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醋海翻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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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旭日东升，屋外传来了不算好听的鸟叫声。
一夜未眠的胡云顶着疲惫的脸出门时，黑无边和来福还在梦乡中。
胡云惦记着那晚钱老板未说完的话，径直踏上了前往第一楼的路。
今日的第一楼异常喧闹，仅是站在外面就能看到楼中妖多得要溢出来了。
胡云费力挤进去后才发现原来是因为楼中多了个滔滔不绝的说书人。
钱老板注意到胡云，热情地招呼他过来。
胡云费了点时间才来到柜台，钱老板喜笑颜开地把手搭在他肩上：“哎呀，胡老板，多亏了你，我这第一楼从来没有这么热闹过！哈哈哈哈哈！”
胡云道：“钱老板这是何意？”
“哎呀，不是你跟城主说想听书的吗？”
胡云：“……”
似乎昨晚黑无边也提到了话本的事，只是他那时并没有在意。 这时，一个富有磁性的声音传来：“哟，真是俊俏，怪不得方城主会喜欢你。” 胡云寻声望去，看到了一个一袭紫衣，头戴花釵，面容精致的女人。 “哎哟，燕谷主！”钱老板热情地打招呼。 原来那人正是男扮女装的燕臻青。 胡云有些惊讶，燕臻青今日画了上挑的眼妆，一副熟女的模样实在是与《魔界新编》中那张略显幼态的脸出入甚大。虽然书中提到过燕臻青化妆易容技术出神入化，但亲眼所见后仍然令人叹为观止。 燕臻青对钱老板点头问好后又将目光移向胡云：“胡公子可要认真听书哦。”
虽然经过昨日的种种，胡云也能猜到魔界上下应该已经知晓了他的身份，但就这么直接撞上燕臻青属实是超出了他的意料。
魔界不动他到底是准备利用他做什么？ 胡云礼貌地向燕臻青点点头。 一会儿的功夫，他算是听出说书人说的是什么内容了。 说书人情绪饱满地侃侃而谈着仙界最有名的清冷仙君玄烛爱上前任魔尊焰无法自拔，自甘堕落，最后以死殉情的故事。其中还夹杂着各种酿酿跄跄，说到精彩处时，还会收获一阵喝彩。
胡云：“……” 胡云大开眼界，不愧是魔界，故事离谱就算了，床第之事竟也能堂而皇之、声情并茂地描绘出口。 一旁的燕臻青满怀期待地问：“胡公子觉得这故事怎么样？” 胡云：“……”
这故事离谱到是被仙界知道后会立马群起而攻之的程度。 胡云回避重点道：“剧情很跌宕起伏。” 燕臻青赞许道：“没想到胡公子的接受度这么高。” 胡云：“……”
原来是可以直接说欣赏不来的吗？ 燕臻青不知从哪儿掏出一本书，递给胡云道：“听闻胡公子喜欢这些，方城主特意找燕某改了个话本。喏，这是燕某之前写的原版小说，送给你。” 胡云看了眼书，书的名字是《霸道魔尊与清冷仙君的二三秘事》。 胡云：“……”
胡云又想起之前在城中书铺看到的书……魅魔写的书，他并不是很想看。 但无奈对方一脸期待地看着他，他也不好驳了飞燕谷谷主的面子，只好装装样子随意翻了一下，果然第一下就翻到了非常香艳的插图。
胡云：“……” 他合上书道：“多谢燕谷主。” “不必客气，”燕臻青摆摆手：“书里还设置了好几个情敌，剧情会更加跌宕起伏。”
胡云：“……” 胡云瞥了一眼天字一号房，黑无边和来福正在同那个躺在美人榻上的始作俑者交谈。 不过既然城主同意让这种话本出现在第一楼，他也大概明白了城主对玄烛仙君的情感，虽然有些难以置信，但应当是一种畸形的感情吧…… 待燕臻青走后，胡云追问了钱老板上次他没说完的话，但钱老板说他也只知道城主伤心时会去城外，并不清楚具体是去哪里。 胡云对月萤剑的调查又陷入了瓶颈。 嫌第一楼人多，说书人的话本太猎奇的他选择再次去城中四处转转，试图感受到月萤剑的指引。 时间飞逝，天渐渐暗了下来，一无所获的胡云只得先回客栈休息。
他坐在桌边品茶，思索着要再去哪里找突破口。 在一片寂静中，方祁突然推门而入。
胡云抬眸，两人四目相对。 他本以为对方有什么话要说，结果方祁就只是站在那里默默地观察着他。 胡云嘲讽道：“别人的房间说闯就闯，不愧是城主。” 方祁在屋内转了转，开口道：“黑无边托本座来看看你。” 好拙劣的借口。
胡云道：“城主竟然会受黑无边的差遣，真是稀奇。” 方祁轻咳一声，坐在胡云对面后试探道：“今日第一楼的话本可比万象城的要好上不少。” 胡云：“……”
胡云心中闷闷的，出言不善道：“原来城主喜欢这个。” 方祁道：“你当真吃玄烛的醋？”
胡云愣了愣，对方这么一问，他才惊觉自己心中的那团郁闷竟真的源自于吃醋。 半晌后，他问道：“城主为何会这么想？”
方祁回道：“黑无边同本座这么说。”
胡云无奈道：“城主，黑无边心思单纯，他的话不必当真。”
“你没吃醋？”
