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の彼端》暗夜流樱

26、25

　　听到这句话樱不禁一愣，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的确顾虑伤员的安全，但前提是有人接应或者换防，否则，她不会扔下队友自行撤离。想到这儿，樱迅速敛起面上的迷惑，冷冷道：“我只接受木叶总部的命令。”
　　Sai凝视樱的眼睛，接下其中毫不隐藏的戒备和不信任。他不禁想起之前的某个夜晚——同样一双眼睛，曾将那么多的泪水留在了他的肩头——那时她的眼里只有悲哀和无助，没有怀疑。他突然想知道，人类为什么会有如此丰沛的感情，而贫乏如他却只能从书本中学到：用一成不变的笑脸来应对所有无法化解的矛盾。
　　“这就是总部的命令。稍后会有新的队伍补防，这里不需要受伤的残兵。”
　　说话时Sai将笑容维持得很好。相反的，樱的脸色越来越沉。
　　“命令原件呢？”樱勉强压制住胸膛的起伏，让声线平稳。
　　“密信收阅后要及时销毁，这是联络的基本规则。”Sai施施然说。
　　听到Sai的回答樱快步走近，一把拽住他的前襟，淡青的眸子里燃起怒火，“那么看信的人，不该有我吗？”
　　这样近的距离，两人的气息与体温暗暗胶着。不同的是，一个因愤怒而急促，一个却异常平稳。良久，Sai顺着樱的力道慢慢伏下身去，在她耳畔低语道：
　　“春野樱，你出局了。”
　　拽住衣襟的手抖了一下，然后无力的松开，樱的面色灰白如纸。过一会儿，她终于微微点头：“就这样？根的做法倒是简单爽快。”又沉默片刻，她再次抬眸，眼神带着一丝挑衅，“我可以离开。可是Sai……等你失去了利用价值，结局不会比我更好。”
　　“我也这么想呢。” Sai勾唇一笑。
　　他的笑容让樱不禁陷入了迷惑。这一次的笑不像之前的假笑，眼前竟是一张真实无惧的面孔，那双弯作弧线的眼睛里全是不做伪装的泰然。
　　“Sai……”
　　樱的唇动了动，想要再说些什么，却终究没有出口。

　　第二日，受伤的残兵开始有组织的撤离震旦，樱选择断后。绵延的队伍逐渐融入清晨的薄雾，留下来的人则带着或麻木或嫉妒的眼光送他们远去。眼看队伍就要收尾，樱提起背包准备跟上。
　　“进入戒备区以内，所有城邑都有接纳伤员的义务。”
　　Sai的声音在背后响起，清冷如水。樱听到了却没有回头，反而朝着雾霭苍茫的远处深吸一口气。“多谢你的提醒。可以脱离根的控制，我再满意不过了。”说罢整一整忍装，径直前行。
　　“丑女。”
　　樱猝然停步——这声轻唤恍如隔世。她没有忘记，那是他们初见时的玩笑，那是七班仍旧叫做卡卡西班，鸣人依然在侧时的一个玩笑。她也没有忘记，自己曾在这样的玩笑中一次次满脸怒火的握起拳头——那种愤怒里恐怕也有娇嗔的意思吧。
　　樱微微地发着呆，同样的情景太久没有经历，她已不知该要如何应对。她的心中早已没有了嗔恼，有的只是侵心蚀骨的酸楚。半晌，她终于转身——转身的刹那被对方拥入怀抱！
　　“为什么？……”樱唇轻颤。
　　“希望你回头。”Sai将面颊埋入她的颈窝，回答让人哭笑不得。
　　睫毛翕动着垂下，樱陷入了静默。某个夜晚的记忆在她脑海中慢慢流淌——那些温暖的，给过她安慰的触碰清晰得一如当前。可沉迷只是一瞬间的事，她很快咬住了唇，指尖按向Sai的胸口，将他一寸寸推离，直到两人的目光在相对时汇聚。
　　“这样的安慰，不需要了。”她低低的说。
　　“如果不是安慰呢？”Sai的问话带了些许固执，注视樱的眼睛黑亮如洗。
　　女孩的脸颊飞过一线红晕，但很快又露出苦涩，“那我更加不需要。再见罢，Sai……你要保重。”
　　她虽然犹豫，还是补上了最后一句“保重”。望着对方快步远离的背影，Sai轻吁一口气。
　　“你也是呢，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