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字游戏》第7个指缝

3、K_ _man

　　K_ _man

　　我又回到了天界么。
　　狭窄的通道连接着一个纯白的空间，肃穆的没有一丝生气。
　　刚想看清楚这奇异的格局就被他使力的拽住了胳膊。
　　他没有看我，而是警戒的竖起了耳朵，眉头开始紧皱。
　　“该死，怎么忘了今天他要来！”
　　我只能睁着大眼睛看他，毕竟我不知道那个“他”是谁，也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要做什么。
　　和我做了一个意味不明的对视，又低头看了看只系了一条围巾的身体，他眯起了眼睛。
　　突然抓过我的手揽上了他的腰。
　　“等会见到一个人时冲他点点头，被问话就咳两声，其他的一切看我，听懂了没？”
　　附上我的耳畔，他的语气里尽是小心谨慎。
　　我会意的点头，即使不明白还是听话的搂紧了他的腰。
　　然后就听见一对脚步声渐行渐近。
　　一个高大的男人站在拐角处，半边侧颜英挺庄重。
　　“昌珉哥！”
　　他突然变得活泼起来。
　　“久仰大名了呢，今天终于见到庐山真面目了！”
　　名唤昌珉的人表情异常古怪，火热的眼神仿佛要把我看穿。
　　想起了他的嘱咐，我机械的向对方点头示意。
　　“不给我介绍一下么。”
　　昌珉先生似乎不太高兴，大而有神的眼睛开始变冷。
　　“有天得了重感冒，嗓子哑的说不出话来了，还是我来自我介绍吧。”
　　他顶着我的面孔，笑容天真：既不像他也不像我。
　　在他的暗示下我顺从的干咳了两声，却觉得昌珉先生的眼神越发不对劲。
　　“初次见面请多关照，我是……”
　　他不自然的停顿了一下，想必是记起了还不知道我的名字。
　　正在我发愁应该怎样做出提示的时候，他整个人朝我贴了上来。
　　“你还没有跟哥说过吗？”
　　我顿时感到不知所措，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发愣。
　　“不过现在说不说都一样了。”
　　他看着我笑得暧昧，昌珉先生看着我脸色铁青，我……什么也做不了。
　　“有天忘记了哥今天要来才会这样失礼的……”
　　他看似不好意思的扯了扯身上唯一的一块布料，其实贴着我的胸口并没有起伏。
　　“我们先失陪一下……有天陪我去换下衣服吧。”
　　我呆滞的跟着他，和昌珉先生擦肩而过的时候，我觉得他看我的眼神像是在看怪物。

　　刚被牵着过了拐角，手就被放开了。
　　他不再腼腆的笑，神态恢复了惯常的冷漠。
　　沉默着走进一间房间：到处白的晃眼。
　　他径直走到一块白板前，在一个角上按了一下，白板一分为二。
　　取了一套衣服当着我的面穿戴整齐。
　　我却不自然的别过了脸：虽然是自己的身体，但毕竟弄不混。
　　他是他，我是我。
　　“沈昌珉不是那么好糊弄的，你要学着用我的神态面对他。”
　　他穿好衣服转身看我，认真的样子像是在对我委以重任。
　　“只有把他打发走了，才能解决我们之间的‘大’问题。”
　　加重读音的部分我能听懂，我也知道自己让他很不爽，但这并不出自于我的本意。
　　“总之……”
　　欲言又止的看了我一眼。
　　“和我保持亲密，不管我说什么做什么都不要露出讶异无措的表情。”
　　我在感情部分缺失的太多，本就没什么好奇心，所以无条件的照着他的意思做于我而言不困难也不痛苦。

