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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一章 横空一掌破天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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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正是白日青天,远远的最是显眼的便是高耸在蓝穹白云之中的青色瓦檐。高台上早早铺就了颜色甚是鲜明的代示着喜庆的红毯,不仅如此,那片鲜艳的一抹红一直延伸绵延到数里之外。高台上危坐的皆是江湖上深有名望的武林前辈抑或是富贵王侯,其中居于首位的不是别人,正是当前最有威信和江湖地位的武林盟主慕容敌。慕容敌左方的是个年轻男子,一身明黄色龙缎长衫华丽富贵,发髻上疏冠着十三颗东珠,又外用一根金黄色发带高高束起。又见,慕容敌右方还立着一红衣女子。坐在高台上的还有青云峰的掌门凌子轩,冰轩阁的阁主穆灵,阴山掌门柯正南,武当掌门卓夕桐,锯齿帮帮主上官飞雄等,台下也早被各派的弟子仆从们占据满当了。
远远的只见一行白衣人渐近,当中簇拥着一名身着白色长衫的男子手握一柄黑色铁扇,左侧有一名女子为其高打着一把白色的罗伞,身旁右侧另有一女子为其轻摇着一柄白扇,其余还有五名女子皆持着利剑居于其后。一行人虽说不上是浩浩荡荡,但也颇为悠闲自得的缓步而来,顿时引起了在场所有人的频频注目。白衣男子眼见众人反应,微弯了唇线,慢慢拢起了手持的黑色折扇,众星捧月般的愈来愈近。
男子还未曾开口,居于其侧的众白衣女子就先开口恭敬的对着高台上喊了声“王爷”。白衣男子随即也对着台上轻一点头,眯起眼眸轻扫了一圈高台上的诸人,紧抿的双唇浮现出一抹笑非笑的神情。
高台上,身着明黄色长衫的那名年轻男子闻言望过去,眯起眼细细的打量着被众星捧月般围在中间的白衣男子。
慕容敌放在膝上的手貌似无意的把自己外袍的衣角往左大力一甩,斜挑入鬓的眼微挑起向慢慢走来的白衣男子看去。其侧久伫的红衣女子也好奇的站直了身子上下打量起白衣男子一行人。
但见白衣男子愈来愈近,冷血五老的脸上接着都腾起一股子杀气,冷血老三怒瞪着圆眼举起了手里的斧刃,冷血老大则是冷眼旁观的攒紧了拳头。其身后的弟子们也不禁暗暗握紧了手里的兵器。
向来视白衣男子为神仙一般的众白衣女子先是见那高台上的年轻王爷甚是傲慢,脸上冷却了半分,又见在场之人皆以不屑的神情望着自家公子心里顿时生出一股子怒气,不由的向前迈出大步拔出了手里的剑。白衣男子听闻拔剑之声,举起扇柄对着众女子示意,女子们于是点头退下。男子见女子们退下去后重新收起铁扇,只见铁扇在他手里旋动几圈,扇坠随之飞转着重新垂于其身侧,他这才抬起头来对着台上台下的人浅笑着道:“好了,也别浪费时间了,你们一起上吧!你们一起来吧!”
