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域寻亲记》晓雪生

72、第十一章 相伴随行（2—1）

　　这几天，高伦脑海中装满了“西域”这两个字。
　　这片已然离开自己十八、九年的西北地域，现在竟然又闯入到自己的生活中来了。那久已远去的情景，一时间重又一次次地浮现在了自己的眼前。他的心绪再也无法安宁，他感到烦躁和焦虑。
　　清晨起来，看着山野田间均笼罩在湿气沉沉的薄雾之中，这薄雾一如自己的心绪。
　　见高永离家上学后，高伦更是坐卧不宁。他在房间、院落中转了几个来回，最后，从墙壁上取下弓箭，背负身上，一声呼哨，唤来猎犬，然后，驰马向山间奔去。
　　就这样，高伦冒着茫茫的雾气，在山林中折腾了整整一个白天。
　　雾中行猎，收获自然可想而知。
　　不过，高伦今日行猎，何曾是想有所斩获？他只是心中烦闷，想将自己纷乱的心绪好好疏理一番。
　　可是，谁曾想，在山林里折腾了一天后，自己的烦躁还没平息，却在归家途中又见义子满腹心事的呆坐马上，懒懒地向家中慢行。
　　高伦了解自己的这个义子，他可是在襁褓之中就由自己养育成人的。高永的血脉中承继了匈奴人那种豪放豁达的秉性，他虽然是在汉人的世界中成长起来的，可是，却遇事释然开朗，并不同于很多汉人那般的多愁善感。正是因为高永并不是一个多愁善感的人，所以，他才会在今天将满腹的心事表露在外。
　　这可是让高伦有些奇怪了，他只得将自己的烦躁先丢在一旁，试图引导义子走出心魔。
　　高伦哪曾想到，自己的烦燥和义子的心思竟然出自于一个根源。

　　听完高永说出了心中苦闷的缘由后，高伦冷静地看着义子，脸上毫无表情地问道：“如果，灵宣姑娘真的陪同张夫人去了西域，你怎么办呢？”
　　高永茫然地低声回道：“不知道，灵宣说得太突然了。不过，父亲，我认为，婶娘根本就去不了西域。”
　　“哦！”高伦饶有兴趣地问道：“你为什么会这样认为？”
　　高永想了想，答道：“因为，婶娘根本无法说通她们家的太夫人同意她前去西域！”
　　高永的言外之意便是亦青去不了西域，那么灵宣陪同前往也就无从谈起了。
　　听完高永的回答，高伦将脸转向亭外，默默地看着亭外野景。
　　此时，刚刚还在飘落的细小雨丝已然停止，而草亭内那几处漏雨的地方却依然“滴滴答答”地向下滴落着水珠。
　　雨虽停止，可是薄雾依旧。
　　高伦两眼定定地向薄雾深处看去，似乎要透过雾气窥览被雾气笼罩着的山色。
　　片刻后，高伦喃喃地对高永说道：“孩子，你不了解张夫人，我第一次见到她时，就认定她不同与一般的女子。西行西域，这可是连男人都不敢想的事情啊！而张夫人，她是一定能够成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