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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凶案 ...

  •   浮玉山掌门李玄清此时人虽端坐在浮玉山议事厅,却是如坐针毡,这逍遥宗父子两个,真是他前世的冤孽,今生的债主。

      “玄清,我本无意插手你浮玉山内务,但你如此纵容,后患无穷。”逍遥宗掌门谢长离冷着脸,目不斜视,看都没看李玄清一眼。

      李玄清心中骂骂咧咧,口中十分客气,“长离啊,这……打也打过了,训也训过了,如今人在外面跪着,怎么还能叫纵容呢?”

      谢长离垂下眼帘,端起茶盏,“你当免去他长老之职,便是让他做个粗使杂役,也是对他的恩赐。”

      “这如何使得,他身子本来就不好,何况说到底,当初的事,也是我们浮玉山对不住他……”
      李玄清已然不想再装了,收起笑脸,瘪了瘪嘴,“你这人也真是心狠,罢了罢了,这么多年了,你是一点不变,看着你这个样子就烦,你自己坐着吧,我走了。”

      谢长离波澜不惊,饮茶不语。

      李玄清推开门,谢不言就在正殿前的空地上跪着,见到他出来了,还朝他露齿嬉笑,一副无所谓的模样。

      “起来吧,不必跪了。”李玄清看着谢不言苍白的脸色和一身的伤,心里又骂了谢长离一通,伸手将谢不言扶起来,顺手将一瓶好药塞进了谢不言手里。
      “他也就是气你收了个不三不四的徒弟,不过,我倒觉得你这徒弟不错,好生教导必成大器,你也费些心,将她引上正道。”
      说罢,他又凑近了些,在谢不言耳旁低语,“面子上的事,我也是没办法,你可别记恨我啊。”

      谢不言又是咧嘴一笑,“掌门不那么多话,我这会儿都已经在回去的路上了,再一会儿,我都可以休息了。”

      李玄清按了按额角,摆手道:“走吧走吧……”

      谢不言刚转过身去,却见夜空中几个掌门仙使慌慌张张飞了下来,有一个落地之时甚至都没能站稳。

      “怎么了?”李玄清问道。

      “掌、掌门!出事了!有个弟子,不明不白……死了。”那仙使拱手作揖,结结巴巴。

      李玄清脸色大变,“什么?你说明白点。”

      “方才,有人在一处林子里发现了月阁弟子宋清瑶的尸体,司医苏长老到的时候,人已经气绝。”

      另一仙使接着那人的话道:“宋清瑶死于邪术,且有人看到……”说到此处,他抬眼看了看谢不言。

      谢不言扬了扬眉,“你看我做什么?要是有机会,我倒是挺想学点邪术的。”

      “别胡说!”李玄清低声训了谢不言一句,又看向那仙使,“你接着说。”

      “是,有人看到、看到傍晚时分,宋清瑶曾与谢长老弟子岳银铃发生争执……”

      谢不言闻言笑了起来,“怎么?冤不到我头上,便想冤我徒弟?”

      那仙使身子一抖,赶忙解释,“谢长老说笑了,我们岂敢。”

      半柱香的功夫,涉案几人便齐聚议事厅了。

      李玄清只觉得头疼,坐在上座,闭目按头。谢长离没走,依旧坐在李玄清下左侧第一张位子上。旁边几个位置坐着司医苏长老、司监孙长老、司律叶长老和什么也不司的谢长老。

      银铃站在几个仙使和弟子之中,低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她方才出门去追孟真,那黑影跑得竟不快,直追到后山,却突然遍寻不见。这时,她才发觉不对,如今她是人,虽说谢不言碰到她就可以开天眼,可她凡胎肉眼并不能见鬼神,在须弥境中也是因其特殊结界才能看见鬼灵的,那么……她是如何看见孟真的?或者说,孟真为什么要让她看见他?

      银铃不笨,但也没那么多弯曲心眼,直到听到不远处有人惊呼,她亲见到那在院门口和她拌嘴的宋清瑶尸体,她还是没明白。
      孟真恨她,这是必然的,恨到要将她撕碎,显然,只断一臂并不能满足他,那他既然能现身,直接与她斗一场好了,为何要将她引来这里?想陷害她杀了人?这对他又有什么好处?

      她抬头看向谢不言,她想告诉他,那个须弥境中的恶鬼出来了,就藏在浮玉山。
      可谢不言看上去不太好,面色白的毫无血色,虽身着红衣,却掩不住身上隐隐显出暗红的干涸血迹。

      银铃正想上前询问,却听浮玉山掌门开口问道:
      “你们几个,说说怎么回事吧!”

      此时,议事厅中众人心思各异,在司监孙长老的指挥下,那几个作证的弟子跪了下来。

      “回禀掌门,我乃木阁弟子张山,今日扶摇宴后,弟子们奉师命去给逍遥宗弟子送东西,路过谢长老院前,正好看到岳师妹和宋师妹在争执,二人吵得很凶,宋师妹似乎已经拔了剑……”

      “我乃木阁弟子李释,正如师兄所说,那时大概是日入酉时将尽,天快黑了,弟子隐约听见二位师妹在说什么‘不准抢’,‘就喜欢抢’,‘侮辱’……之类的话,具体的……弟子们并没有停留太久,也不太清楚了。”

      这两个弟子说完,往后退了两步,孙长老又朝另一个弟子点了点头。

      “回禀掌门,我乃金阁弟子魏慎,弟子回去之后,一时贪嘴又多吃了些,饭后消食,散步至后山,就、就看见了……”

      孙长老眉目一皱,“掌门面前,不可语塞胡言!”