闻言,在场之人纷纷相会对视了一眼,脸上的不屑之色更平添了几分的愤怒,端坐于上的那位身着明黄色衣衫的青年王爷更是愤怒的拍案而起,一旁的慕容敌及时出言安抚的低唤了一声“璃儿”,青年王爷这才回头看了一眼慕容敌重新安坐了下来,很不甘的重新怒视起白衣男子。
白衣男子独自站在白玉石的赛场中央,侧头斜眸用眼角余光扫视着各人脸上的神情,神色间尽透出不屑和傲然之气。
台下有人见状大声斥道:“欧阳逸,你太嚣张了,你如此目中无人,就由我来先会会你。”说着拿起手里的锯齿刀就纵深一跃身 。欧阳逸斜眼望着来人,嘴角不由上扬蔑视一笑,随之收起把玩的扇坠握紧手里的铁扇飞身而起,一个空中旋身,伸腿就对着来人踢去,灰衣大汉功夫也着实不善,闪身避过,欧阳逸随之出手击他的右腿,灰衣大汉被击暗暗吃痛,竟拿出怀里潜藏的匕首朝欧阳逸刺去,欧阳逸暗自运力,那匕首被欧阳逸的内劲震开,灰衣大汉借机又抓起匕首试图往欧阳逸的左肋处刺去,欧阳逸用右手腕及时挡住,灰衣大汉内劲不低,额头沁出汗珠,欧阳逸微微抿唇,快速的伸出左腿朝灰衣大汉踢去,灰衣大汉吃痛身子直直坠下,欧阳逸随之翻身落地,以极优雅的姿势翻转侧身收招看着被自己击倒在地的灰衣大汉,众人只觉白衣翻飞宛若一只优雅的鹤,煞是耐看。
身形尚未站稳,欧阳逸就转身瞥见另一灰衣汉子飞身跃起抓过前名灰衣大汉的锯齿刀稳稳落地,欧阳逸随即脚尖点地再次跃起朝这名灰衣汉子踢去,灰衣汉子早见师弟吃了欧阳逸一脚,有了戒备,想着用手里的锯齿环来抵挡,欧阳逸勾唇一笑,转而用手里的铁扇对着灰衣汉子点去。灰衣汉子被点穴位身子顿时失力般跌落到地面,痛喊着在地上翻滚起来。
场上一时寂静无声,均没料想到这白衣少年功夫竟如此了得,轻而易举的就破了锯齿帮左右护法功。接着便有四名同样身着灰色衣服的壮汉上前扶起落地而败的两人,畏缩着身子看了欧阳逸一眼,慢慢退了下去。
坐在台下席上的一名身穿褐色衣服的白须老者眼看此状,腹内怒气直冲面门铁青着一张脸摆手示意身后怒气腾腾的灰衣汉子们稍安勿躁,接着随手抓起桌上的锯齿剑直冲欧阳逸而去。这为褐衣老者正是那锯齿帮的帮主上官飞雄,与那冷血五老素来交好,听五老言说在前来途中曾受到一白衣少年的轻言菲薄,并强迫五老带话给慕容盟主说是“欧阳逸不日之内将不期而至”料想此白衣少年人必是那欧阳逸无疑了,这才想着要自己的弟子出面教训欧阳逸,谁料想自己那两名弟子竟然不争气,这才亲自出马。欧阳逸眼看褐衣老者越来越近,急忙一个鱼龙打挺趁其不备出手打落了褐衣老者的锯齿剑,褐衣老者未曾料想他会如此快速的出此一招,失了戒备和先机,竟然尚未出手就败了,顿时觉得失了面子气得粗气翻腾白须掀飞,他本想凭自己出手击败此白衣狂徒以挽回刚刚自己俩爱徒被击溃的面子,也便在天下英雄豪杰武林同伴面前树立自己锯齿帮的威信,不料,还未出招就遭此一祸,顿时有些无地自容。欧阳逸眼见他的锯齿剑被打落,随之旋身收了招式,动作极其优雅,倒不像是在比试,颇有几分玩戏的意味在内,褐衣老者不觉更怒了。欧阳逸瞥见他涨红的面庞,随手轻笑着挥手还了他的锯齿剑,褐衣老者吃了一亏长了心智,以为他又出暗招,急忙闪身躲过,直到锯齿剑擦身而过才惊觉出那白衣少年并没有带半分狠力,赶紧后仰身子探手握住,接着又双腿蹬地稳了身形站了起来。