　　随他出了屋子，快到拐角处时他利落的牵起了我的手。
　　“让哥久等了！”
　　扬起了阳光灿烂的笑脸，他似乎为我的身体开发出了一个非常适合的表情。
　　“今天该为有天做身体检查了吧……可惜哥半年才来一次，我和有天在一起的这两个月里只听他说过哥是个了不起的大医生却从来没机会相见，今天总算是见到了。”
　　原来他的身体不好，原来昌珉先生半年才来一次，原来我和他都认识两个月了……呵呵，真是个谎话精。
　　“他竟然会提起我，真是难得。”
　　“是呀，他会提起一个人确实很难得，有天平常话很少的……”
　　就像在说别人的事情一样，他谈笑风生的样子让我觉得陌生，别扭。
　　“喏，这次嗓子哑了他倒是没觉得不自在，都两天没跟我说过一句话了也无所谓的很呢。”
　　他冲着我笑，眼睛还眨巴眨巴的……是很可爱，但为什么我身上的汗毛都竖起来了呢。
　　“呵呵，可以想象。”
　　昌珉先生很绅士，笑起来温文尔雅，让人觉得既和善又高不可攀。
　　“只是没想到短短两个月的时间，有天的生活竟然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看来，我错过的精彩不止一点啊。”
　　“哥是在取笑我呢！”
　　听似撒娇的语气，他的眼睛里却没有那种娇羞的颜色，更像是在随机应变。
　　“那好，我也要跟有天学着玩沉默，省得多说多错被哥哄出了老底去。”
　　多说多错是么，我看是他也快受不了自己，就要编不下去了吧。
　　“呵呵，行，不说就不说吧，我是来给人看病的，正紧事还没办呢。”
　　昌珉先生非常聪明，顺水推舟的将话题结束在了最不尴尬的位置。
　　他看似漫不经心的勾了一下我的胳膊，我便自觉地随昌珉先生走到了一个长盒子面前。
　　“最近还有经常头疼吗？”
　　昌珉先生脱了外套，边问我话边低头在一个透明的平面上按些什么。
　　“不会了呢，偶尔有几次不严重的，也是一吃哥的药就好了。”
　　他站在我的身后，俨然一副代言人的样子。
　　昌珉先生看了我一眼，又看了看他，索性侧了侧身子直接面向他。
　　“饮食正常吗？还会一吃东西就想吐？”
　　“好多了。”
　　“霜淇淋呢？”
　　“已经能吃了。”
　　“哦，那西芹呢？
　　他不说话了。
　　“……没关系，慢慢来。本来也就不是他喜欢吃的东西。”
　　“可至少以前不会一吃就吐……”
　　昌珉先生用一种探究的眼神看向他，他也好像意识到了什么似的不再说下去了，而是走到了我的身边。
　　“有天你说你可怎么办哟，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挑食大王呢！”
　　然后不由分说就退掉了我的上着，将我推到了长盒子的开口处。
　　“去，躺下吧，让哥给你做检查。”
　　躺下去的瞬间，一种奇怪的感觉产生了：我不好奇他为什么要我配合着一起演戏，却好奇他的病，想知道他为什么不能吃那种叫做西芹的东西……
　　感觉身子被缓缓的往盒子里面推，两道垂直交叉的红线经过了全身，没有任何感觉。
　　再次被推出来的时候，我看见他们两个都在很认真的研究那个有了奇怪图形的透明平面。
　　“物理特征很正常，有天的身体没有大碍。”
　　我坐起身子，迷茫的看着昌珉先生。
　　“脑电波呢？”
　　他没有看我，望着昌珉先生的眼神里闪过一丝急切。
　　“很奇怪。”
　　昌珉先生脸色凝重的看着我。
　　“怎么了，比以前更糟糕了？”
　　他不再掩饰自己的急切，眼中的关心变得异常明显。
　　“不……是正常了。”
　　于是他和我一样，迷茫了。
　　“有天的脑电波从来没有这样正常过，太正常了所以有点，吓人。”
　　昌珉先生想了一下才做出了这样的措辞，但是意思还是很明显了：他一直以来都不正常。
　　“难道是……”
　　他饱含深意的看了我一眼，原本泛起的一点喜悦消失殆尽。
　　“是什么？”
　　昌珉先生热切的看着他，指望他能道破天机。
　　“是有天的病已经全好了吗？”
　　又是那种假开心，眼睛里却没有笑意。
　　“我也不清楚……先把图谱带回去分析下再看看能不能得出结论。”
　　昌珉先生什么也没有注意到，一门心思放在透明平面中那些扭曲的线条上……

　　昌珉先生要走了，我本能的站起来想送。
　　似乎除了我以外的两个人都很吃惊，特别是他。
　　“……什么时候你也送送我呀，这么偏心！”
　　大概是我做错了什么，他那假笑的眼神里尽是不满。
　　“是啊，这种待遇我也是头次享受……受宠若惊啊！”
　　昌珉先生的话让我明白过来，原来我忘记了自己现在是他：眼睛长在头顶上，不知道礼貌为何物的他。
　　直到被他握住了无措的手，我的心才稍稍平静了一点。
　　然而这样的平静转瞬即逝。

　　“对了，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已经走进通道里的昌珉先生突然回头，直接的目光让握着我的那只手陡然一紧。
　　“我……”
　　我知道他在思考他在编，可是答案似乎有点难。
　　还没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嘴唇就被他重重的吸了一下。
　　我的世界天旋地转。
　　“我就叫有天的恋人呀！”

　　恋人。

　　Shim is the keyma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