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の彼端》暗夜流樱

27、26

　　水之国，东旦渡口。
　　这里是大陆架的末端，它西侧毗邻火国，东侧连着茫茫外海，经此渡海，便可到达水国诸岛。按理说，这样的要津应是繁华之地，但除了伸向海面的长堤，人们再难看到多余的人工痕迹——水国的一切，都隐藏在大海深处。
　　因为水国内乱，两国边境已封锁近十年，原本连接二国的东旦渡早已荒废。而东旦沿岸都是湿滑的峭壁，不但人迹罕至，连飞鸟也甚少在此筑巢。就是这样一处荒凉无管制的地方，隐藏着晓组织的主基地。
　　此时夜已深，中天挂了一弯勾月，将海面高低起伏的水脊映得隐隐绰绰。海浪奔涌向长堤，拍打出声响却并不喧吵。渡头峭壁上，一人临海而立，海风肆意扯拽着他的斗篷，卷起一片片暗红的云纹。
　　佐助出神的望着远处，目光聚于海天相接的一线。海的另一边，除了水国之外还有一众生存于大国夹缝中的小国，也包括他十二岁那年第一次见到海的地方。今时的他已很少陷于回忆，但他不会忘了，正是在波之国的战斗中他第一次开启了写轮眼，也从此开启了宇智波的宿命。
　　不知过了多久，背后传来毫不掩饰的脚步声，佐助眸光一凛，敛起心神。不期而至的男人同样立在了峭壁边缘，与他保持着一步的距离。男人脸上戴着古怪的漩涡眼面具，身形举止丝毫不显老态。
　　“这次捕捉八尾的任务完成得很好，鹰小队的行动很有效率。”
　　佐助轻哼一声——他知道，他已经取得了对方的信任。
　　“下一步要怎么做？”
　　男人没有直接回答，转而悠然道：“东旦渡的夜晚很美，可你不觉得……稍微荒凉了点儿么？”
　　佐助冷眼看他，一时吃不透这句话的含义。
　　“别担心，很快就会热闹了。”男人伸出手臂指向漆黑的海面，“等这里，等这里泊满了水国的千帆战舰，我想……会更美。”
　　佐助兀的心底一沉——雷火两国如今战事胶着，风之国虽是火国同盟，却在西线被土之国的兵力牵制——若水国战舰此时压境火国，那对整个忍界战局来说将是决定性的转折。他正思索时男人又接着说下去：
　　“我曾在争夺火影之位时败给了千手柱间，败得很惨。可谁能想到换一个地方，那些雾忍会对着我奉若神明呢？没有一个人发现——竟没有一个人发现，他们唯一服从的，他们的水隐大人，是他们一直通缉的对象！”
　　说着宇智波斑尖利的笑起来，情绪变得亢奋。此刻的他完全不似一名老者，倒像一个因恶作剧得逞而狂妄得意的少年。某种异样的查克拉自他周身每一个毛孔发散出来——仿佛来自地狱深处，阴狠怨毒。
　　佐助不禁皱眉，他第一次感觉到与大蛇丸相处时也不曾见识过的恐怖气息。毫无疑问，宇智波斑的查克拉要远远强于大蛇，而更加令他不安的是斑在话语中透露的讯息——这些讯息有可能将他原先的计划全盘打破。
　　斑继续叫嚣着自言自语，听话者的胸中也暗涌着风暴。等他住嘴，佐助才道：“那么没有九尾，我们也可以行动了？”
　　“不用这么着急，”斑略显意外的瞥一眼佐助，语气突然恢复了沉稳，“毁掉木叶是迟早的事，战争也只是玩弄他们的工具。我的目标可不仅仅是木叶，或者火国——集齐九只尾兽，启动月之眼计划才是我毕生的梦想。”见对方不语，斑又接着说：“当然，按约定九尾不用你动手，我只要你再做一件小事。”
　　“什么事？”佐助生硬的问。
　　“别这么紧张，孩子，”斑扭过头，换了一副长者的口气，“我只要你再杀一个人，用上谁都可以判定的木叶忍术。”
　　佐助冷哼一声，目光投向海天相接的远处，“如果是水之国大名的话，我倒有兴趣一试。”
　　注视着眼前的少年，斑面具后的目光变得深沉起来，仿佛发现了诱人的猎物。顶级的身手与慎密的头脑，再次完美结合在了宇智波的身上——他几乎可以肯定，佐助已经超越了鼬，成为自己最得力的工具——当然，也是最危险的工具。
　　片刻后斑恢复常态，道：“船已经准备好了，你们可以自行安排出发。至于九尾我会派鬼鲛去，不过……我也好久没有活动筋骨了，倒有兴趣凑个热闹。”
　　说罢斑转身，逐渐没入黑暗。直到他的气息完全消失，佐助依旧立在原地，咀嚼着他的最后一句话。慢慢的，一丝冷峭的笑意爬上嘴角——
　　看来，行动必须要加速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