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域寻亲记》晓雪生

156、第二十二章 西出阳关（1—1）

　　阳关，因其座落在玉门关之南而得其名。它是大汉陆路通向西方世界的咽喉之地，也是东西商贸南路必然要经过的一道重要关隘。
　　现在的人已然难以想象，当年汉武帝下令建置阳关时，他是否曾经预料到，巍巍阳关，它会在人类的历史中留下怎么的重墨浓彩？
　　现在的人更是难以想象，当年汉武帝下令建置阳关时，他是否曾经预想到，孤悬于敦煌之西的阳关，它会赋予后世诗人、文学家何等丰富的遐想和灵感？
　　远远地望去，耸立在沙漠之中的阳关是那么的孤独而苍寂，它一面向西凝望着无边无际的大漠黄沙，一面向东遥视着大汉锦绣的山河。

　　在西出阳关的茫茫沙漠之中，一支如长龙般的商队，正步履沉沉地向大漠深处走去。他们行进的如此缓慢，似乎是无力挣脱于阳关那巨大的引力，或者是依然留恋于阳关之东的繁华和强盛。
　　亦青和她的同伴们跟随在这支商队里。
　　在验牒完毕，步出阳关的那一瞬间，亦青的心猛然一揪，她说不清在这一刻，自己是激动还是失落，是苦涩还是依恋。走出很远了，亦青依然默默地回头注视着身后的阳关关楼，她缓缓前行，直到阳关关楼在她的眼中越来越小，直到那整座阳关完全消失在沙丘的背后。
　　此时的亦青，身穿蒙面罩袍，腰悬长剑，她骑在马上，已经让人再也无法分辨出是女还是男，是少还是老。跟随在亦青身后的灵宣、阿彩以及郑闰、高永，其穿戴也如亦青一样，均是用罩袍将自己全身都包裹地严严实实。
　　亦青她们自从在敦煌和商队会合后，就一直是这样的一身打扮。为了防范于沙漠中的风沙侵袭，商队中有不少人都和她们的穿着相同，她们的这番装束在商队中也就没有什么与众不同之处，当然也就用不着再担心引起商队其他人的注目。所以，就外形而言，她们已经和商队融合成了一个整体。
　　可是，亦青心里明白，那只不过是外形的融合，而自己被包裹在罩袍里的，那细嫩白净的面颊，依然表明自己还远没有同商队中的其他人一样，曾经经历过大漠的历练。自己，以及除郑闰外的其他同伴也还都有待于接受大漠的考验。
　　随着刚刚进入沙漠后的那股新鲜感渐渐失去，单调，乏味的行程让亦青不由生出了一丝倦意。她放眼向前眺望，希望能看到一些绚丽的色彩，可是展现在眼前的只有一望无际的黄色沙海和那连绵不绝的一座座沙丘，在这个色彩如此单一的世界里，亦青根本无法辨别出方向，也根本无力识别出可行的路径，亦青心中不由生出了一些困惑，她不明白，商队在这样一个没有方向，没有路径的情况下是依靠什么来确定他们的行进没有偏离开既定的行程？