉的笑笑，“别碰我……蛇血有毒……”
　　男人怔住了一刻，但随后不再犹豫的抱紧了她——坚定霸道的气息不容许她再有任何一丝反抗。樱只觉头晕目眩，最后一点意志瞬时消融在这个温暖而熟悉的怀抱里。泪水涌了出来，累积太久的疼痛与麻木、愤懑与屈辱，都在此刻一泻千里。
　　她明白，她所拥有的只是这一刻——这一刻，他们之间没有仇恨，没有对立，没有隔阂。他可以放下一切抱紧她，她可以尽情在他怀抱中哭泣。她可以暂时忘了木叶和同伴，她可以无所顾忌的爱他！
　　可是命运，仿佛一出无脚本的荒诞剧——面对这黑暗无尽的前路，她要到哪里去挽留这一刻的时光？她要到哪里去继续爱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