      “是、是!我和师兄看见了宋师姐的……”

      一位女弟子已然忍不住了,“回禀掌门,是他们发现了我姐、宋师姐的尸体,今日扶摇宴结束后,我们几人在弟子院中闲聊,师姐忽然起身说要去更衣,我们便也没当回事,却不想,再见时,师姐她竟惨遭毒手!求掌门主持公道!让凶手偿命!”
      说罢,这女弟子瞪了银铃一眼。

      银铃认得她,手下败将宋清音,宋清瑶的妹妹。

      浮玉山掌门看了银铃一眼,遂看向司医苏长老,“苏长老,这位女弟子死因可查明了?”

      苏长老站了起来。

      银铃看着她,心中倒是觉得新鲜,没想到这浮玉山还有女长老,长老二字,还真是难以参透。

      苏长老面无表情,好似这议事厅所有人都得罪了她一般,冷声道:“窒息而亡,伤在脖颈,有一圈黑痕,非我仙门术法,也不似人为。”

      “掌门,浮玉山非人的,只有一位。”宋清音跪了下来,声音带着哭腔。

      孙长老朝掌门拱手道:“掌门,我已查证,多番证据都指向岳银铃,且我去找岳银铃时,她就在离尸身不远处,看起来正准备逃离。”

      掌门李玄清扫视了一圈众人,后将目光落在了银铃身上,沉声道:
      “岳银铃,你怎么说?”

      银铃直视着李玄清,一字一顿道:“我没杀人。”

      谢不言一直听着,此时,摸出一个瓶子,往口中塞了颗药,吞咽下去,缓了缓,站了起来,径直朝银铃走去。
      “走吧,听着累人。”
      他勾住银铃的脖子,几乎半个身子的重量都压在她身上。

      银铃被压得险些跌倒,吃惊地看向他,后又回过神来,许是他受伤太深,受不住了?应该是,他本来就病怏怏的。
      她心里有些怪异的感觉,非要用一个词形容,难道是……心虚?谢不言这样显然是被不看不听说中了,受罚了,这受罚八成也是因为她……不对,她为什么要心虚?关她什么事?又不是她要拜师来这个浮玉山的,切磋试炼也不是为了她……

      她心里虽这样想着,却还是带着谢不言往外挪着。

      谢不言垂眸看了看银铃这顺从乖巧的模样,心里很是满意,又瞥了一眼身后众人,低声问道:“乖徒儿,你觉得这里的人,谁最假?”

      “假?嗯……我觉得是那个苏长老。”银铃回头看了一眼,低声答道。

      “那你可猜错了,为师觉得,最假的,是那个结结巴巴的男弟子,魏慎。”

      这师徒二人走得极慢,又旁若无人的闲聊着,虽说声音是放低了,但在座又有几个听不见的。

      苏长老倒是没生气,只是多看了那岳银铃几眼,听到谢不言的话后,又不自觉地看向了那个先前结巴的怯懦弟子,魏慎。
      另几个长老已经坐不住了,于情于理,都不应该任由谢不言这个荒唐的家伙就这么带走嫌犯,他们看向无动于衷的自家掌门,又看了看逍遥宗掌门,还是忍住了没有发作。

      银铃也回头看向了谢不言所说的那个“假”人,心中觉得奇怪,“他假?不就是个同李七斤一般的怂包吗?不过……这弟子我好像在哪见过他……”
      既不是今天见过的,也不是路上能叫她多看两眼的……在哪见过呢?

      这位“假”弟子魏慎此时也不知是无知者无畏还是转了性子,拽了拽那宋清音的衣袖,低声却又能让人听见的问道:“师姐,这嫌犯是不是有什么来头?怎么……审都不审吗?”

      撇开几位弟子不谈,但在座的有几个是眼不明心不透的,谢不言能看出来,他们自然也能看出来,这位男弟子披着个胆小的外皮,不知为何使出这般拙劣的演技,只是此时,需要一人来挑明此事,他们也不会去揭穿一个无关紧要的小弟子。

      方沉浸在悲伤中的宋清音,被魏慎唤回了神,跪地悲道:
      “掌门!请掌门做主!不要放过凶手!掌门……”

      李玄清此时眉头皱得颇深,开口叫住了谢不言,“谢长老,既然诸多证据都指向你这徒弟,她今日还是需要去一趟戒律堂,配合孙叶二位长老调查。”

      谢不言回过头来,打量着众人,“那我这谢长老也同去吧。”

      叶长老冷笑一声,“谢长老既为涉案者师父,不便到场参与审理。”

      此时,众人还未发言,一直没做声的逍遥宗掌门谢长离忽然开口,冷声道:“他若想去,便一同审吧。”

      叶长老正想反驳,又听谢长离接着道:“在扶摇宴期间,在我逍遥宗与浮玉山两派的眼皮子底下以邪术杀人,此事事关重大,他身为嫌犯的师父,弟子能做出如此恶行,他也应当受审。”

      叶长老松了口气,原来是受审。
      他朝谢长离拱了拱手,又看向岳银铃和谢不言,“逍遥宗掌门所言极是,当初谢长老非要收这弟子,我便极力反对,正所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且又说,子不教父之过,谢长老理应受审,不过,想当日,这弟子入我浮玉山,我便觉出她狂悖无礼,今日能做出这种事,也不奇怪。”

      谢不言正想开口,银铃却抢先开了口,只见她站直了身子,目光直直看向谢长离,朗声道:
      “叶长老所言极是,子不教父之过!若我与我师父都被疑有罪,那这位逍遥宗的‘谢’掌门,是不是也该受审?”
note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凶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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