在场的人早都看的目瞪口呆了,万想不到此白衣少年年纪尚轻却有了此般修为,不但武功卓越,竟然还小有计谋。首座的慕容敌探首前倾吸了一口气,一时又是欣喜又是错愕。喜的是江湖代有能人出,武林后生可谓,希望能为己所用,造福武林;忧心的是此人若是有朝一日与自己为敌,怕也是劲敌。侧旁的年轻王爷也斜眼看着,脸上全是不屑的神情,他自小受到父皇的宠爱又拜在武林第一高手慕容敌的门下,平时仗着权贵身份横行惯了又加众师兄弟们都恭维着自己就全以为是自己天子聪颖武功卓著,于是不把任何高手都放在眼里。
在场的有看不过去欧阳逸嚣张之举的纷纷握起手里的刀剑冲了出去,欧阳逸正对着自己的一群白衣姬妾欢声细语听到动静,斜眼余光睨着背后冲上来的一干人等,脚底后仰点地,身子后倾,蹬地而上窜,又接着急速旋身冲下,接着又突转翻越侧起身子在半空中翻腾,身手极快,出招迅速,片刻间只见哄然而上的众人都跌落在地上抱身痛喊。欧阳逸随之跃上高台之上的檐角青顶,微笑着打开铁扇,居高临下的睨着众人,大有俯视傲决的意味。此刻,所有的人都已愤怒之极,连素来性情温和的青云峰凌子轩也觉得欧阳逸是狂傲至极之徒。
欧阳逸背手俯看着高台上吹胡子瞪眼怒视着自己的众人,嘴角更弯了几许。风骤起,掀起白衣少侠的衣角黑发,更显倜傥不羁,红衣少女不觉看的呆了。
见势不妙,数十个自仗天资的武林后辈纷纷对视一眼怒起而来,其中有一位是慕容敌的亲传五弟子名唤杨淳的,还有就是青云峰大弟子夏侯明冲,阴山二弟子袁楼,武当派的张云灏,及冰轩阁女徒有听寒仙子之称的闫寒香,其余的皆是一些小门派的后起之秀;欧阳逸眼神凌厉略带嘲讽的冷视了一眼,接着飞身从高台上急速而下,犹如一只斜身掠过的白鸽,绕过每人的防守轻而易举的袭了每人一脚,接着就有数人禁不住他的腿风被击退数丈坠地,欧阳逸接着轻跳数丈越过众人翻身正对着迎面而攻的数人,左手出掌右手用扇直击左右来袭之人的要害,时而轻挡,时而以守为攻借机出招,穿梭于围攻之中,奈何他却视若无人般轻笑着,甚是潇洒风流,怎奈红衣女子虽是武林至尊慕容敌的爱女饶是见多了功夫了得的青年才俊,却仍被白衣少侠的风姿所动容,再也无暇顾及他人,一双琉璃似的水眸紧紧跟随着欧阳逸的身姿转换着视角。
这些人毕竟也是卓有作为的名门后生,少年人的傲气未泯正盛都怀着赤胆的雄心应战,怎可甘心被这默默无名的白衣少年占了风头,更怕自己的出师不利会辱没了师门,眼见欧阳逸玩心应战就轻而易举的把数人击下场去,场上仅剩的杨淳等五人不由心中大惊的互望了一眼,又见那欧阳逸嘴角牵着一抹讥讽的正望着自己五人,显然是不把自己这些人放在心上,一时又是愤怒又是气恼,只想着早些破了他的功才得挽回面子以解心中窝的恨气,于是颇有默契的围成了环形阵势,时而群起夹攻欧阳逸,时而单人附会挑战欧阳逸,一人稍欠败下半招则下一个人接着补上再战,这便是江湖武林最为人所不齿的车轮战法,虽然时间仓促略显粗糙了些,跟那正规的车轮战法仍有些差异,但大概基本无异。