胡云：“……”怎么感觉对方还有些失望？ “罢了，其实本座也没有很在意。”方祁道：“跟本座回府。” “不了，城主。”胡云给自己看了杯茶，冷然道：“人言可畏，若再传出什么流言，对你我二人都不好。” 方祁直勾勾地盯着胡云：“你想跟本座划清界限？” 胡云没有说话，也没有看向方祁，只是默默地举杯喝茶。 方祁道：“哼，始乱终弃。” “……”胡云无语道：“城主慢走。” 方祁上前一步，撑着桌子弯腰靠近对方道：“你跟本座一起走。” 胡云沉默着用淡漠的墨色的双眸看着对方。 像是毫无征兆地被针扎了一下，方祁心中一阵刺痛：“你还没搞清楚状况吗？只有在本座身边你才是安全的。难道说你就是想死在本座的地界，好让云川山的人来找本座麻烦？” 胡云笑了：“城主记性不好吗？在下记得昨日才在城主府中遇险过。” 方祁咬咬牙道：“只是意外，绝不会有第二次。” 胡云道：“今日没有城主在下也没横尸街头，城主还是莫要多虑了。” “哈？”方祁道：“那是因为本座一直在跟着你。没有本座你早死了，你以为你现在还能在这跟本座拌嘴是多亏了谁？” 胡云：“……” “走了。”方祁向对方伸出手：“黑无边他们在等你。” 胡云思索了片刻，现在这种情况似乎确实只有在城主身边是最安全的，但方祁他为何要待自己这般？他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他注视着方祁，道：“城主为何要待我这般好？” 方祁回道：“你既投靠了本座，本座自然要护你周全，不然本座的面子往哪搁？” 胡云：“……”
好扯的理由。 半晌，胡云起身道：“走吧，城主。” 方祁松了口气，勾起嘴角补充道：“黑无边同本座说，一个房间睡三个人太挤了。” 胡云：“……”
黑无边看到胡云和城主回到城主府时，内心很是欣慰。 他经常去飞燕谷找他的燕知音，虽然知音并不待见他，但谷中的其他人对他还是很和善的，经常同他说一些趣事，耳濡目染下黑无边也略微领略到了一些情爱之事，再加上昨夜阿福的点拨，他似乎突然顿悟了。 白日里，第一楼反常地请了说书妖讲述玄烛仙君和焰之间的事，黑无边非常惊讶，觉得城主虽然是个万年单身汉，但是竟也懂得怎么哄人。 他在城主面前忍不住夸赞道：“城主真是太聪明啦！知道胡兄吃玄烛仙君的醋，就从侧面撮合玄烛和前任魔尊来让胡兄放心。还能这样，我怎么想不到呢！” 躺在美人榻上偷看胡云的方祁：“……？” 黑无边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没有注意到城主脸上的疑惑。 方祁忍不住开口道：“他吃玄烛的醋？” “对啊！”黑无边滔滔不绝道：“昨夜胡兄问为什么城主要收藏玄烛仙君残破的画像，是不是有收藏玄烛之物的特殊癖好。一开始我也没发现，后来来福说了我才知道，原来胡兄是吃醋了！” 方祁目光沉了下来：“还说了什么？” 黑无边认真地回想了片刻：“别的就没说什么了。但是胡兄好像吃了很大的醋，昨晚都不愿意回城主房间睡了，最后是在我和阿福的房里睡的。” 城主闻言陷入了沉默。 当时黑无边也摸不清城主处于什么样的情绪，为了自己的妖生安全，他识趣地退下了。 现在看来，他们二人手牵着手，应当是和好了。
没想到黑无边和来福竟然真的在院子里等他的胡云立马放开了牵着的手。 他道：“城主，我去与黑无边和来福打声招呼。” 胡云干脆利落的动作让方祁一愣，而后他又狡黠道：“在他们面前有什么好害羞的？”
胡云：“……” 胡云没有理会，朝着两位小妖的方向走了几步后发现对方仍然跟着自己，于是开口说道：“城主先行回房吧。” 方祁挑眉一笑，刻意靠近对方，在对方耳边轻声道：“好，别让本座等太久。”
随后他便心满意足地回房了。 胡云刚走到树下，黑无边就兴奋道：“你和城主和好啦！” 胡云一怔，开口道：“没有。” 黑无边挠挠脑袋：“你们刚才不是还亲亲了吗？”
胡云：“……”
难怪方祁走的时候看起来很高兴。 胡云选择跳过这个话题，他说道：“我记得黑无边曾说城主不住这里，为何最近变了？” “对哦！城主最近每天都回府！”黑无边哀嚎道：“好怀念以前看不到城主的自由时光啊！” 来福在旁边一边练字一边默默地听着友人的抱怨，无奈地笑着摇摇头。 胡云问：“城主以前都去哪？” 黑无边撇嘴道：“不知道，但之前有次我去找城主时，他在城外东南方向的枯树林子中。哇！胡兄你都不知道那次我找了城主多久！翅膀都要累断了！结果！城主竟然在那里……” 黑无边突然禁了声，表情僵硬。 胡云大概猜到发生了什么，抬头瞥见前方方祁正慵懒地靠在房间门框上，似乎是在催促他。
胡云：“……” 他临走时发现黑无边眼泪汪汪地看着他。 黑无边压低声音道：“胡兄，你可要帮我说说好话啊……” 胡云笑着应下。
作者有话说第16章 醋海翻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