在座的都是武林上久负赫赫盛名的先辈高人又身经百战有余,对此又岂会不知,皆心知杜明的互看了一眼,鉴于门派间的面子不好明说更鉴于那欧阳逸也着实过于嚣张,所以也都绷着脸不去点破;还有一些人眼见自己的得意门徒不敌那初出茅庐的白衣少年已是懊恼不已,又见他们竟然参与使用了车轮战,脸色顿时挂不住了,又见那些未曾参派人员的门派掌门往自己此处偷视,顿时有些无地自容的涨红了脸,虽然如此,又见那车轮战还真的困住了欧阳逸,心里暂先舒了口气,只愿真能擒下那白衣狂徒才不至抹了自家门派的颜面,一想至此,心里舒畅了不少,又笑着捋起被风吹乱的白须观望起来;再说那欧阳逸又岂会不知他们的伎俩,心思微转,先是收了劲力想着逗趣一翻,于是才让那些人暂且占了上风;最为恼怒的当属立在盟主慕容敌右方的红衣少女了,眼见欧阳逸陷入重围,一时又是心急又是恼悔,不时偷望着爹爹慕容敌,脸色红到了耳根,莫名的,她竟然会替那未曾谋面的白衣男子担忧竟想着那五人落败才不失白衣少侠的风姿,突然听到有人小声说道“那不是车轮战法吗?”才明了爹爹皱眉的缘由,由此对那些素来自命不凡的武学公子哥更是鄙夷了,心里也就更欢喜着那白衣少侠的桀骜不驯。
众人都沉浸在这激烈的对战中,忽听传来一阵尖利的叫喊声“公子,别再玩了,办正事要紧。”是那欧阳逸随身携来的白衣女子们的嬉笑叫嚷之声,红衣女子一听,明媚的脸色顿时黯淡了,一时疑虑重重愁眉不展。
欧阳逸踮脚跃高了半个头来,对着嬉笑不已的白衣姬妾们投去坏坏的一笑,这才转了招式,用了全力。红衣女子望着这一幕不由的狠狠跺脚竟惹来高台之上几人的侧眼不解,心里咒骂着白衣欧阳逸是浪子活该,一边展颜轻笑化解尴尬,慕容敌伸手握了下爱女垂落在侧的手,轻笑了然的转开了视线,心里却想着“原来春儿也是个侠义热肠的女子,见同门师兄有难,竟担心若此,真不愧是我慕容敌的女儿”;年轻王爷尹子离听到师父慕容敌的轻笑声本无意识的看去,不料,却越过师父直直的就望见了师妹慕容春脸上明媚灿烂的笑颜,心里忍不住轻荡了一下,痴痴的望了下去,直到慕容春转过脸去,他才痴痴的也转会了视线,不到片刻,他竟又忍不住重新投眼望向一身红衣的慕容春,但见她虽侧着脸,嘴角依旧挂着浅浅的笑靥,尹子离一震心神恍惚,又不期看到那慕容春竟然眉间微皱,一时又好奇的顺着她的目光望去,蓦然的明白了她的心思。突然感到有些好笑,这红衣女子虽说是自己的师妹,又是师傅慕容敌最是疼爱的女儿,但因自小多病大多静养闺中,饶是自己拜师十年有余竟从没见过一次,听说前些日子不知怎的病情突然好转竟然能下床走动了起来,想到此,那尹子离忍不住坏坏的暗笑:原来闺中女子也多情,尽管多年卧床,见到翩翩佳人仍免不了向春之心,呵呵,难怪,她不就叫慕容春吗?
想到适才的翩翩佳人,尹子离又忍不住蹙起了眉峰,眼睛不由的望向了仍旧奋战着的白衣欧阳逸。只见那欧阳逸竟凭着一身飞檐走壁的的旷世轻功就轻而易举的脱离了环阵的包围,他也毫不懈怠,像是下了决心不再戏玩,未等那五人重新布阵就背对着他们以内力震散了他们刚刚凝聚的真力,五人中有的摔落坠地,却也接着从地上翻身而起,重新握紧兵刃朝着欧阳逸投来,一时间,欧阳逸又受到四周兵刃的夹击;但见欧阳逸用铁扇托起靑布男子杨淳甩来的银色铁圈,饶有兴趣的旋转玩耍了几下才抛出去,正好把那杨淳击落在地;身着暗红色锦袍向来以风流俊朗著称的夏侯明冲疾步上前手腿并用的左右上下攻击,欧阳逸只得见招拆招的低档,大约过了数十招,那夏侯明冲竟是运足了力出掌对着欧阳逸面门击来,欧阳逸也出掌对上,两人暗自拼着内力,先是夏侯明冲占了上风,欧阳逸脸色微转正肃,原来这夏侯明冲自小师承凌子轩,数十年来严寒酷暑勤勉练功内力已非常强劲。欧阳逸自知不能再懈怠,又瞥见身后三人大有借机攻上之势,于是气聚丹田运于掌上全力出击,夏侯明冲这才被击出,大喊着“哎呦”一声,搓着自己的掌心。
剩余三人眼见不妙,于是一起而上,摆出长蛇阵,三人内力合一,对着欧阳逸袭来,欧阳逸双手并用的抵挡着。白衣女子眼见自家公子额角沁出微微细汗,紧抿着唇,暗暗急了起来。
最后,欧阳逸出手先打掉了位于最前的袁楼手里拿的寒刀,接着在张云灏和听寒肩上各拍一掌,张云灏闪身避过,听寒吃了欧阳逸一掌,心里却仍不服,微微耸肩一振,欧阳逸掌心即刻传来阵阵刺痛,心底大惊“这女子竟然懂得用毒”,忍不住侧眼看着这青衫女子,心头禁不住一阵,只见她清丽绝伦的脸上此刻却晕满了潮红,想必是久战疲倦了,随即欧阳逸对着听寒露齿一笑,掌上暗自运劲;听寒望着那白衣男对着自己现出登徒浪笑,极是不齿,唯恐他人望见轻薄了自己的身份,于是心里对欧阳逸更憎恨了几分,正思考间,却突觉掌心散出的毒竟渐渐回转而来,不由瞪眼大骇,急忙躲身避开。
慕容敌脸上的笑意渐渐退去,忍不住跟凌子轩等人互对了一个眼色,剑眉深锁;尹子离鼻尖冷哼一笑,仍不把欧阳逸放在心上,想着纵是此人武功再了得,也只不过一介武夫,又怎能与自己高贵的王爷身份比拟。
慕容春望的正痴,却突然找寻不到了那抹白影,掉头急切的寻找,才望见那欧阳逸不知何时已跃到了高台后的飞檐顶,正背手摇扇的俯视着下方,一脸的讥诮之色。
杨淳等五人也已重新站好,袁楼见夏侯明冲和听寒都受了伤忍不住关心的询问,夏侯明冲今日受辱心里很是不快,于是语出讥诮:“我这只手就是费了也毫不畏惧尔等宵小?”听寒深知袁楼秉性敦厚老实,出言道:“夏侯兄怎能这般讲话,别伤了自家兄弟的情谊。”夏侯明冲见听寒出言,于是冷哼一声不再言语。听寒沉了一口气,这才抬眼对着高檐之上的欧阳逸道:“饶是我自认用毒功夫天下无双,怎奈一山更比一山高,今日竟栽在了你的手上”听寒俯首望了一眼自己那只已然变为黑色的手,脸上带着笑意道:“不偏不倚正好打中曲池穴上,看来,我这只手怕是不费也难了。”
欧阳逸本是静静的听着,见听寒虽然中毒却仍笑着毫无畏惧之色,竟是欣赏凝视了半天,脸上淡然狂傲的表情渐渐带了笑意,出口道:“在下又岂能忍心见如此清丽脱俗的姑娘残了这青葱般的纤手。”接着便扔给听寒一湛碧色的瓷瓶,听寒接住,怔愣了片刻,本想抬头答谢几句,却正好对上尹子离盛怒的眸子,心下蓦地凉了半截。欧阳逸见她眼光闪躲,以为她是小女儿的羞怯也不以为意,哈哈笑着纵身跃到地面。
尹子离见听寒有意避开自己的眼神,心头的怒火烧的更旺了,眼见欧阳逸眼角微皱含着笑意,一掀锦衫就纵身跃下道:“欧阳逸,你太轻狂了,就让小王来一试你的武功。”
欧阳逸听到有人喊自己,转身却见正是那高台之上的年轻王爷名唤尹子离的璃亲王,不由怔愣了起来,倒不是他惧怕那年轻王爷的身份,而是想起了临行前师尊千叮万嘱的话来——此行定要亲手杀掉慕容敌,其余人有挡泥的格杀,但绝不能伤当今皇帝的璃亲王一分。欧阳逸虽不解师尊话中的意图,但师尊之命不可为,此时见那尹子离示意挑衅倒作难起来。但见那王爷一言一语尽透着一股子傲气,欧阳逸心底觉得好笑,想来平常他人都看在他是王爷的身份才出手留情让着他罢了,怎奈他却不知天高地厚起来了。那尹子离也是自命不凡之辈,武功虽较欧阳逸差了老远,但在皇室众子弟中已是最好的了,又见欧阳逸眯起眼来掉头望着别处甚是轻视自己的样子,怎甘就此罢了。
慕容敌笑着望着这一幕,无奈的摇了摇头,出言阻止道:“算了,不用再比了,欧阳公子已经赢了。”
众人一听,纷纷站了起来看向慕容敌,欧阳逸眼睛一亮又接着皱眉道:“是吗?比试未结束又怎能算赢?”此言一出,众人皆哗然,连慕容敌也不解了,又猜想着可能是年轻人谦让之词不由微微一笑仍不以为意,屈身跃下高台来到欧阳逸身边,伸手轻拍着欧阳逸的肩膀道:“江湖后生新秀崛起,我也老了,是时候把武林的担子交到你们手上了。”
欧阳逸瞥眼睨视着这位名冠天下的昔日有追风大侠之称的武林盟主,慢慢展开折扇轻摇着,脸上是一派高深莫测的笑意。其他武林人士听到他们素来敬重的盟主出此一言,也是抖身一震,纷纷出言道:“盟主言重了,盟主之位岂可草草了事?”
慕容敌望着眼前这群人,又看了一眼自己的爱徒尹子离,静默了片刻才又道:“众兄弟们说的对,那就再过几年另议。”尹子离睨视了欧阳逸一眼,一扫脸上的焦虑之色顿时变得神闲了起来。
欧阳逸轻笑着上前抱拳道:“晚生还未曾领教过慕容盟主呢?”
众人一听,都斜眼冷笑着开始指点欧阳逸妄自高大没有天高地厚;慕容敌倒是淡淡一笑,丝毫不放在心上“年轻人如年这般有此作为已是不易,我像你这般年纪时还不会武功呢,呵呵呵”。
见慕容敌笑起来,其余人也都跟着笑起来,欧阳逸却仍不依不饶道:“怎么?难道慕容盟主怕败在我这晚辈手里失了面子才推脱不敢成?”
“欧阳逸,我们盟主怕伤了你抹了你适挣的颜面才一再谦让,你怎如此的不识好歹”说话的正是那锯齿帮的帮主。
欧阳逸无视他的言语仍把目光投在慕容敌身上冷笑着道:“手下败将,何得妄言”那锯齿帮的白须帮主上官飞雄一听,顿时气得吹胡子瞪眼粗喘面赤。
尹子离见到此情形倒是很为上心,暗暗得意起来,心道:“哼,此等轻薄之徒,让师傅教训一翻最是再好不过。”一边想着,他一边看向欧阳逸身后的听寒仙子闫寒香。
闫寒香正呆望着欧阳逸的后背出神,手里仍紧紧攒着他投递的瓷瓶,手心里已经沁出了汗渍,丝毫未曾听进那刚才的一番言语。
慕容春见爹爹有意想把盟主之位交付给此白衣男子,正痴心想着,却又见这白衣男子竟然有胆出言跟自己的盟主爹爹叫板,心里更佩他是有胆识之人,可是他不依不饶的冷语嘲讽却最终惹恼了她,于是顿足怒斥道:“好你个大胆狂徒,慕容盟主都名言要放你一马了,你竟还不知羞耻的在这儿大方厥词。”
欧阳逸转眼看着这身形娇小面色暗黄的红衣小女孩,以为她是慕容敌的贴身侍婢,于是轻笑着道:“难怪慕容盟主不肯答应跟在下一战,竟羸弱病态至此,还得随身携带侍婢照料,呵呵呵。”
慕容敌斜睨了慕容春一眼,有些斥责她的多言,慕容春想起爹爹允许自己参加大会时说的有言在先,自觉理亏,悄然吐舌低下了头。其余人除了杨淳跟尹子离都不识得慕容春的身份,听到欧阳逸之言,又见慕容敌再三推脱,也就信了真,暗想“慕容盟主难道真的有疾缠身?”
慕容敌叹息一声大手一挥道:“也好,多年未曾寻得对手,今天就跟你这后辈小试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